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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關于國產軟件的座談會終于開始了。
根據有關部門的說法，這個座談會是專門為紫微星準備的，就是為了把一些誤會解釋清楚，化解內部矛盾、一致對外。
周不器就很是莫名其妙。
紫微星和這些辦公軟件商有什麼矛盾？
雙方根本沒交集。
現在金融海嘯爆發，紫微星在美國發展，受到了極大的歡迎和支持。 谷對科技產業的支持力度，比國內還大。
國內的這種高科技公司，稅收方面是三免五減、土地方面可以低價銷售，也可以拿到低息貸款、變相補貼等等……
谷的待遇更好，在金融危機爆發的時候，所有人都明白量化寬松是解決困境的唯一方式。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給企業送錢，讓企業能夠活下去。
根據陸器最新的說法，當地對他想要蓋大樓的想法非常地贊同。
地皮，免費。
甚至蓋大樓的錢，都只需要花一半。地方財政會通過補貼的方式，分期5年，每年返還10%，把建築用費的50%返還給紫微星。
也就是說，只要紫微星在美國的業務能夠維持5年以上，就可以白得一塊地、半個總部產業園了。
稅收方面，免稅是肯定的。
不僅是免稅，還會給錢。
最新的政策就是為了穩定就業，緩解失業潮，聯邦政府會重點扶持那些初創企業和虧損企業，根據企業的員工數量，按照人頭數補貼，每人會有5000美元-8000美元。
若是紫微星美國有1000名員工，可能就會一次性拿到500萬-800萬美元的政府補貼。
這還只是金融危機的初期。
未來幾年隨著危機的逐步加深、影響力擴大，類似的直接發錢的救市行為估計會越來越多。尤其是新的黑人總統上台，他是個出名的老好人，花錢如流水，誰缺錢了就到處給，買了一個諾貝爾獎。
眼下去美國建分公司，時機太正確了，可以狠狠地薅一波羊毛。
在這樣的大形勢下，微軟就算想在辦公軟件的問題上拿紫微星出氣，都沒有合適的突破口。不過，鮑爾默在美國本土不能瞎搞，在國內市場就不好說了。
座談會上，周不器坐下之後，就後悔過來了。
對方的幾個國產辦公軟件的運作人，幾個體制內的科學家，以及主管這個領域的領導都坐在一起……已然是一條戰線上的人。
就好像他們要聯手對抗自己這個外人，就好像自己是為了微軟才說話一樣。
“周總，我听說紫微星要去美國開分公司？”
“嗯。”
周不器看了一眼對方身前的名牌，看樣子是一個企業高管，叫唐佔星。對方的這伙人里，就屬他最活躍。
唐佔星笑著說︰“周總，紫微星去美國發展，需要微軟的幫忙吧？”
周不器神色微微轉冷，“你什麼意思？”
唐佔星笑哈哈的樣子，“周總，你別生氣，我就是隨口一問。誰不知道去發展美國市場有多困難？移動、電信為了進去，花了幾億美元才疏通好關系。周總，紫微星花了多少錢？”
周不器淡淡的道︰“一分錢也不用花。不僅不用花錢，美國還會免費給土地、幫紫微星蓋總部大樓，邀請我們去拓展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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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眾人微微一愣。
唐佔星很快就反應過來，沉聲道︰“所以，這就是你的目的嗎？周總，你是收了人家的錢，想為美國人說話嗎？”
周不器勃然大怒，“你是什麼東西？少特麼扣帽子！”
唐佔星冷笑道︰“周總，你是大人物。在你面前，我就是一只隨時可以被捏死的螞蟻。但是，螞蟻也有愛國情懷，也知道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吳淵主任，這就是你搞的座談會？”
周不器很生氣。
吳淵是部委派下來的領導，級別不低，就是為了在這場座談會上坐鎮，是控場用的。沒想到雙方一見面，就激烈交鋒了。
吳淵輕咳一聲，很平淡的道︰“唐總，話不能亂說。你愛國，周總也愛國，不用拿些捕風捉影的事來質疑對方的立場。”
周不器听了，就更上火了。
這特麼的！
這伙人果然是站在一起的。
同行而來的賀陽听出了周大老板的惱怒，沉聲道︰“辦公軟件的事，跟紫微星無關。可周總去了很多次 谷，他比你們所有人都更了解微軟，更了解鮑爾默。你們真以為在自己的國土上，就可以把微軟揉扁捏圓？”
周不器一揮手，看向了寧雅嫻，“都錄音了吧？”
“嗯。”
寧雅嫻晃了晃錄音筆。
吳淵主任很不高興，眉頭緊鎖，“周總，你這什麼意思？這是內部會議！禁止錄音！”
周不器才不在乎他，很冷淡地道︰“有意見，向你上級反映。今天的討論，我會原封不動地把材料交給大領導。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誰心里在打著什麼盤算，誰都不是傻子！”
唐佔星一看就是背後有人的，連吳淵主任都要圓滑著來，他卻敢正面硬扛，陰陽怪氣地道︰“周總，周大老板，誰是傻子啊？你把話說清楚？”
