電話掛斷，方梨最後檢查了下儀容。
鏡中的人重新變得光彩照人，她這才滿意地勾勾嘴角。
誰知，等她推門出去時，溫漾居然站在走廊上等她，手里還拿著她的羊絨大衣。
“怎麼這麼久，你沒事吧？”
方梨笑︰“沒事，跟韓璽打了個電話，聊得有點久。”
溫漾剛才在外面听到她說話的聲音了，倒是沒懷疑別的。
她幫她披上外套，手不小心踫到她的，皺眉︰“你手好冰，不是快來例假了，怎麼還動冷水？”
“就洗了個手。”
徐方梨順勢挽住閨蜜胳膊︰“再說每個月不都這樣，沒事的。走吧，我要的新年禮物還沒挑完呢，你還得繼續幫我參謀。”
溫漾看了她一眼，無奈地撇撇嘴角，拿她真是沒辦法。
這天，兩人一直逛到晚上八點多，該買的東西都買齊了，這才互相道別回了家。
許是累了，回到觀瀾庭，方梨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了。
這一覺睡得格外沉。
翌日。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方梨睜開眼，意識在半空中漂浮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什麼抬手摸向被中的小腹。
那里的墜痛感竟已消散無蹤，昨天的那些不舒服的感覺像是一場夢。
肚子不痛了，連帶著身體都恢復不少。
方梨長長舒了口氣，起身時動作都輕快了幾分。
洗漱完畢，她對著鏡子理了理衣襟，鏡中的自己臉色雖還有些蒼白，但精神頭看著是不錯的。
去韓家老宅的路上，她在心里反復斟酌著說辭，韓璽的事終究瞞不住，她得想辦法讓兩位老人安心。
到了韓家老宅已經是晌午，見到方梨，韓國棟眼底先是亮起暖意，隨即又蒙上一層憂慮。
“修瑾他……”
韓爺爺剛開口，方梨連忙走上前，將禮品放在八仙桌上，輕聲道︰“爺爺放心，韓璽那邊沒事的，都是誤會他就是去配合調查一下，很快就能回來。”
對上韓國棟的眼神，她指尖微微收緊，臉上卻掛著溫和的笑，“韓璽的能力您應該相信的，他做事有自己的安排，不會亂來。”
韓國棟點點頭，“我知道，只是他一走就要辛苦你了。”
“我沒什麼好辛苦的，韓氏那邊有人幫他盯著，我就露個面表個態而已。”
方梨道︰“他讓我轉告您，您幼時教導他的話他都記得，無論如何韓家永遠都是韓家，一個人都不會少。”
韓國棟精銳的眼楮微微一熱，點點頭，“我知道，他做事我放心。”
看著老爺子眉宇間的愁緒卻散了些，方梨這才坐下陪著他說了會兒話。
留著吃過午飯她才起身告辭，然後又去了沈如煙住的地方。
婆媳倆許久不見，沈如煙倒是和韓國棟不一樣，雖然知道韓璽進警局的事，卻是一點都不擔心。
拉著方梨東拉西扯聊了許久，又拿出她給徐家人準備的禮物，講了半天。
方梨將昨天買給她的一套護膚品送給她，又听她說了許久婚禮的事宜，眼看日頭偏西這才離開她住的公寓。
回到半山別墅時，蓉嬸正帶著佣人在客廳忙碌。茶幾上、沙發上堆著各式各樣的特產禮盒，都是提前準備好的京城特產，還有韓璽交代準備的，如今整體打包，像是在辦一場小型遷徙。
“太太回來了？您吃過了嗎？想吃什麼我現在去準備。”
蓉嬸放下手里的東西，接過方梨的大衣掛好。
方梨笑︰“不用了，我已經在媽那吃過了。”
“哦。”
她不吃飯，蓉嬸便回去繼續整理東西。
方梨看得驚訝︰“這些都是給我準備帶回去的？”
“是啊，先生早早吩咐準備了，有京城的特產，還有給家里親戚們的年禮。”
蓉嬸笑著介紹︰“這些是給徐老爺子的，這些是給您父母的，還有這些是給您大伯父大伯母的，至于旁邊這一堆是給你那些兄弟們的，外面啊還準備了很多日常的禮物，都是給過年去你家拜年的其他親戚準備的。”
“這麼多？！”
“不多不多，先生還定制了一些東西還沒到，等到時候到了直接給您寄過去。”
“......”
方梨看著幾乎快把偌大的別墅客廳堆滿的東西，心想這還不多！
她忍住眼底的驚訝，笑笑︰“那你們忙，我也上去收拾收拾。”
“好。”
蓉嬸點頭，又問︰“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我的東西不多，好收拾。”
方梨逃也似的上樓。
傍晚，樓下的動靜漸漸平息，應該是收拾完了，別墅里安靜得能听見外面走廊內掛鐘的滴答聲。
方梨倒了杯溫水，坐在沙發上，直到窗外的天色徹底暗下來，這才想到什麼，撈起手機給韓璽發了條消息過去。
過了有幾分鐘，韓璽才回復︰【有點事可能要很晚，你先睡。】
......
夜深了，方梨躺在床上，明明身體已經很累，意識卻異常清醒。
半夜，直到腦子都困得有些發騰她這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這一覺，方梨睡得格外不安穩。
各種光怪陸離的夢境碎片不斷閃現，有時是韓璽在機場轉身的背影，有時是老宅院子里飄落的銀杏葉，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遠離的畫面，又好像看到誰在招手......
等驚醒時，她只覺得心跳都快得像要沖出胸腔，腦子又沉又悶，可真正回想之前的夢，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方梨看了眼時間，凌晨一點多。
她轉身看著透著越過的窗簾，擁著被子迷迷糊糊地躺著。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再次墜入淺眠時，“ 噠”一聲輕響，房門被推開了。
微涼的寒氣瞬間涌了進來，方梨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眼。
借著窗外的月光，她看見韓璽站在門口，黑色大衣上還沾著未化的霜氣，下頜線繃得緊緊的。
“你回來了？”
她撐起上半身，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眼里滿是意外。
韓璽反手帶上門，空氣中彌漫開一股冬日的清冷氣息。
他邊走邊脫掉外面的大衣，等走到床邊身上已經只剩里面的襯衫，整個人暖暖的，沒了冷意。
“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