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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叮……
秦晚晚一個激靈被電話鈴聲打斷。
按著他的頭把人推開，存心想折騰他，也沒看電話就點了接通。
“哎呦，晚晚你終于接電話了，先生和夫人在急救需要人簽字，朝朝小姐這邊狀態……”
“醫院，什麼醫院。”
“江大附一院。”
“劉嬸我馬上來。”
秦晚晚掛了電話跑進衣帽間，隨手拿了件連衣裙往身上套。
她手指顫抖著握不住拉鏈，急的快哭了。
“我來。”李源幫她把拉鏈拉上，給她拿了件外套。
“劉嬸，我爸爸媽媽怎麼樣了？”
劉嬸看見她松了口氣，“剛剛朝朝簽了字，你媽媽已經送到手術室了，你爸爸是外傷，你劉叔陪他在急診室那里處理傷口，現在應該快好了。”
秦晚晚松了口氣，“好好的他們怎麼會受傷。”
她從沒感受過這個家的愛，好多次都詛咒他們去死。
可當接到電話的時候，她還很害怕，她其實也沒這麼恨他們。
沒有誰規定父母必須愛自己的孩子。
劉嬸嘆氣，“我也不知道，先生和太太吵架了，太太要拿水果刀捅朝朝，捅到了先生……”
秦朝朝坐在急診室門口雙眼放空。
腦子里反反復復都是秦傳忠替她擋刀的畫面。
她記得每一個細節腦子里反反復復都是秦朝中替她擋刀的畫面，她記得每一個細節，他在倒下的時候怕壓到她，用手撐著身體……
還有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她讓他失望了？
可他為什麼要失望，她又不是他親生的，他對自己又沒期待……
她是個不該出生的災星，她讓他們的婚姻變得殘缺不完美。
她就該死了，不該繼續活著，為什麼不讓她去死啊。
秦晚晚坐在秦朝朝旁邊看她這樣擔心，心里像是被人塞滿了濕水的海綿，又沉又悶。
她看著急救室的燈，也沉默著。
李源伸手攬著她的肩膀，無聲的給她依靠。
他眼神在秦朝朝身上略過，眉頭微擰。
秦家肯定是接到了學校的通知，這件事有他的施壓，學校肯定會從嚴處理。
秦朝朝他們要記大過退學，老師肯定會聯系家里。
只是他沒想到秦家會鬧這麼大，秦傳忠和楊敏都進了醫院。
過了一會兒，急救室的門打開了，楊敏被推了出來。
秦晚晚忙走過去，神情緊張，“醫生，我媽媽怎麼樣了？”
醫生看了看了她，語氣有些復雜，“你媽媽頭上的傷沒什麼大事，輕微腦震蕩，休息兩天就好了。”
他欲言又止，猜想怕是家里怕孩子擔心，故意瞞著的。
但為了病人身心健康，他頓了下還是說道，“你媽媽體內檢測到帕羅西汀，你媽媽有抗抑郁史嗎？”
秦晚晚茫然搖頭。
醫生嘆了口氣，“病人抑郁癥時間很久了，精神狀態不穩定，家屬要多用點心，照顧的時候要避免刺激病人情緒。”
秦朝朝的雙手死死扣住椅子，嘴唇囁嚅了一下卻沒發出聲音。
楊敏被推進病房她也沒跟著，就這麼愣愣的坐著。
秦晚晚巴不得秦朝朝不要跟上來，她現在可沒功夫和她演什麼姐妹情深。
秦傳忠從急診室那邊包扎好傷口被老劉匆匆送到病房，看著空無一人的病房心里很失落。
他看著病房門口來去匆匆的醫護人員，還有隔壁病房傳來的說話聲，襯得病房里越發安靜。
他一邊想楊敏他們估計是有什麼事才能過來看自己，一邊又想其實不來也挺好的，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
還有晚晚，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他從來沒有好好關心過她的學習和生活。
第一次接到她班主任的電話說她逃學時，他快氣炸了，丟下廠里的事早早回家等著。
秦晚晚背著書包走進家里，看見他眼楮一亮，停下腳步有些拘謹的叫他，“爸爸。”
她聲音軟糯，剛被接回秦家，對他滿眼都是孺慕之情。
他卻以為她的停頓是心虛。
他氣得滿臉通紅，大聲咆哮，手指用力地指著她︰“你居然敢逃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她被他突然的怒火嚇到，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聲音帶著哭腔︰“爸爸，我沒有……”
他看她還想狡辯，猛地了下桌子，桌上的東西都跟著震動︰“你還死不承認，你班主任的電話都打到我這里來了。”
那是秦晚晚很怕她，囁嚅道，“我沒有……”
他沒听他解釋，打斷她，嚴厲道︰“行了，別哭了。明天你媽會去學校，再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說完就出門了，忙著去見一個合作商，甚至都沒看她一眼。
後面又發生很多次這樣了事。
有一次她哭得聲嘶力竭，眼神絕望的問他，“不喜歡我為什麼要接我回來？你們這麼針對我做什麼，不喜歡我就別生我啊？”
從那天起她真的很少回家，申請了住宿。
他更加難見到她，每次見面也都是爭吵。
他只當她是叛逆期，說她不如秦朝朝，她要再繼續闖禍就讓她回鄉下。
現在想想她的眼神，她對他很失望吧。
明明沒有的事他卻冤枉她，她覺得他是故意針對她的。
秦傳忠捂著臉，泣不成聲。听見有人進來，他忙背過身，不想被別人看看自己的狼狽。
秦晚晚跟著護士把楊敏推到病房，看到秦傳忠轉過身子對著牆壁。
她抿了抿唇，也沒主動開口，看著醫生給楊敏帶好各種儀器。
劉叔和劉嬸進來，劉叔手里還拿著繳費單。
“晚晚你來了，你好好勸勸先生，他要和太太離婚。”
秦傳忠轉過身看著秦晚晚，嘴唇囁嚅了一下，沒否認。
劉媽走進來，看看昏迷不醒的楊敏，唉聲嘆氣的勸。
“先生，你和夫人感情這麼好，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得鬧得你死我活，你們就算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一下孩子。”
秦傳忠這才發現病床上躺著的是楊敏。
“小敏，小敏，她怎麼了？”秦傳忠心里一驚，忙走到楊敏床邊。
看見她裹著紗布的額頭，心里咯 一下。
她居然自殺，怎麼會。
劉媽搖頭，“我也不知道呀，我送你和先生上車回去太太就躺地上了，地上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