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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陽還沒有從聯想離職。
不過，他在聯想已經不接新的任務指派了，只是把手頭上的一些工作處理完，復雜一點的就轉給別的團隊，做好交接。
這就給他有了更多的時間來關注到紫微星的業務了。
他還沒正式上任呢。
但周不器的內部郵件已經發出去了︰“為了讓紫微星科技更好的發展，我們找來了聯想高級副總裁賀陽先生擔任紫微星科技的首席運營官，負責公司的日常運營，並督導旗下的朋友網、校內網、東方微點、飯團網等業務，相信紫微星在賀陽先生這樣的業內資深人士的帶領下，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績……”
所以，賀陽已經獲得了權力。
他每天在聯想那邊處理完手頭的事，其余的時間，則是在校內網、朋友網、東方微點等地到處跑，掌握業務信息、了解員工情況。
紫微星現在有206個正式員工，賀陽跟每一個人，都進行了對話。
普通員工，平均溝通10分鐘。
重要員工和管理層，可能要對各個方面溝通半個多小時。
相當于一次hr面試了。
初步統計，光是這些談話，他就花費了60多個小時。
用一周的時間，就對紫微星的具體情況，完成了一次摸底。
專業又敬業的態度，讓人敬重。
季子安私下里就跟周不器說過，說賀陽在東方微點這邊考察了3天，跟每個人都進行了對話，摸清了公司情況。
這還不是最夸張的。
第一天來的時候，他把所有人都認識了一遍，第二天再過來……全公司90%的員工名字，他就都能叫上來了。
記憶力極其強大。
然後，賀陽就給周不器遞交了一份22頁的由a4紙打印好的摸底報告。
涉及到了業務、財務、技術、運營、培訓、價值感培養等紫微星公司的方方面面，通篇沒一句好話，全部是挑刺找漏洞。
不知道的，看了這份報告，還以為紫微星明天就要完蛋了呢。
周不器卻很高興。
紫微星又不是國企，不需要漂亮話來阿諛奉承，這種內部文件，就應該是不斷的批評、不斷的鞭策，找出不足、改正錯誤、修補漏洞，這才是一家企業不斷發展變大的動力。
“工作不必急于一時，先過個好年，等年後正式上任了再開始。”周不器看了一眼煙圈發黑的賀陽，心頭竟有些發酸，對一個大老爺們動了惻隱之心。
賀陽不以為然的搖搖頭，用嘶啞的聲音說︰“很緊迫啊，不能耽擱。紫微星現在的隱患太多，得趕緊修補，萬一那塊出錯了，說不定就是整體的坍塌。”
“是嗎？”
周不器完全沒有這個覺悟。
賀陽道︰“校內網都是兼職大學生，太不穩定；朋友網那邊業務過于復雜，張一明統籌起來力不從心。最嚴重的就是東方微點了，劉宇、唐齊剛等一批老員工，現在是很老實，可都是定時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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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不器很頭疼的道︰“我讓王浩陽處理了，他說無能為力。”
賀陽淡淡的道︰“所以他只能管財務。”
“哦。”
周不器很虛心的點點頭。
很明顯，在具體的業務方面，沙發對面的這位，幾乎樣樣比自己強。
而且，他是真努力！
兩個黑眼圈，跟大熊貓似的，一看就是熬太久了，不知道多久沒休息了。嗓子更是嘶啞的，應該是這段時間談話時間過長導致。
賀陽道︰“根據我在聯想的經驗，科技公司一定要做好五個系統性工程——管理體系、財務體系、人力資源體系、技術體系、銷售體系。紫微星目前還不涉及銷售，暫且不提。財務體系由王浩陽負責，問題不大。管理體系和人力資源體系我會親自抓，等我把王海洋招過來，可以讓他當人力資源的總監。但是，紫微星有一個重要的漏洞，就是技術缺乏體系。”
周不器想了一下，頷首道︰“的確，紫微星……其實還是有一些技術的，比如微點殺毒的主動防御，張一明主導的數據處理系統，包括會員購，堪稱國內最好的支付平台了。”
賀陽搖了搖頭，“太零散了。”
周不器眉梢一挑，“你是說需要一個首席技術官，統籌所有的技術工作？更好的調配不同領域的技術才供應其他版塊？”
“一方面吧。”賀陽點了點頭，略帶沉吟，“這段時間，我初步考察了一下咱們這些年輕的管理，我覺得資質最好的……應該是季子安和張銀磊。其次是張一明和羅濟，再之後是郭鵬飛和石婧琳。當然，我說的也不一定準確，畢竟認識的時間還短。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不能拔苗助長。”
