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就是現世的典獄長李長青。
陸笑雖然看得不算真切。
但大致過程還是看明白了。
但國鋒的能力類似于請某種靈體上身。
畢竟剛剛但國鋒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陸笑可以肯定，剛才那個臉上冒著黑煙的人絕對不是但國鋒本人。
或許肉身是，但靈魂絕對不是。
考慮到但國鋒是從那座道觀上下來，算是道家體系。
雖然就他剛才的表現來看，有點像是魔道。
但誰說魔道不是道。
而典獄長的能力是‘心靈牢獄’。
因此陸笑猜測，但國鋒掌握的應該也是相似的能力。
至于具體能力是什麼，還有待觀察。
而自己一開始的打算，就是看一看但國鋒會如何處理人性惡的一面。
就目前來說，陸笑已經得到了結果。
也不知道最後他停手是因為自己的理性佔據了高地，亦或是操控他肉身的那個靈魂做出的決策。
總之最後的結果就是，在面對這樣的情況下，他的理性依舊能夠作為主導。
這才是陸笑想要的。
雖然影子並未給陸笑留下任何有關但國鋒的信息。
但從他身份和能力上來看，應該也成為了人類一方的支柱。
將這一切都理清之後，陸笑的心情也跟著變好了起來。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見到了一位有所成就的後輩一樣。
心情舒坦的陸笑甚至哼起了小曲。
而一直跟在陸笑身後沉默不言的但國鋒忽然沉聲說道︰
“影子先生，你難道不為他們的行為感到憤怒嗎？”
听到但國鋒的話，陸笑回過頭緩緩開口道︰“誰說我不憤怒啊？”
“難道剛才我的表現不算憤怒嗎？”
但國鋒立即回想到剛才陸笑的手段，隨即打了個冷顫。
對比之下，他的手段反倒是顯得有些聖母了。
又是半晌的沉默。
陸笑很清楚但國鋒心里正處于一個無限的自我糾結的情況。
隨後他放慢腳步，語氣漫不經心道︰“你是在糾結他們的對與錯嗎？”
但國鋒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陸笑咧嘴笑道︰“你家中長輩沒有和你說過這樣一句話嗎？”
“對錯由上帝來評判，而我們要做的就是送他們去見上帝。”
聞言，但國鋒有些木訥的搖了搖頭道︰“我們供奉的是道祖。”
陸笑表情一僵，片刻之後他搖頭失笑道︰“一個意思，你把他送去見道祖不就行了。”
在陸笑的這一番打趣之後，但國鋒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雖然他知道底層人性很黑暗，但是黑暗到什麼程度他也不知道。
這樣的事情也是他第一次見到。
一直以來，他的處理方式是避免與其接觸。
只要不接觸，那麼就能避免九成以上的麻煩。
這也是他一開始和陸笑說盡量不要接觸平民的原因。
不過陸笑處理方式自然不會和他一樣公式化。
通過這次的事件，但國鋒也清楚自己缺少的是應變能力。
回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如果重來一遍。
但國鋒很確定，現在的他可以多出來好幾種處理方式。
雖然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但其中的過程則不會讓他自己感到那麼難受。
之前他的狀態是，人殺了，氣還沒出完。
搞得他總是忍不住去回想。
越想越氣，越氣就會鑽牛角尖。
就很惡心自己心態。
…………
兩人順著一個方向走了小半天，終于是來到了一處避難所。
從避難所外面看去，這里是一個地鐵站的入口處。
零散的幾根鋼柱形成的框架。
上面的玻璃早已經不知去向。
就連那鋼柱之上，都滿是歲月腐蝕的痕跡。
但國鋒隨手將擋路的雜物挪開，露出了通往地下的階梯。
階梯坑窪，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樣。
說是地鐵站的入口，但按照現在的模樣來看，更像是一個通往地下的洞口。
還未踏上階梯，兩人就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
那是生物腐爛後，又和排泄物混雜在一起。
然後這兩種東西在密閉的空間里面悶了一段時間，在微生物的作用下發酵形成的味道。
就連陸笑都忍不住打了個干嘔。
由此可見，這味道屬實是有點上頭。
陸笑也沒有想到，這群人的生活環境居然如此的惡劣。
雖然避難所就沒有好的環境，但眼前這處絕對是低于了正常水平的。
陸笑也不清楚，這些人是怎麼在這里待得下去的。
毫不客氣的說，就算是老鼠的居住環境都比他們好。
相比之下，暗獄那種居住環境都算得上不錯了。
一時間，陸笑和但國鋒兩人面面相覷了起來。
“我們還要下去嗎？”但國鋒撇了撇嘴，有些遲疑道。
陸笑沉思了片刻，隨後輕輕點頭道︰“來都來了，下去看看再說。”
說著，他撕下衣角，將其做成了一個小小的口罩。
將口罩套在了懷中嬰兒的臉上之後，陸笑輕輕松了口氣。
雖然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效果，但也算是聊勝于無了。
嚴格來說，這樣的環境下，或許只有佩戴防毒面具才能算是有點作用。
但將嬰兒留在外面，陸笑又不太放心。
做好準備之後，兩人邁步朝著下方走去。
…………
而在另一邊。
地獄之中。
旦丁高坐在王座之上。
下方是無數的地獄生物。
他們抬著這張王座，吭哧吭哧地喘著氣。
在旦丁一旁的是坐在祭祀椅上的易浩。
他身著一身雪白色的主祭長袍，身後還有一個魅魔正在給他揉肩。
旦丁瞥了一眼那個面色有些恍惚的魅魔，隨後朝著易浩輕聲開口道︰
“回來這麼久了，怎麼沒有看到莫拉蒂？”
按理來說，旦丁回來的動靜也不算小。
莫拉蒂肯定會得到消息的。
依照莫拉蒂的性格，得知消息之後一定會前來覲見。
易浩也想到了這一點上。
下一秒他坐直了身體，眉頭皺在了一起道︰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
“上次去見那位的時候，也沒看到莫拉蒂。”
听到易浩的話，旦丁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了起來。
“壞了，莫拉蒂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