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雄？
听到王天風提起這個名字，一段過往的回憶就涌入了葉少鴻的腦海。
那是諜戰劇《胭脂》的劇情。
馮子雄是誰？
他是諜戰劇《胭脂》里面，頭號女反派馮曼娜的父親。
也是國府江淮集團軍119師的軍需處處長。
他可不是什麼好人啊。
除了和委座一樣，留著一個大光頭外，他還在私下里，自籌自建了一個諜報組織。
這個組織的潛伏度很深，輻射範圍也很廣。
不僅深深扎根在國府當中，就連紅黨、甦工、東洋人的滿鐵都安插了人手。
由此可見，他的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要是他願意救國的話，也算是一方在野梟雄了。
可馮子雄不同。
他就是一個典型的利己主義者，他暗中籌謀建立的諜報網絡，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替他收集情報，變賣換錢。
說白了，他就是一個情報掮客。
一個常年游離在國府序列之外的情報交易商。
就是不知道，這馮子雄又做了什麼事，居然惹得王天風如此惱怒，甚至恨不得要立刻殺了他。
“向我借人？”
“五哥你再跟我開玩笑吧，你可是特務處滬上站的情報科科長啊。”
“手下能人異士無數，你還缺少替你沖鋒陷陣的人嗎？”
短暫剎那的恍惚失神過後，葉少鴻重新回轉過神來，隨即他就笑了。
雖然沒有直接在明面上拒絕王天風。
可態度他也顯露了出來。
“兄弟，你太高看我了。”
“沒錯，我是特務處滬上站情報科的科長，可你不知道的是，在我接任這滬上站情報科之前，滬上站情報科剛剛遭受過一次重創。”
“情報科內的骨干力量，在那一次和東洋人的交鋒中，幾乎損失殆盡。”
“我現在手中能調度的人員力量，只有跟我從金陵來的那些老部下，他們雖然都是特務處的精英干才，可術業有專攻啊。”
“論及刺殺清除，他們就真的不行了。”
面對葉少鴻表露出來的推脫態度，王天風倒也並不驚訝。
他拿起了桌案上的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後才向葉少鴻講述出了他現在的境況。
“不一定吧。”
“五哥，你可不要蒙騙我，我是不了解你那里的情況，可我這雙招子也是雪亮的。”
“別的也就不提了，就說現在外面那個狙擊手，他的身手就不弱。”
“有他在，你又何必來找我呢？”
葉少鴻是真不願意跟王天風過多接觸啊，倒不是他不願意出手相助，只要是對國家民族有益的事情，葉少鴻都不會推辭。
他只是對王天風心存顧忌。
這老狐狸，他是純粹的愛國者沒錯，可他的心也是黑的。
只要他認為，自己做的事情對國家民族有益，那不管是犧牲誰、拋棄誰、出賣誰，他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偽裝者》電視劇里面的死間計劃就是清晰的明證。
原劇中，于曼麗也是間接死在了他的手中。
至于王天風剛才對他做出的承諾，發下的誓言，在葉少鴻看來那就是一個屁。
不過是化解他們雙方矛盾的一個借口罷了。
真要是讓王天風了解到了他手下的力量，掌握了他的隊員配置，進而在找尋到了他的落腳點，那他葉少鴻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真到了那個時候，葉少鴻除了要時刻警戒外部敵人的同時，恐怕還要小心地防範著這個老狐狸。
免得被他坑害算計了。
這才是葉少鴻百般推脫，不願意應承下王天風請求的真正原因。
“七弟的感知力好敏銳啊。”
“沒錯。”
“這次我過來見你，為了預防意外，確實在外面安排了幾個接應人員。”
“可他們的實力和你手下的人員相比，就不行了。”
“差得很遠很遠。”
“別的不提，就說這幾天英法美日意幾國租界里面興起的大案，如果交給他們來執行的話，他們就執行不了。”
王天風的臉色冰冷如水，不見絲毫的情緒變化，就好像是撲克牌上的圖畫一樣。
但他嘴里說出來的話，卻是讓葉少鴻立刻挑起了眉梢。
“五哥，你今天也沒喝酒啊？”
“怎麼就開始說醉話了呢？”
葉少鴻的雙眼，死死的盯視在了王天風的臉上，嘴里說出口的話，卻是已然有了幾分咬牙切齒的跡象。
“對。”
“是我說錯話了。”
“我只是跟你打個比方而已。”
王天風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做了一個回應，然後他便伸手入懷，從中掏出了幾張照片，甩手丟在了葉少鴻的身前。
這個舉動，太過突然，立刻就吸引住了葉少鴻的視線。
他看了王天風一眼，眼見到他沒有張口說話的想法，這才俯下身去，將桌面上的幾張照片拾撿了起來。
然後葉少鴻的嘴角就緩緩浮現出了一抹淺然笑意。
“五哥,你這份禮可不輕啊。”
“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那可是經過處座同意允許的，所以我就算是把事情鬧得再大，除了問題，處座也要替我兜著。”
“可你真要是這麼做了，不被人察覺發現也就罷了，要是被人發現察覺，你這顆腦袋……。”
葉少鴻笑了笑，又是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你不用管我。”
“我既然敢跟你提出這項交易的請求，那就算是出了事，也不會牽連到你的。”
“你就跟我說，願意不願意答應就行了。”
和王天風這種老狐狸相處，是真的有些心累啊，很多事情，他們都無法說到明處，可其中的韻味，還必須要表達清楚。
同樣的，還不能給自己留下禍端。
就像現在一樣。
他們的對話看似朦朧莫測，看似沒頭沒尾，實際上，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們都已經表達清楚了。
也都彼此做出了承諾。
這就讓葉少鴻不得不深思熟慮起來。
他必須要考慮清楚，還要考慮到做下這件事後，會不會對他的未來產生影響。
至于動手的人選，葉少鴻早就已經想好了。
李雲龍和徐天。
一個北派賊王，一個高智商的意外死亡制造者，他們兩人如果一起行動的話，馮子雄是很難逃過這次死劫的。
而且他身死以後，還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
那麼這場交易，還真的有些搞頭啊。
“好！”
“我答應了。”
“不過我也有一個要求，明天中午之前，我要在看到確鑿的明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