周不器不想跟這伙人多廢話了。
跟他們講道理，根本沒用。
他們是為了拿錢。
自己是為了國內軟件行業的整體發展。對他們來說，行業發展是死是活一點都不重要，到手的錢才是真的錢。
周不器冷冷的道︰“我听說，你們通過攤派，強制讓很多機關單位都采購了你們的產品？”
唐佔星笑呵呵地說︰“願意支持國產軟件的有志之士還是很多的。對了，紫微星采購的是微軟的office吧？周總，你也別怪我扣帽子，你這就不對了。國產辦公軟件行業已經發展起來了，紫微星作為國內的科技領袖，總該做表率吧？”
“砰！”周不器重重地一拍桌子，怒目直視，“唐佔星，你再跟我陰陽怪氣，信不信我抽你？什麼東西！你背後是誰，讓他出來跟我說話！”
唐佔星張了張嘴，卻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臉上青一片紅一片。
還真不敢跟對方硬來。
“我听說你們通過各種手段，把你們的產品賣出去了，產生了幾千萬的銷售額。你們搶到的市場，有一塊錢是從微軟手里搶來的嗎？那些都是wps的用戶！你們是在對抗微軟嗎？你們是在絞殺國內最優秀的辦公軟件！是在內訌！”
周不器已經不打算談下去了。
根本沒有共同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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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對方一看就是代理人，他們是來應付的，根本沒有最終的決定權。
金山現在的日子過得很苦，一個原因是金山毒霸免費了，收入銳減；一個原因是雷俊出走，靈魂沒了。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wps業務的縮減。wps才是金山最倚仗最核心的產品，卻因為是一家民企，被近幾年來涌現出的很多國產辦公軟件產商給擠壓了。
如果是公平的市場競爭，那肯定沒問題，wps是當之無愧的國內第一。可人家玩的不是市場手段，是強權攤派，不買也得買。
金山是有苦難言。
大一點機關單位和部門，能夠頂住壓力。像財務、審計、人事、涉外等專業性的工作，只能用微軟的office。其他的部門，可以采購wps。
可一些能耐差點的小單位就不行了，可能是為了討好他們，可能是扛不住壓力，就要去采購他們的辦公軟件。買回來之後，根本沒人用，扔在一邊，該用微軟還是用微軟，該用wps還是用wps。
不同點是，他們的采購經費已經花掉了，只能使用盜版軟件了。
這時，唐佔星是不敢說話了，他都被周大老板警告了。
旁邊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卻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冷哼道︰“周總，你不支持國產軟件也就罷了，還跑過來為微軟說話，你的立場呢？你的原則嗎？你是想給境外的敵對勢力遞刀子嗎？”
周不器拿起桌子上的一個玻璃茶杯，直接就砸了過去！
“砰！”
砸在了對方的桌子上，熱茶濺了對面很多人一臉。
吳淵主任心里明鏡似的，卻不好多說，皺眉道︰“周總，有話好好說。小李，我要嚴肅地批評你，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話不能亂說！”
周不器也懶得看這些人的嘴臉了。
反正該做的他都做了。
以後真出事了，也怪不到他頭上。他只是一個商人，他是紫微星的股東，不是國家的股東，有些事還真沒資格參與，問心無愧就好了。
不過，最後他還是忍不住說了一番話︰“現在是經濟危機，股市大跌。微軟為了拯救股價，正在想辦法找借口呢。要說遞刀子，你們才是遞刀子！”
說完，就再不理會這些人，帶著人就直接離開了。
出了部委的大樓，周不器長長地舒了口氣。
賀陽臉上的嚴峻消失一空，笑道︰“這下好了，你這麼失態，還憤而離席，事情遮掩不住。所有人都知道你努力了、爭取了，這就夠了。”
周不器嘆了口氣，“要麼不參與，既然參與了，總要表現出來，讓大家都看看，都來評評理。免得以後出事了，有人會抱怨我爭取得不夠。咦？你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孟厚坤也來了。
從頭到尾，他不發一言。
現在則沒問題了，孟厚坤很無奈地說︰“我能怎麼說？說多了，得給我爹惹麻煩。等他退休了再說吧。不過這事啊……老周，你真認為微軟會出手？”
“一定的！”
周不器斬釘截鐵。
到時候，別說這些上不得台面的垃圾辦公軟件了，連wps都會被嚴重傷害。過去很多年wps爭取、創造出來的正版軟件市場，要被微軟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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