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找出來，我們拿著。”
他們幾個師兄弟也算是為這一村子的人收尸了，就算是他們的回報，也當這些村民最後一次捐的香火錢。
林鳶向來是個理性的人，人死不能復生。
這一村子的命既然沒了，那麼錢財不如給他們幫幫忙。
等回頭再給這村子的人辦個超度法會什麼的，雖然她現在還不會，不過想來其他人應該知道怎麼辦。
師兄弟幾個人四散去村民家中翻找錢財。
只剩半個腦子的破爛紙腦袋在地上歪頭看著林鳶。
“本以為你是個熱心腸，沒想到只是想拿最後一點香火錢。”
“那也比你們強。害了一村子的人。”
“我再強調一遍，我不是害他們，我是幫他們減輕痛苦。等我成仙之日，我會帶著他們一起成仙！這是多大的功德啊！”
“可你沒成仙的日子了，你應該好好期盼著自己有用，腦子每天快速的長一長，否則就把你腦子全吃掉。”
“哼！”
破爛紙腦袋不再理她。
不久後，師弟妹幾個人回來了，手中有捧著小箱子的，也有用衣袍兜著一些小米和蔬菜豬肉的，小箱子里面是一些首飾，都是銀子做的。
“師姐，我們發了！”
林尾用紅色衣袍兜著不少碎銀子與銅錢，想著以後不會挨餓了，可以買好多吃的！
“這沒有金子嗎？”
林鳶想著她在現代社會的教育中學到的，縱看上下歷史幾千年來，金子一直都是硬通貨，而且也很貴，這個林尾口中富裕的村子竟然找不出一塊金子來？
“金子？師姐，他們雖然有錢，但也只是小村莊，一輩子忙忙碌碌圖個吃飽穿暖，哪里會有金子？”
林鳶點了點頭，讓師兄弟們拿著搜出來的這些便準備回到觀中去了。
黎明之前，天還灰蒙蒙的，黑氣太歲早已消失不見，河東村百來口人的性命就這樣被泯滅。
田家大院門口的紅燈籠高高掛著，大紅喜字上有被迸濺到的血肉。
吱嘎！
門被人從里面推了一下。
一身紅色衣裙蓋了一半紅蓋頭的新娘，牽著一個小女孩走了出來。
那小女孩兩個臉蛋紅紅的，眼楮也是紅紅的，但身子卻不是紙糊，而是人皮。
人皮肚子的位置破了一個大洞，里面許多團黑氣在翻滾，支撐著小女孩的人皮。
“嫂，嫂子子~”
人皮小女孩開了口，聲音清脆又怪異，就像是卡頓的發條。
“我們的親人，都死了。”
紅衣女人聲音幽幽，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可人就站在這里。
“都，都死死，了，嗚嗚，嗚……”
小女孩開始張嘴哭泣。
風聲呼嘯，那嘴如同可吸附一切一般，將地上流淌的血肉與碎紙，門口高掛的紅燈籠，全部吸進嘴里，同時還有她身邊站著的紅衣女人。
“咯咯~！”
小女孩笑出了聲。
“東萊聖母，弟子不會辜負你所托！”
“嫂，嫂子子~”
“乖小芳，以後就和嫂子永遠在一起……”
“好好，嫂子子~嘻嘻嘻，嘻~！”
——
上山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起來，林鳶能看到上山路周圍的景象。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她倒是發現了那邊一個亂墳崗。
墓碑橫七豎八的都倒了，那墳也被人刨開。
宋知遙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
“師姐，那是河東村的祖先，他們村中人死後就會埋到山上的。”
“誰那麼喪盡天良，連人家祖墳都刨了！？”
“……”
听到這話，眾師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師姐，是你啊？你為了給咱們師父做泥塑像刨了很多墳的。山腳下這幾個是最近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你是在哪兒刨的了。”
“……”
林鳶無話可說。
墳頭土有什麼作用？
想來就算她問了幾人也不知道。
也只有原本的林鳶才知道了。
幾人很快到了山上。
折騰了一夜幾人都餓的不行，林尾把早餐做的很豐盛。
這次林尾沒有再啃碗筷，因為飯菜足夠，所以他吃的很飽。
收拾了碗筷，他便拉著宋知遙來到一邊，如同獻寶似的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粉嫩的腦子來。
“二師姐，這個腦子最大！是我特意給你留的，吃啥補啥，你嘗嘗……”
十方殿的門口前，兩人坐在門檻上。
宋知遙在腦子上捏了一口，放進嘴里。
“嗯，就是沒它好吃。”
她順手指了指院子中地上已經睡著的破爛紙腦袋。
“四庫師兄說他長出來還得一天呢，師姐等等吧。”
此時三官殿當中。
三個高台上原本應該放著供奉的神像，可卻被書籍堆滿了。
這是林鳶第一次進來。
“三官應當是堯、舜、禹吧？這神像去哪兒了？”
“堯舜禹是什麼？師姐又說胡話了，三官是精、氣、神啊。”
“精氣神？”
“嗯，人是有元精、元氣、元神的，三官掌管著眾生靈的精氣神。”
林鳶平時修仙小說也沒少看，可也沒有哪本把三官解成精氣神的啊？
不過想想萬合宗的存在，再想想他們的修仙功法，這方世界的一切都很異常，這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師姐說三官是假的，後來就給拆了。”
“我拆了神像？”
“是啊，十幾年前吧，師姐胡言亂語之後好像頓悟了什麼似得，就給神像砸爛扔了。”
那是原本的林鳶干的事情。
“那我……都會胡言亂語什麼啊？”
“師姐胡言亂語的太多了，什麼冰淇淋蛋糕啊，電視好看，游戲有意思的，還說以後要多掙毛爺爺孝敬媽媽之類的話。”
听到四庫這話，林鳶只感覺一身冷汗。
這……這都是現代社會里面的東西，原本的林鳶作為這方世界的人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難道自己之前就來到過這方世界？
可是自己並沒有任何記憶。
“師姐不用太擔心，師父在世的時候說不過是 癥而已，而且師父在死之前將他老人家畢生修煉得到的功德都傳給了師姐，已經治好了師姐的 癥，只不過出現了點小毛病。”
四庫撓撓頭。
“師姐就好像忘了之前的事情一樣……”
也就是說在那個怪物師父傳給原本林鳶功德之後，讓自己來到了這方世界。
那原本的林鳶呢？
被那老怪物師父傳功德傳死了？
還是被殺了在妄教的無極之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