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家？你要去哪兒？”
史策詫異地看著女兒，項氏也跟著點頭，“是啊，咋沒听你說要出門啊，去哪兒啊？”
史湘君笑笑，看著緊張的爹娘，心里是暖的，誰都不是完人，母親是軟弱了些，爹也算不上聰明，可是一點兒都不妨礙他們是疼愛她的爹娘，他們是真的很愛自己啊。
“去京城啊！”
“去京城？找公主嗎？公主要你去的？”
史湘君點點頭，“爹，您難道不去嗎？”
“要科考了呀！”
史湘君有些無語，她爹天天都在忙什麼呀！
“是嗎？瞧我，一時沒轉過彎來，不過咱們這離京城也近，用不著這麼早動身，你是想去見見公主？”
“總算說對了。”史湘君說道，“許久不見公主，只怕她很高了，我這次科考什麼都不會有，只是練練自己的膽識，爹，你可要努力啊。”
“你……你是聰明的，別這麼說。”
“爹，我再怎麼聰明也不能讀這麼短時間的書就把人家讀了十幾二十年的人給比過去吧，何況今年可是男女同考，您閨女我可沒那麼不要臉的覺得自己能行。”
史湘君很清楚自己的實力，“聰明的人也得用功才行。”
“你這麼說也不無道理，不過湘君，你想做什麼只管去做，這次不行，那就下次，三年後也不大，三年不行再三年，爹去做賬房先生供你們姐弟兩個讀書。”
項氏是覺得她一個人也能夠撐起家來，父子三個都可以繼續讀書。
但是史策听了女兒的話後，也是有所感悟的，他雖然夠用功卻不夠聰明。
“湘君，你一個人先去，你還這麼小，那怎麼行？”項氏不放心地道。
“娘，咱們家之所以一直沒事兒，您以為是奶奶，大伯他們不想來鬧嗎？”
項氏怔了下，“他們不是找不到嗎？”
“爹都回去過幾次了，真的想找，還有什麼找不到的？跟著就是了。”
“那……那是啥？”
“公主派人保護我們了唄。”
“沒錯，的確是這樣的，我作證。”
放在之前，史策或許還不信，可是今天那兩個石子，他就信了。
“所以啊，就算我去京城，路上也會有人保護我的，不用怕，何況咱們家去京城也沒有多遠，腳程快的一天就到了。”
“話雖這麼說，可是你頭一次出遠門，娘還是不放心。”
“那您跟我一起去啊，去見見公主，你不也總是念叨她嗎？”
項氏卻搖著頭，“你去就行了。”
“其實啊，我還想去拜訪一下教我字的先生，好好謝謝人家。”
“沒錯，如今湘君的字寫的比我都好了！”史策欣喜地道。
“既然要拜訪，可不能空著手去。”項氏說道︰“只是不知道那先生多大年紀，也好送些合適的禮物。”
“能寫出那麼遒勁有力的字的人，絕對不是年紀小的。”史策道，“公主沒跟你提起過嗎？”
“我問過幾次，可是公主都沒有回答。”
她不知道的是，唐皓景壓根就沒把史湘君問關于他的事兒告訴唐鸞，唐鸞也就無從回答了。
關于自己，唐皓景依舊保持著神秘。
“她只跟我說過，教她讀書寫字的太傅大人，是個年紀一大把的白胡子老爺爺，可我又一想，太傅大人會這麼閑經常替公主給我寫信嗎？”
史湘君一直想不通的就是這個問題。
字嘛，的確像是太傅大人那樣學識淵博又上了年紀的人寫出來的。
可是又覺得人家哪能那麼閑呢？
“怎麼不能？”史策笑道︰“那可是公主啊，再說了公主那麼可愛，誰會忍心拒絕呢?總不能是皇上寫的吧？”
史湘君搖頭，肯定不是皇上啊，皇上的字可不能讓人輕易學的。
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那要是太傅大人，該送什麼禮物呢？”項氏著實有些苦惱，你要說送隔壁嬸子大叔什麼東西，她可是信手拈來，但是送人家當官的，她就真不知道了。
“不如，你回頭問問公主吧。”
史湘君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史湘君又交代了她爹幾句，畢竟父女二人到了京城還是要匯合的，怎麼也得一起回來啊。
又過了兩天，史湘君收拾好自己簡單的包袱，準備去京城了。
大致的方向她知道，大不了到時候去問就行了。
這是她頭一次出遠門，既期待，又興奮，至于害怕，她是真的一點兒都沒有。
皇宮里，唐鸞打著哈欠，剛從外公家回來。
唐皓瑞倒是還有精神，只不過有些疑惑，“娘怎麼最近總往外公家跑啊，也不像是跟父皇生氣了，父皇也不敢惹母後啊。”
唐鸞看了看自己的三哥，然後搖搖頭。
“鸞兒，你那是什麼表情，我看你是跟二哥待久了，學了不少壞的。”
唐鸞吐了下舌頭，“三哥，你真不知道母後為什麼總是回去嗎？”
“為什麼？”
唐鸞看向慕繁，“告訴他。”
唐皓瑞覺得被羞辱了，慕繁一個傻小子都知道了嗎？
他還是不是母後的親生兒子？
“怎麼回事？慕繁你快說！”
慕繁點點頭，這次回來，他的眼神清澈了不少，看著也沒那麼呆滯了，“三哥，其實……是外婆快要死了。”
“什麼？”唐皓瑞皺眉，“你別亂說。”
“三哥，他沒亂說，我們都感覺得到，外婆真的快要死了，母後舍不得。”
唐皓瑞深深地吸了口氣，“母後跟你們說的？”
“我們兩個自己猜的。”唐鸞又道。
“你們猜的不算，你們猜錯了。”唐皓瑞冷聲說道。
可是他也清楚妹妹和這個傻弟弟的不同，“你們……那你們說外婆還能活多久？”
“最多一個月了。”慕繁沉聲說道。
唐皓瑞又看向唐鸞，見到妹妹點了點頭，他的心猛地一陣劇烈的抽痛。
他長大了，什麼都懂，可是依舊無法接受親人的離開。
“母後，母後得多難過啊！”唐皓瑞喃喃地說道。
“三哥，人都要走的，你也會走，我也會走，干娘也會走，然後……”慕繁看向唐皓瑞，“干娘跟我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