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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刺鼻的腥臭和魚貨身上獨特的氣味瘋狂的往楊治鼻腔里擠入。
這股刺激的滋味，讓他整個人變得愣住了。
方才還是熱鬧非凡的聚會現場，此刻轉個身的功夫，場景猶如闖入了某部恐怖片特攝的劇組里。
浸滿猩紅顏色的地面上，扭曲，瘋狂的怪物隨著楊治跌跌撞撞闖入這�會場。
七八雙巨大眼楮齊刷刷的將凸起的眼球轉動位置，看向楊治這雙驚恐的眼楮。
撕咬，扯斷，用鋒利的爪子撕開同類的身軀。
依靠那張不停鼓動魚鰓的嘴巴，吞食利爪刨出來的墨綠色物體。
進食血肉，吞噬血脈。
依靠著這種蠻橫的方式，來讓自己距離那位偉大存在更進一步，得到升華。
剛才十五個深潛者，經過短暫的殺戮和吞噬，現場留下的數量僅剩下不到原本的一半。
這些吞噬成功的勝利者，皮膚表層的海藻綠色變得越來越深邃，背脊骨上還長出了鋒利的鰭骨。
他們顫顫巍巍的站直身子，猙獰眼神看向楊治的瞬間，宛若看到了一塊新鮮的活肉。
“叮鈴”
面前一股濃郁的海腥味撲面而來的剎那，清脆的鈴聲在耳邊響起。
鈴聲很清靈，和鈴聲一起停下的是頭體態巨大的深潛者。
他的身高超過兩米。
遠超一般深潛者體態，達到了近三米的龐大體型。
驚愕的抬起頭，楊治看著這頭差一點就要和自己貼面的恐怖怪物。
體表皮膚上殘留下來的黑色西裝碎片，證明這頭怪物的身份，正是楊治帶入會場，隨身護衛的保鏢之一。
擁有過遠超常人的體魄，戰斗力本就是普通人類的精銳。
經過蛻變之後，他的進化速度也是最快的。
甚至隱隱有吞噬這群怪物，成為最終那個幸運兒的潛力。
............
“楊，真是遺憾啊。
你沒有能親眼窺見剛才那場偉大的藝術，那簡直是人類一生能夠遇到的偉大奇跡之最。
讓人驚異，你沒有飲下盛會的酒水嗎？
為了這場盛會的開啟，我可是精心準備了不少自己的收藏品來著。”
伴隨著清澈的鈴聲，止住了這頭巨大深潛者的殺戮行動。
赫爾佐格教授略微帶著遺憾的語氣，在這座空曠的倉庫里回響起來。
實驗室白大褂的袖口內，在手心靠近手腕的內側藏著一枚小巧精致的銀色鈴鐺。
這枚小小的銀鈴，輕輕一晃。
現場面露猙獰的恐怖怪物，紛紛避讓開一條道路，猶如被馴服的寵物一般。
剛才還身處高台的赫爾佐格教授，此刻逐漸走下神壇。
兩側默默避讓開的深潛者們，窺見赫爾佐格教授的身影，紛紛低下頭顱，仿佛在朝聖一般。
閑庭信步的走在鮮血鋪成的道路上。
這個風度翩翩的老紳士，像是在邁上聖道。
他一臉微笑的沖楊治展開雙臂，快步靠近他，似乎下一秒就要狠狠的擁抱上楊治僵直的身體。
听著赫爾佐格教授的聲音，身處如此恐怖詭異的現場，這個人還能笑的如此輕松，優雅，甚至帶著在享受的感覺，顯得愉悅至極。
................
“教授，不要告訴我。
這些玩意就是你嘴里說的貨物，我們之間的生意到底還要不要繼續下去，我現在得好好考慮一下了。
哪怕是大老板的指令，現在我也得好好斟酌。
你這樣肆意的耗費我手下的人才，生意在你的眼里就這麼不值得一提嗎？”
到底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物。
在被倉庫里現場詭異恐怖的氣氛震撼住的下一刻，楊治骨子里的氣質讓他硬生生撐住了場子。
御盾護衛集團的生意業務，這些年涉及鬼神遺蛻和遺具。
關于鬼神之類的模糊片段，甚至是血肉遺蛻。
楊治在生意進行的同時，也見識過不少。
這些活生生的深潛者怪物，的確滲人。
但是適應現場的氛圍之後，楊治生意人的氣場強行讓他打起了精神。
憤怒，恐怖，疑惑。
所有的情緒，在一瞬間被楊治壓制了下去。
他冷靜的用目光凝望著赫爾佐格教授的笑臉，眼角余光打量著這只巨大的深潛進化者，看著他身上黑色西裝的殘缺碎片，整個人狠狠的沖赫爾佐格教授投過去帶著怒火的目光。
這是一場生意，集團公司旗下的人才是屬于楊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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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自己帶過來的兩名保鏢，在這場詭異的儀式里被變成恐怖的怪物。
努力維持生意人的體面，但他絲毫沒有向赫爾佐格屈服。
換做一般人，此時此刻看見這種詭異的場景。
當赫爾佐格教授驅散這些怪物，帶著滿面的微笑走向他時，早就淚流滿面的將這個老家伙當成心里唯一救贖的曙光了。
似乎對楊治表露出來的姿態，有些興趣。
赫爾佐格教授看著這個一臉平靜，但強壓眼神里怒火的生意人，他突然笑出聲來。
............