“什麼意思？”
“具體來說，就是張一明。你給他安排的任務太重了，朋友網本就一個浩瀚的工程，結果你又給他安排了其他任務，讓他帶技術隊跟微軟研究院對接，又要分管微點輸入法，還要……總之，這樣不行，會毀了他。”
周不器咋舌的說不出話來。
前世的張一明創辦了字節跳動啊，是實實在在可以叫板bat的互聯網大神。所以這一世，周不器就格外看重他，安排了很多任務。
听賀陽這麼一說，就有點恍惚。
是啊，張一明去年才從南開畢業，還很年輕啊，工作經驗還很稚嫩。給他安排這麼多的任務，是壓榨的過頭了。
一旦壓力過大，那根奮斗的弦崩斷了，說不定真能毀了他。
“那怎麼辦？”
“減負！”
賀陽看樣子早就盤算好了，“讓他擔任朋友網的總經理，這就夠了，這是個管理崗，千萬不要過于專研技術，你讓他帶隊跟微軟研究院對接做數據處理系統，是完全錯誤的安排。”
周不器神色訕訕，“主要是他技術好。”
賀陽搖頭，堅定的道︰“必須換人，要把他從技術領域剝離出來。做技術，要全心全意的投身進去鑽研，幾年如一日。這太浪費他的精力了。我們需要一個技術帶頭人，負責紫微星旗下的所有技術業務的探索。”
周不器深以為然，“嗯！我同意！正如你說的，是應該把技術體系也搭建起來。哎，我也是太年輕了，沒什麼經驗。要不是你，說不定用不了幾年，我剛起來的這棟紫微星大樓就得塌了。”
賀陽見他從善如流，一點都不固執，甚至還委婉的做了檢討，心情很不錯，笑道︰“其實，這是解決劉宇等人的關鍵。”
“哦？”
周不器眉梢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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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陽道︰“他們那幾個東方微點的老人，管理思維已經跟不上了，尤其跟季子安的思路格格不入。他們一定不能放在一起工作，是彼此的內耗。不過，他們的技術水平很好，主動防御是世界級的安全技術，在這一領域，他們堪稱是國內第一流的科學家。開除掉太可惜了，如果能找到一個有資歷、有能力的人帶著他們一起做技術，在信息安全這個領域深耕下去，將會是紫微星的一筆重要財富。”
周不器的思路一下就捋清了，豎起大拇指︰“高！果然是高！不過……劉宇會同意嗎？”
賀陽笑笑，自信而從容，“這是我的任務。”
周不器別提多高興了。
果然啊，貴的人唯一的缺點，就是貴。
有了賀陽輔佐，感覺紫微星的脈絡，一下就清晰了。過去一盤散沙的格局，好像一下就化解了。
“有人選了嗎？咱們的首席技術官。”周不器目光灼灼的問。
賀陽微微一怔，看出了他的意思，“你有人選？”
周不器輕咳一聲，正色道︰“跟張一明合作，負責開發數據處理系統的那個微軟研究院的副院長王建博士，就挺不錯的……”
賀陽差點暈倒。
感覺這個年輕老板，有點飄了。
人家堂堂微軟研究院的副院長，這麼好的崗位，這麼高的職位，憑什麼要跳槽來到紫微星這個技術水平渣渣的初創小公司？
“恐怕很難……”
賀陽說的很委婉，畢竟是老板，不想刺激他。
周不器道︰“我覺得他行！”
賀陽很巧妙的說︰“咱們現在不是和微軟在展開戰略合作嗎？這時候去挖微軟的牆角，不地道啊。如果真想用他，不妨等明年6月份跟微軟的合同到期了，再去挖人。而且……現在去挖，人家也不一定能來。”
周不器這下懂了。
是啊！
明年，微軟的ive搜索徹底失敗，讓全世界都看清楚了，原來it巨頭也就那樣，並非所向披靡。包括谷歌也是。
現在的國內it圈，研發聖地有兩個︰一個是微軟研究院，一個是谷歌研究院。
所有的技術大牛都擠破腦袋往里鑽。
到了2007年，百度在搜索業務傲視群雄，谷歌和微軟加在一起都不是對手。這才霍然讓國內的it牛人們發現，原來微軟和谷歌，也就那麼回事！
然後，一大票的人才紛紛從微軟研究院和谷歌研究院跳槽離開了。
一半加入了百度。
一半加入了其他的互聯網企業。
那個時候，紫微星會更加的茁壯，那時候再出手搶人才，才是郎情妾意。
賀陽見他點頭了，就笑著說︰“我沒做過技術，這個春節我調查一下，看看有什麼合適的技術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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