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當天，兩個姑娘也沒睡成懶覺。
整個厲朝的百姓們已經算是富足的了，但少數除外，可京城這里的百姓們，兜里都是有余錢的。
其實不只是今天一大早，前幾日就有人開始零星的放爆竹了，只是今天更加的熱鬧。
兩個姑娘正穿著衣服呢，高興的日子，被吵醒了也沒有不高興，反而還笑嘻嘻的。
“都起來了嗎？”
“娘，起了。”
“任姑娘呢？”
“伯母，我也起了。”
項氏笑笑，“那就好，趕緊收拾收拾，人都在外面等著呢。”
“人？誰呀？”任姝丹抹了把臉，有些糊涂。
“還能有誰，你今天要去誰家搶錢？”
“哦，傅家這麼好的嗎？嘿嘿，真是懂規矩的人家，我喜歡。”任姝丹摩拳擦掌，“我今天勢必要錢不要命了。”
史湘君笑笑，她本以為只有孟添醒來了，可不想，門口還有一架馬車。
表兄弟聊的還挺高興，各自揶揄著對方，看到兩個姑娘來了，便停下了交談，眼神則盯著由遠及近的來個姑娘。
“來的挺早嘛。”任姝丹在覺得孟添醒小摳，賴賬之後，就不再那麼仰視他了，當然，生意方面還是佩服的。
孟添醒笑笑，“是不晚，可沒想到孟姑娘居然愛賴床。”
“誰說的？我明明是昨天聊的太晚了才沒起來的。”任姝丹看了眼唐皓景，這不得給自己吹一波，“再說了，我們在涼渠縣的時候，可是晚睡早起的，我和湘君辛苦著呢。”
孟添醒也不戳破她的小心思，唐皓景更是如她所願，“任愛卿辛苦了，朕心里有數。”
任姝丹笑了笑，面對比自己還小一點的皇上，她可不敢開一點玩笑，“皇上，其實辛苦的是湘君，我……我都是跟著她做事。”
“行了，皇上都說心里有數了，我們走吧，趕緊回去，長輩們都該到了。”
任姝丹福了福身，“皇上，微臣先告辭了。”
等到上了馬車，任姝丹看著坐在對面的孟添醒，還是有些不自在的，尤其是他不說話，氣氛就有些緊張。
“那個……我昨天都跟湘君說過了，我也說了今天得到的壓歲錢會分給她一半。”
“為什麼分給她一半？”孟添醒好奇地問，不該全收下嗎？
小姑姑豈能不給史湘君準備？
只怕更多才是。
“那我好歹也要留一點吧？”任姝丹以為他讓自己全給史湘君，她也不是貪財，只是覺得這合該是自己的報酬啊。
“不用了，你……”
“我憑什麼不要啊？”任姝丹提高了聲音，“我出人出力的，一點辛苦費總是有的吧？”
“咳咳，”孟添醒不想她繼續誤會下去，“我的意思是說，你完全可以全收下，不必給湘君。”
“哦……”任姝丹羞澀地笑了笑，“那還是要給的，我這個人對朋友出手張儀……”
是啊，太仗義了，這未來的好姻緣都拱手讓人了。
孟添醒苦笑一下，“小姑姑會給湘君準備的，你覺得小姑姑出手，東西會少嗎？”
“那本該是她的。”
“這也本該是你的！”孟添醒的語氣堅決，然後便默不作聲。
他不說話，任姝丹也不開口了，拘束地把玩著手指。
另一頭，去桃花塢的馬車上，史湘君微微紅著小臉，嗔怪地看著眼前意猶未盡的男人。
她示意他車夫和暗衛都在外面呢，讓人家知道了，她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唐皓景淡淡一笑，“怕什麼，我們身邊的人，誰不知道你我二人的關系，要不是你不想昭告天下，我明日便迎你進宮。”
“別，千萬別，以前或許是我不想被人詬病，說我配不上你，可現在……”
史湘君微微一頓，道︰“可如今我是真的想要把事情做完，眼下不是為了外人如何看，而是涼渠縣的百姓們，我不能丟下他們。”
唐皓景攥著她的手，看著她那因為小時候長期干活並不是縴縴的手指，卻愛不釋手，“所以我沒說什麼，只是收些利息而已。”
史湘君白了他一眼，“還是要謝謝你的，我知道，如果你不是皇上，我根本不能這般為所欲為，所以，哪怕我不在乎你的身份，我還是終究因為你的身份而獲利。”
唐皓景親了親她的手指，道︰“可我就是皇帝，你本該可以獲得的更多。”
“我想把世間最好的一切都拱手送上，但是我的皇後卻想要自己去得到，所以我只能陪你一起，這世間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我若是路邊的乞丐，無才無能，也入不了你的眼，你便是隨處可見的一個姑娘，我也不會對你鐘情，這世間有了偏愛，便無法談及公平，何況，你現在肯同他們一起考試，于他們而言便已經是能夠得到的最大的公平了。”
史湘君無法反駁他的一絲一毫，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二人閑聊著就說起了剛剛在史家門口的一幕。
史湘君自然而然地提到了，任姝丹當局者迷的事兒。
“也好，讓我那表哥急上一急，家里人為他著急了你們多年，他倒好，不為所動，如今只怕心里也忍不住了吧？”
“你居然這麼壞。”
“我這也是盼著他們早日成親，我那表哥現在不說，可你看他親自接送，又是讓表姐去護著，哪里是不在意呢？”
唐皓景笑笑，可惜啊，任姝丹這次不去西北，他還真有些想要看看長久的分離，會不會讓表哥著急一下呢？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還是看在四舅母的面子上，不為難他們了吧。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了桃花塢，唐皓景更是牽著史湘君進門的，傅啾啾瞥了眼二人緊握的手，發自內心地笑了。
任姝丹這里，已經完全沒有了第一次來時候的局促，一想到她就是來賺錢的，整個人就自在多了。
讓干什麼就干什麼，很是听話，一切都是看在錢的份上。
孟妍拉著她的手，挨個院子走了那麼一圈，東西就收了不老少。
“伯母，現在就給了嗎？”
“給什麼？這幾個嬸子之前沒見過你，這是補夠你的見面禮，壓歲錢啊，自然要吃了餃子後才給，我這些年給出去不少了，還好你今年在，不然我又只出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