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朋友是富二代……于大章在心里回了一句。
華隊這麼猜測也不是因為一根煙，而是這樣的事情很多。
現實中確實有很多富二代甘當輔警來圓警察夢。
為什麼不直接當正式警察？
因為錢不是萬能的。
成為在職警察的條件很嚴格，錢在這個環節上沒有太大用途。
“我家就是普通家庭。”于大章表情認真地回答道。
華隊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再說法律也沒規定富二代就不能報考警察。
“暫時我就想到了這些。”他吸了口煙，吐出一團煙霧︰
“如果我推斷的沒錯，對方將抓來的人關押一段時間後，全送來了N省。”
華隊最後為自己剛才分析的內容做了一個總結。
這個是玩腦子的……于大章默默在心里給華凱泉做了個中肯的評價。
看一個刑警是否有能力，主要看對方的思維模式，以及判斷力。
華隊剛才的分析，充分體現了他對案件的敏銳度。
和這樣的人一起工作，壓力會減輕很多，因為對方會不自覺地主動分擔責任。
“大家有什麼想法盡管說。”于大章對著其他警員說道︰
“哪怕是一個疑點也好，提出來咱們一起分析。”
既然坐在了上首，他干脆直接當起了領導，華隊把位置讓出來也是這個意思。
眾人听到後，誰都沒吭聲，紛紛陷入了沉默之中，看樣子都在思考案情。
很快，打火機點火的聲音此起彼伏。
沒一會兒功夫，幾乎人手一支煙，青色的煙霧繚繞在了會議室里，大家的眉頭越皺越緊。
于大章見狀也不著急，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靜靜的等待著。
大概十分鐘後，終于有人開口了。
其中一名警員抬了一下手，隨即說道︰
“目前知道的作案方法，是犯罪分子在公共場所對智障人員進行劫持，對此我有一個疑問，哪里來的那麼多智障人員？”
“在我的印象中，很少能見到智力低下的人群，一年多甚至更久也未必能見到一個。”
他說完後，眾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于大章。
看我干什麼……于大章覺得這樣的問題根本就不需要動腦子。
“這不算是一個問題。”
于大章看著那名提問的警員說道︰
“你提出這個問題前，應該先了解一個數據。”
說著，他豎起一根手指︰
“國內目前的人口中，智力殘疾和智力障礙的人數是多少？”
此話一出，在場的警員都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似乎沒想到于大章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1400多萬。”于大章依然豎著一根手指︰
“這個人數相當于每一百人中就有一個智障人員。”
說到後面，他的聲音冷了下來︰
“現在你還會覺得那個群體的人少嗎，你看不到並不意味著他們不存在。”
弱勢群體總是被忽視和遺忘，人們的眼中似乎只能裝得下正常人。
對于那些身有殘疾的人，會本能地去漠視或者忽略。
這也是最讓那些弱勢群體感到絕望的。
于大章在剛接觸這個案子的時候，就開始查找這方面的數據了。
就像他說的那樣，這根本就不算一個問題。
只要對這個群體稍加了解，就可以從各種數據里找出相關的信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會議室里的氣氛有些凝重。
又過了一會兒，另一名警員突然打破了沉默，他皺起眉頭說道︰
“工廠老板怎麼敢用智障人員做勞工，他們難道不知道這是在違法嗎？”
“為了節約成本，也不至于去觸犯法律吧。”
這是個菜雞吧……于大章有些無語地看了一眼華凱泉。
看得出來，他對于這個問題都懶得解釋了。
無論哪個群體都不是鐵板一塊，有好人就肯定有壞人，只不過就是比例大小的區別罷了。
大家都想合理合法地把錢賺到手。
可要想獲得暴利，自然要做點和別人不一樣的事情。
馬無夜草不肥。
都說要本本分分的做人，可那些在商場里殺出來的成功人士，有幾個是遵守規矩老實巴交的？
提出這個問題的警員，把生意人想得太善良了。
在利益面前，沒有什麼是不可以妥協的。
更何況上百家工廠，只有22家雇佣了智障人員，說明大部分生意人還是願意遵守法律法規的。
華隊對于這個問題也有些無語，見于大章瞥了自己一眼，他只能無奈地解釋道︰
“首先，雇佣智障人士工作，本身並不犯法，但要確保其合法權益不受侵犯。”
“工廠只要提供食宿，再有工資證明，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規避法律風險的。”
“這里有個關鍵點，強迫智障人士勞動是違法的。”
“而犯罪分子所設計的流程，正好可以為工廠老板解決這個問題。”
他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目光掃過圍坐在會議桌的眾人，最後落在那名提問的警員身上︰
“那個地下監獄不只是培訓用的，那里也將強迫勞動這件事提前做了。”
看到沒，這就是專業。
根本不用去查資料，華凱泉張嘴就能將法律條文說得頭頭是道，而且還加上了自己的解釋。
而能被他帶過來的警員，可以說都是N省警界的精英。
話說到這里就足夠了，接下去的事情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工廠根本就不需要強迫那些智障人員勞動，因為在這之前，那些人已經在地下監獄被培訓好了。
被送來的時候，只要告訴那些智障人員︰如果不好好干就給你送回去。
這一句話就足夠震懾住他們。
相比之下，雖然工廠的工作可能會辛苦一些。
但這里的環境和伙食肯定要比地下監獄好上許多。
這種明顯的對比，使得那些智障人員本能地想要留在工廠。
而不是被送回那個地下監獄。
因此，他們會自然而然地听從工廠的安排，毫無反抗之意。
這樣一來，工廠本身就不存在強迫勞動的現象，反而是那些智障人員願意留在工廠。
涉及到違法的步驟，都由那些犯罪分子做了，工廠只要正常用人就行。
這就是工廠敢于用那些智障人員的主要原因。
可惜，他們還是忽略了一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