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回到家的時候是下午5點。
他老婆已經被安排到了另外一個住所，家里除了他再就沒有其他人了。
季末已經發現了，髒東西只找他的麻煩。
將白永年給的石鎮搬入房間客廳放下，季末從酒櫃里拿了一瓶酒打開倒了一杯。
端著杯子來到陽台，看著外面的風景。
三十出頭的年紀，不缺錢，房子有好幾套，這本該是很多人向往的生活。
可現在，季末卻滿臉的愁容。
一口酒悶下去，季末的身體熱了，但心還是涼的。
“難道……真是我的錯？”
拿掉孩子時，季末並不好受。
可不拿的話，風險太大了。
他不能賭小概率，就像他買玉石的時候只買成品，不賭石一樣。
當~
鐘聲響起，季末看向了下方。
他所在的這處小區不遠處就是一個文化街，里面殘留著一些幾十年前的建築。
其中就有一個教堂。
雖然此時的教堂已經成為了游客觀光、了解歷史的景觀，沒了它原本的功能，但教堂的每天早、中、晚三次的鐘聲卻還在維持著。
以前季末還有些後悔買這里的房子，感覺每天早上六點被吵醒是對一天美好生活的大不敬。
可現在，他听著教堂下午六點的鐘聲，不知道怎麼的，心里有了一絲寧靜。
“那個教堂，好像叫聖嬰教堂吧？”
季末想起了他老婆曾經拉著他逛那個教堂時，他看到的名字。
關于這座教堂的歷史，季末了解的不是很多，只知道這個教堂曾經是一個類似福利院性質的存在。
大夏在幾十年前的發展並不如其他國度發展的好，教堂也是那個時期流傳進來的。
听說當時這個聖嬰教堂建立後，木碑市很多本土的鄉紳土財主都將其當做了一種高貴的活動。
甚至隔壁市的鄉紳土財主們還希望這個教堂能去他們那里也開一個。
有著鄉紳土財主的支持，教堂的地位就愈發的顯赫了。
本來普通人並沒有奢求過與教堂有什麼聯系，可教堂卻主動的接觸了他們。
教堂用從鄉紳土財主那里得到的錢財，散布給了普通人。
一方面他們給予了土財主祝福，另一方面他們救助了普通人。
上下兩個階層都有了善緣之後，教堂的存在就更加神聖了。
也就是這之後，人們才理解了聖嬰教堂的‘聖嬰’二字的意義。
教堂在木碑市站穩了腳跟，然後就開始接收民間那些養不起孩子的人的嬰孩。
對外，他們宣揚的是聖子慈愛，垂簾新生命。
教堂方面告知所有人，說會將孩子在聖嬰教堂中撫養一段時間後，送去國外那些富裕家庭里撫養成人。
很多養不起孩子，又不忍心賣掉或者扔掉的人，都將孩子送到聖嬰教堂里，心中懷揣了一份美好。
也許，他們的孩子在異國他鄉長大成人後，能回來找到他們，一家團聚呢？
如此一直持續了十多年。
後來的事情記載的很模糊，季末也沒有去主動了解過，只知道某個時期，聖嬰教堂的人都走了。
教堂也荒廢了下去。
也就是十年前木碑市為了提升城市知名度，這才將聖嬰教堂重新修繕了一番，甚至那整條文化街都改名叫做了聖嬰文化街。
想到這些之後，季末忽然想去聖嬰教堂中拜上一拜，說不定會有用呢？
可現在時間已經晚了，文化街倒是還熱鬧，但教堂在晚上6點的鐘聲之後就會關閉。
“明天吧，明天去里面轉轉。”
季末記得教堂里還有一個扔硬幣的箱子，明天換上一些硬幣放進去吧。
喝完小半瓶酒，季末就回到客廳看起了電視。
期間他老婆打了電話過來，他笑著說沒事，並將找到看事先生的事情說了，他老婆听到後也放心了。
掛了電話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酒勁，也在這種等待中逐漸上頭。
季末沒忍住，期間打了個盹。
等被尿憋醒的時候，已經是夜里11點半了。
看了時間，季末嘆了一口氣，他更想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
起身走去廁所的時候，季末看到了那個得自白永年的石鎮，並未有任何變化。
搖了搖頭，繼續朝著廁所走去。
季末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水流聲響起，季末仰著頭看著廁所的吊頂，他在想著一會還要不要睡，不睡的話，是不是那個東西就不會出現？
畢竟之前那些次都是在睡覺到凌晨一兩點的時候才發生的。
這麼想著，水流聲變成滴答聲，一個哆嗦之後，季末正要去洗手。
可一扭頭，他就看到了趴在洗手池上的那兩只指頭大小的手。
血淋淋的手將瓷白的洗手池給染紅了。
季末渾身僵硬，這是他第一次看的這麼真切，之前要麼是幻听，要麼就是一閃即逝的幻覺。
可這次，他足足盯了五秒，那雙手還是未曾消失，但也未曾對他做什麼。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季末猛地閉上眼楮，隨即再是一睜！
等看到洗手池上的那雙手以及血跡消失不見後，他這才松了一口氣，身體的僵硬也逐漸消退。
果然，還是幻覺。
已經被折騰怕了的季末也沒了洗手的打算，他生怕一會打開水龍頭流出來的不是水，是血！
轉頭，季末朝著外面走去。
路過玻璃酒櫃的時候，季末眉頭一皺。
扭頭，朝著茶色的玻璃櫃看去，玻璃櫃上的玻璃將他整個身體都映照了出來，但並不明顯，只能看到輪廓。
此時，在他的背後位置，似乎多了一團什麼東西，但他卻並沒有感知到有任何重量。
閉眼，再次睜開。
背後的東西消失，季末額頭有青筋暴起。
