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廣告部。
說是廣告部，實則佔據了一整棟大樓，算是晨星旗下三家公司之一。
葉寒踏進去的時候，頭腦還有點昏沉。
昨天夜里，他發起了高燒。
慶幸的是發生在深夜，護士查房沒有那麼頻繁。
他勉強逃過了一劫。
可長期這樣下去，肯定會讓人生疑。
他必須找機會出院。
更重要的是攢夠聲望值，隱藏病癥。
不然，血檢還能躲過，醫生要是給他做穿刺，可就真暴露了。
走進八樓會議室。
晨星負責五糧夜項目的人已經到達。
看到葉寒，他們紛紛站起來。
“葉總好！”
“我是項目負責人秦蓓蓓。”
“葉總，我是組長趙納。”
“我是...”
他們各自簡短介紹了一下自己。
“好好好，坐下吧。”葉寒笑得合不攏嘴。
這一口一個葉總地喊，听得人身心愉悅啊~~~
看著他們身上穿著的正裝，葉寒打量了一下身上的短袖和休閑褲。
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太隨便了？
算了算了。
他的總裁的氣質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不需要靠衣服點綴。
走到最前面的老板椅上坐下，華蘭自動跟在後面，坐到了斜後方的位置。
眾人一掃剛剛輕松的表情，換上工作模式。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葉寒點點表盤。
離正式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甲方還沒來。
話音剛落。
門口由遠及近，響起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真是不好意思啊沈總，路上遇到點事耽擱...”
對方推門而入，葉寒先是看到了一個圓滾的啤酒肚。
視線向上移，他忍不住被那雙小眼楮吸引。
眼楮藏在厚厚的眼皮之下，只剩兩條細縫，隱約露出狡黠的目光。
稀疏的頭發被梳得整整齊齊，卻掩蓋不住頭頂那塊日益擴大的空地。
好一個地中海！
那人和葉寒對視了一瞬，緊緊擰住了眉。
隨即扭頭斥責起身後的助理︰“不是說今天沈總會來嗎？怎麼來了個毛頭小子？”
他似乎是刻意壓低了聲音，可葉寒還是听得清清楚楚。
呵呵。
這個馮總不簡單啊，剛來就給了他個下馬威。
他所說的沈總，是晨星的副總，沈長林。
雖說是副總，但也是絕對一把手的位置。
因為他爸忙不過來，平常最多起一個簽字的作用。
可現在空降了個他，公司里難免有一些老派會不舒服。
這麼迫不及待嗎？
他坐在位置上沒動。
嘴角微微上揚，保持著客氣的微笑。
不知道助理跟他說了什麼。
“馮總”掃興地揮了揮手，隨後扭過頭來，露出一張放大的笑容。
態度變了一百八十度。
“原來是葉總啊！久仰久仰！”
他朝葉寒伸出手來，隨著他的動作，下巴上的橫肉也不停地顫動。
葉寒斜靠在老板椅上，實在沒什麼老板的樣子。
馮城心中不禁鄙夷。
連套正裝都不穿，坐都沒個正形。
果然是個紈褲，老沈說得不錯。
葉寒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尤其多看了兩眼他的大肚腩。
在玩味地笑了一聲之後，這才站起來。
馮城忽然有點不自在。
忍不住順著葉寒的視線打量了一下自己。
沒毛病啊，還是那麼帥氣。
“馮總你好，我是葉寒。”
站起來的葉寒比馮城高了半個頭。
被居高臨下地盯著看，氣勢少了一大截。
馮城更不爽了。
皮笑肉不笑地從鼻腔里溢出一聲氣音，自顧自地坐到了空的那一排最前面。
可他不嗆葉寒兩句，明顯過不去這坎。
“早就听說晨星大換血，來了個年輕有為的總經理，可沒想到葉總比我想象還要年輕！”
他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順勢翹起了二郎腿。
一條腿在地上自動踮了起來，連帶著整個椅子都開始抖動。
听起來像是贊美。
不料話鋒一轉，又帶上了過來人的口氣︰“不過要說我，年輕固然好，到底還是不夠成熟啊。葉總，您還得多向沈總學習，向前輩多取取經嘛！”
沈長林已經被馮城刻意提起兩次了。
之前怎麼不知道他們關系這麼好？
“是是是，您說得對。”葉寒一副受教的樣子。
還沒等馮城得意，又突然蹦出一句︰“哪像您啊，再過兩年都能退休了，回家抱抱孫子逗逗孫女，小日子美得呦。”
嫌棄我年輕？老登你都日薄西山了！
回家洗洗睡吧你！
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企業人，都不願意听到回家頤養天年的“祝福”。
葉寒明里暗里都在嘲笑他的“老”。
果不其然，馮城的臉黑了下去。
葉寒爽了。
達到目的，他像沒事人似的轉移話題︰“時間差不多了，咱們開始吧？”
項目組長趙納十分有眼色地遞上了一沓文件。
負責人秦蓓蓓走到多媒體前，切換到了演示文稿的畫面，開始給他們做方案的詳細介紹。
這個項目組經過推倒重組，已經不是原先沈長林帶的那批人。
可顯然，馮城並不喜歡這次大換血。
他環胸抱臂，眉眼壓低，直接把“不滿意”三個字寫在了臉上。
時不時從嘴里蹦出“嘖”，和“嘶”，打斷講解。
這讓葉寒的體驗感很是不好。
你是甲方，你又不是爹。
只身赴宴雞毛裝。
在我面前裝雞毛?！
等整套方案解讀完畢，到了甲方表態的環節。
俗稱——挑刺。
眼看馮城抖著腿，馬上要按捺不住小宇宙的樣子。
葉寒如他所願，開口詢問︰“馮總，這套新方案，您還滿意嗎？”
來吧，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