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話音落下，流光手中的突擊步槍也掉落在了地上。
雖然之前就有過猜測，小雨已經被污染了。
但真看到這一幕，他感覺自己心中的堅持在崩塌。
陸笑沒有去看那邊，而是盯著妮妮。
此時的妮妮就和陸笑剛見旦丁時的狀態差不多。
她的手覆蓋在小黑的身上。
但她的能力僅僅只是轉移病癥，而小黑則早已經失去了生命。
妮妮一言不發，鮮血不斷地從她的鼻腔流出，將她身上的病號服染得一片血紅。
就在這時，影子走了上來。
他看向妮妮語氣平靜地說道︰
“你想要救它，對吧？”
“但是你很清楚，你沒有這個能力。”
面對影子的話，妮妮一言不發，覆蓋在小黑身上的手沒有移動分毫。
那些工作人員不斷地朝著眾人靠近。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癲狂的表情。
白所以那畸形的身軀快速移動，擋在了最前面。
滑頭來到了流光的身邊攙扶著他。
看到流光那迷茫的神情，滑頭心中止不住的嘆息。
忽然，流光猛的扭過頭來看著妮妮。
他一把甩開滑頭，隨後撲了上去，試圖將妮妮的手從小黑的身上挪開。
“住手啊！你會死的！”
“你真的會死的！”
只是，一只更有力的手將他的手腕鉗制住了。
任憑他如何用力，都無法移動分毫。
抓住他手的是影子。
與此同時，他的身上多出了一件外套。
影子抬起另一只手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年輕人，你應該讓她自己做選擇。”
說完這句話後，他不再理會流光。
而是看向妮妮繼續說道︰
“你現在沒有能力救這只貓。”
“不過這不重要。”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听到他的話，妮妮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甚至都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如同影子說的一樣，妮妮很清楚自己救不了小黑。
不同于還保存著生命體征的旦丁。
小黑早已沒有了任何的生命體征。
就連身體都被拉伸成了面條的形狀。
想要救活它，無異于痴人說夢。
影子對于妮妮的態度一點也不意外。
他自顧自的說道︰
“交易的條件是，我讓你短暫的擁有神靈的力量。”
“但我不保證你一定能救活這只貓。”
“而你需要幫我做一件事，做完這件事之後，我們之間就兩清了。”
說完這話後，影子也閉上了嘴。
對于人性，他無比的了解。
眼前的少女看起來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但影子看得很明白。
只要有一點希望，能夠救活小黑。
那麼這個少女一定會答應他的任何條件。
不知何時，他另一只手已經插進了自己的胸膛。
流光一臉怨恨的看著影子。
此時他的身體無法動彈，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魔法一般。
就連嘴巴都無法張開。
身旁的滑頭站在原地止不住的嘆氣。
陸笑則是沒有言語，他將虛弱無比的旦丁從地上扶了起來。
場面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另一邊。
似乎是白所以的模樣太過于駭人。
他擋在最前方，那些被污染的工作人員都不敢再往前靠了。
他們停留在了距離眾人不到二十步遠的位置。
就這樣，時間過去了足足五分鐘。
妮妮身上的病號服已經被鮮血染成了黑褐色。
終于，她抬起了頭看向影子。
沙啞的聲音從她的嘴里吐出。
“我答應你。”
話音落，影子那插入胸膛的手猛的拔了出來。
在他的手中握著一顆還在跳動的心髒。
他的聲音就像是惡魔的低語響徹在妮妮的耳邊。
“吃了它，吃了它你就能暫時擁有神靈的力量。”
“你可以用這份力量嘗試救活那只貓。”
“而代價只是幫我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妮妮從影子的手里接過那顆心髒，隨後一口咬了下去。
從心髒里噴出一股滾燙的鮮血落在了她的臉上。
下一刻，一股澎湃的生命氣息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
影子的臉色有些蒼白。
他看著這一幕，內心毫無波瀾。
從他剛開始看到妮妮的那一刻，他就發現了這個少女的與眾不同。
一股極為內斂的生命氣息隱藏在這個少女的體內。
他當時就有了猜測。
這個少女救活旦丁之後，並不會死亡。
關于妮妮的信息，他也曾瀏覽過。
她體內的血肉組織被換了個遍。
並且全是用陸笑的血肉作為填充。
而陸笑的再生愈合能力是他有目共睹的。
比起他來說都要強上不少。
或許能與之比肩的，只有那個擁有著‘再生’特性的收容物。
只不過那個倒霉的收容物成了座駕的能源。
但這也並不足以支撐她救活那只黑貓。
因此，影子還有一個更加瘋狂的想法。
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支藥劑。
那是一支囚籠藥劑。
影子將那支囚籠刺入了妮妮的心髒。
流光目眥欲裂的看著這一幕。
因為他看到了那支藥劑的瓶身上，還刻著他的身份編號。
顯然這是配備給他的那支囚籠。
他不明白，影子是什麼時候從他的身上順走的。
隨著藥劑的推入，妮妮的精神力快速拔高。
原本就處于囚籠副作用的她，此時再次注入藥劑後產生了連鎖反應。
她的肉身在快速的崩潰。
但詭異的是，崩潰的同時又在愈合。
然後再次崩潰。
大塊大塊的血肉從她的身上脫落。
一股腥臭難聞的味道從那些血肉身上散發了出來。
見狀，影子松開了抓住流光手腕的那只手。
他退到了白所以的身邊，隨後不再關注這邊。
這一切自然也被白所以看在了眼里。
他沉吟了一聲，隨後悄聲對著影子說道︰
“你為什麼要幫她？”
“你這是在加速自己瘋狂的過程。”
話語中帶著一絲責備。
雖然很殘忍，但白所以心中明白一點。
那就是影子的重要性，比那個少女重要得太多。
無論是從哪種角度上，都比她更加的重要。
而影子頻繁地發動能力，這在他的眼中無疑是一種任性。
之前在牢獄的時候，影子已經用這種方式發動過一次了。
在那次之後，影子就有徹底陷入瘋狂的征兆了。
影子看向那些距離他們不到二十步的工作人員，嘴角微微勾起。
“雖然這個世界很殘酷。”
“但是我想保留住那份美好。”
“而且，這個交易不一定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