“哈哈哈哈，楊，楊你真是會帶給我驚喜。
不愧是高經常和我推薦的人物。
你和這些人不一樣，你表現的更加出色，甚至有資格向著偉大更進一步。
向你致歉，我的朋友。
我錯了，我不應該在一開始就將你和這些庸俗的家伙劃分成一等。
不過，對于楊你帶來的這些人，我並不覺得這是一種錯誤的選擇。
感謝你，楊。
這兩個幸運兒的身體素質和精神韌性都很強悍，遠遠的超過一般人。
他們得到的青睞，更加深厚，更加純粹。
這是 的恩賜，是 選擇了他們，讓他們得以蛻變平凡，向著更加偉大的存在進化。”
優雅的向楊治低下頭顱，赫爾佐格教授的確在很認真的道歉。
雖然，他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打量著身旁這只體態巨大，得到的血脈似乎更接近純血種的深潛者。
赫爾佐格教授如同在欣賞自己制作出來的藝術品。
他拍了拍這頭怪物鋒利且堅硬的脊骨，話語里透露的口氣，仿佛從人類之軀，蛻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是莫大的恩賜一樣。
听著赫爾佐格教授的語氣，楊治有些強壓怒火的呼出一口氣。
他默默摸了摸手指上那枚琺瑯金的戒指。
...........
“教授，如果要動我的人，我希望至少得到我的應允。
他們的意見或許不重要，但這些人是屬于我的私有物。
生意還沒有開始，你就冒昧的沖別人的私有物下手，你這樣的性格我認為我們之間無法好好合作下去。怪異，荒誕，這些詭異又惡心的東西，你稱之為恩賜？
呵呵，我可不想變得和他們一樣，得到這種詭異的恩賜。
我的確沒有你們這些人所掌握的強大力量，但現在我還站在這里。
既然我還能用自己的意識說話，而不是變成這種只會嘶吼發聲的怪物，說明教授你依然想要將生意進行下去。
既然如此，那就談談價吧。
這些人都是跟著我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如同手足兄弟一樣的感情。
你這樣亂搞的話，得加錢。”
漫不經心的撫摸著手指上的琺瑯金戒指，楊治昂起頭顱，將視線直挺挺的看向赫爾佐格的眼楮。
能夠在這麼多恐怖怪物，詭異氣氛之下。
淡定自若，堅守生意人的本心。
一句加錢，讓赫爾佐格放聲大笑起來。
他如同發現了什麼稀世珍寶一樣，對著楊治開口說道。
“楊，你太讓人驚喜了。
放心，生意莪們一定會繼續下去的，甚至，你會愛上和我之間的生意。
這些家伙現在蛻變出來的力量，可要比你原來的屬下強到不止十倍，我可以將這兩個幸運兒的操控權交給你。
按照官方的等級來計算，他們目前能發揮的實力，至少也是【苦等下級】的水平。”
如同炫耀一樣，赫爾佐格教授輕輕地搖了搖手心里的銀色鈴鐺。
鈴聲響起的瞬間，巨大的深潛者猛地向一旁巨大的水泥柱轟出一拳。
拳頭擊中了僵硬的石柱，石柱整個憑空碎開，被轟出了一個中空的窟窿。
這種恐怖的威力，普通人類根本無法做到。
這種傷害面積，熱武器里必須要用上穿甲炮才能達成。
“怎麼樣，這種非凡的力量，普通人一輩子也無法達到。
他們是幸運的，得到了蛻變。
楊，錢這種東西如果你喜歡，要多少我都能給你。
但是你這樣的人物，是會被金錢所迷惑的嗎？
不，我認為你會更喜歡力量。
來，看一看，這就是這次委托你們公司要運輸的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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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是不是高貴又神聖。
覲見這偉大尊容的每一次注視，都是莫大的榮幸。
我懂了，楊，像是你這樣的人物普通的聖血並不能匹配你的身份。我喜歡你的脾氣，你是不一樣的，你有資格成為更高等的存在。”
.............