這些天的事情已經讓他的情緒處在了崩潰的邊緣。一想起今天晚上還不知道要經歷多少次這樣的驚嚇，季末就忍不住了。
直接對著茶色玻璃噴了起來。
“你到底想干什麼！是我要將你打掉的嗎？是你自己跑到宮角去了，否則我會打掉你？”
“你怪我有什麼用，你去找醫生啊，是他建議我的，你去找他啊！”
“你這個樣子，打掉你真是打對了，生下來也是一個禍害！”
最後一句罵出，季末是爽了，可有東西不爽了。
突然而至的陰冷讓季末大打了一個冷顫，他想要走，可卻發現他的目光移不開玻璃櫃了。
就像是很多人經歷過的鬼壓床一樣，季末現在的情況就和鬼壓床差不多。
別人鬼壓床是在床上躺著，他這是站著，從來沒有听過鬼壓床是站著壓的。
可罵都已經罵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
就在這時，季末看到了茶色玻璃櫃上自己的脖子後方，冒出了一個小小的手，然後是另外一只。
此時的他根本不能扭頭，也根本看不到自己肩膀上的東西。
他能做的，只是通過玻璃櫃看著那個模糊影子一路翻過自己的肩膀，然後順著胸口爬到了肚子。
緊接著發生的一幕讓季末眼楮瞪大。
他看到了那個東西掀開了衣服，朝著自己的肚臍眼鑽了進去！
就那麼一點點的，朝著里面鑽了進去。
季末感知到一抹陰冷出現在肚子里，但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隨即，他的肚子開始鼓脹起來。
每一秒，都會鼓脹一公分。
沒多久，季末的肚子已經變得比雙胞胎孕婦懷胎九月還要大。
可肚子，還在漲！
季末有種感覺，他的肚子，快要爆了了！
季末閉上眼楮重新睜開，肚子還是大的。
不想再看這一幕，季末將自己的眼楮閉上了。
可剛閉上沒一會，他就發現有光透過了自己的眼皮。
為什麼會有光？
季末再次睜開了眼，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只站在自己面前，側著腦袋，繚繞著虛幻火焰的雄雞。
季末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那只雞的腦袋塞入了自己的肚子里，叼出了一個血紅色的小東西。
東西被雄雞叼走之後，季末發現他可以動了。
猛地後退幾步靠到牆上，季末看到了那只雞嘴上的東西被火焰覆蓋後，還在不斷的掙扎著。
不知怎麼的，季末忽然朝著那個被火焰覆蓋的東西伸出了手。
在那個東西消散前，季末觸踫到了。
回憶著指尖的那抹溫熱，季末怎麼都擦不干臉上的濕潤。
……
第二天天一亮，腫著眼楮的季末就朝著白永年的店鋪而去。
一進去，季末就一把抱住了白永年。
“老白，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以後你就是我季末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啥也別說了，把你店里的那些玉給我拿出來，我買一百萬的，你別給我打折，不需要！”
看著季末一臉激動的樣子，一句話都沒說的白永年疑惑道︰“事情解決了？”
白永年來了興趣。
“是那位看事先生提前到了嗎？具體什麼情況，你給我說說。”
白永年本就是探靈直播的愛好者，要不是這次季末的事情不好開口，他都想季末給他開直播看看。
“那位看事先生下午才來，你要是想去就一起去看看。”
季末隨意說道。
白永年搖了搖頭道。
“算了，你要是覺得合適，給我打個視頻電話就行。”
季末看著白永年的那個慫樣，笑著道︰“你怕什麼，事情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你不是說先生還沒來嗎？”
白永年疑惑道。
“先生是沒來，但你昨天不是給我了一個石頭嗎？它起作用了啊！”
白永年愣住。
石頭？石鎮？
他這才想起自己昨天讓季末幫他試試那個石鎮，可他根本就沒抱希望啊，也沒將石鎮的事情當回事啊！
否則再看到季末安然無恙的時候，怎麼也會問一句石鎮如何。
就在白永年愣神的時候，季末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听完之後，白永年甚至有種季末在逗他玩的感覺。
“你不是在騙我的吧？那玩意真有用？”
白永年狐疑道。
“我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沒必要啊！”
白永年看著季末的狀態，覺得確實不像是在騙他。
所以，那個石鎮還真的有用？
白永年驚了，他就是隨便讓手下的工人那麼一做啊，怎麼就起作用了？
白永年忽然來了極大的興趣。
“東西呢？在車上？走，取來我看看它有什麼變化！”
白永年說著就要拉著季末往外走。
可季末听完之後忽然一拍腦門。
“你瞧我，忘記還有事情沒做了，老白，你記得給我準備一百萬的玉啊，我先去忙了。”
說著，季末也不管白永年的疑惑，一溜煙就跑了。
等季末前腳剛走，白永年就反應過來追了上去。
季末這哪是有事，這分明是不準備將東西還給他了啊！
“⺪，你給老子站住，將石鎮給老子還回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