話語里逐漸變得有些瘋瘋癲癲，赫爾佐格教授一開始還能維持平靜的姿態。
然而，當他看向楊治的表情越來越奇怪時。
一陣劇烈的疼痛感，猛地從楊治手上傳來。
這股鑽心的疼痛感，哪怕是楊治這樣見慣大風大浪的人物，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扭曲起來。
一截斷掉的拇指，掉落在地上。
傷口處像是被某種怪物撕咬，咬斷的一樣。
微微俯低下身子，赫爾佐格教授撿起來楊治斷掉的這根拇指。
他頗有興趣的摘掉拇指上，剛才被楊治不停撫摸的那枚金戒指。
琺瑯金戒指，是一枚高塔出品的咒戒。
這枚咒戒里面封存著一道二頁級別的重力術，這是楊治傍身的最大底牌。
此刻，他最大的護身符，被赫爾佐格教授輕易看破，破解。
輕輕地捏住這枚咒戒，赫爾佐格露出輕藐的笑容，對著楊治開口說道。
“哦，楊。
不得不說，高在這方面的確有些小氣了。
像是你這種優秀的人才，居然只給你一枚二頁級別的咒戒。
這種級別的力量就是你能接觸到的頂峰嘛，可憐，簡直太可憐了。
你所觸摸到的力量根本微不足道，鄙人不才，曾經也在高塔學習過一些小技巧，但是這種級別的法術甚至不配讓我使用斷魔的技巧。
來吧，楊。
我知道你的心里不服氣，如果不讓你試一下的話，你根本不知道你所依賴的力量有多麼渺小。”
將這枚琺瑯金的二頁咒戒，猛地塞進楊治手里。
赫爾佐格教授的身軀明明看起來那麼單薄，但是他一只手就能拽起楊治的身軀。
忍著斷指的鑽心之痛，楊治看著這個一臉微笑的老教授，用手緊緊抓住自己的手指，緩緩撫摸上琺瑯金的戒指表層。
“轟”
金色的紋路微微亮起，下一刻楊治的身體四周，以十米為界限。
一股龐大的重壓，憑空降臨了下來。
沉重的重壓之力，讓腳下的水泥地面塌陷下去。
凹下去的地面，裂開層層的縫隙。
骨頭，精神，血肉，沉浸在這種恐怖的力量之下，楊治整個人虛弱的似乎內髒被高壓震碎，咳出了幾口鮮血。
同樣沐浴在二頁級別的重力術下，赫爾佐格教授的臉上依然浮現著優雅輕松的笑容。
他俯下頭顱，卑微的看著楊治被重壓碾壓至吐血的姿態。
“看到了嗎？
楊，這種級別的力量就能輕而易舉的殺掉你，這還並不是全力，僅僅是三分之一的體驗感。
卑微，平凡，弱小本身就是一種罪。
楊，我承認你，你有這個資格，成為掌握力量的那一批人。
來吧，讓我接引你，看看你的資格到底能否承受 的偉力。”
憐憫的看著楊治吐血虛弱的姿態，赫爾佐格教授如同拖小雞一樣，把他的身體從這陣重力場的範圍內拉了出來。
從高壓的重力領域里，猛地脫離。
楊治的鮮血吐的更加嚴重，但他絲毫反抗不了赫爾佐格的行動，就這麼被他拖著手腕，緩緩走向舞台正中，那顆越來越龐大的心髒，滂湃的心跳之聲，如同雷鼓之音。
看著這顆逐漸復甦的心髒，赫爾佐格教授隔著外界的水晶牆，手掌微微用力，居然穿過了封印的阻攔。
手掌在這顆詭異心髒上狠狠的抓握，猩紅從指縫滲出。
抽出手臂之後，赫爾佐格的手心里抓出了一團黏糊糊的血肉。
血肉上一絲絲肉絲狀的蟲子在蠕動，他將這團熱氣騰騰的肉塊遞到楊治嘴巴。
凝望著這張虛弱的臉頰，赫爾佐格像是在施舍，又宛若接引苦難羔羊的神明。
“吞下吧。
你有資格，吃下聖骸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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