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子軒，關于掌權人的位置，我曾問過爺爺，為什麼非要爸爸，或是讓我當，而不讓你當？”厲行淵站起身來，深邃的目光望向那人的背影，“爺爺是這樣說的，權利越大，背負的責任也就越大。掌權人的位置看似光鮮，站在整個厲氏家族的中心，但背負的使命和承受的壓力也越大。”
“你身來體弱，爺爺不想你去承受那麼大的壓力，只想你能夠平安，希望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承受整個家族的重擔。”
“我以前不懂，可我現在漸漸懂了。”
厲氏集團承載的不光是厲氏傳承下來的百年基業，更是牽扯到厲氏集團幾百萬員工的生計。
厲子軒手里擁有的股份，每年分紅也足以讓他能過得很愜意，足夠他去做其他自己的事。
如果他有兄弟，他也想要過這樣閑散的人生。
厲子軒身體猛地的一震，腳步停頓了良久，原本挺直的背脊彎曲。
最終，他什麼都沒說，邁步離開。
外面的陽光照進來，刺目亮眼，卻讓厲子軒整個人都像處于冰天雪地里，渾身發抖。
忽然想起，他拿著視頻去老宅炫耀厲行淵車禍爆炸去世的消息，厲老爺子在他面前漲紅著一張臉，大罵他畜生時的模樣。
他抬頭，透過高高的牆壁和鐵絲網，看外面寬闊的天地。
“爸……你說得對，我確實是個畜生。”
押著他的警官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厲子軒被抓已經好一段時間了，給他錄口供都很艱難，問他什麼都不配合，甚至連律師都不找。
和他兒子厲景陽形成鮮明的對比。
厲景陽好歹還狡辯一下，甚至找了律師。
“厲先生，那你願意錄口供了麼？”
厲子軒側頭看了一眼警官，“好啊，你讓人來給我錄！”
警察一听，連忙帶著他回了牢房，又趕緊通知了主管此案的警官。
……
厲行淵與季城並排走出看守所，臉色凝重。
“一會兒瀟瀟問起，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應該知道的，不需要我特意交代吧？”
季城挑眉，“你當老子是你，這麼沒情商？”
厲行淵，“……”
“一會兒回老宅麼？需要我幫忙找麼？”季城輕聲問道，“要不，我把凝兒也叫上，一起去老宅吧？順便的話，晚上還能一起吃個飯什麼的。”
“你是想借這機會多見見皇甫凝吧？畢竟以你現在的情況是約不出來皇甫凝的。”厲行淵淡淡開口，邁步往邁巴赫那邊走，“我讓瀟瀟先問問皇甫凝在哪里？你跟在我車後面，有什麼情況，我和你說。”
季城看拉開車門的厲行淵，不由得腹誹，小聲嘀咕，“真特麼的誤交損友，不過也沒關系，等校友會的時候，我會報復回來。”
“啥回來？”厲行淵一手搭在門邊，抬頭看過去，“你在說什麼？”
季城愣了下，皮笑肉不笑，“沒什麼，我說，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氣。”
“那可不，你得好好珍惜。”
季城，“……”
有時候情商低也挺好的。
厲行淵上車就吩咐喬秘書開車離開，季城開車跟在他車身後。
“怎麼去了那麼久？厲子軒到底給了你東西麼？”沈瀟瀟轉頭看向厲行淵，伸手去抱住他的手臂，“他到底怎麼說的，你給說說？”
“他答應做交易，把東西藏在老宅，他的房間里，讓我們自己去找。”厲行淵淡淡回答，伸手握住她的手，卻見女人的手冷得嚇人，“手，怎麼這麼冷？”
沈瀟瀟笑了笑，“沒什麼啊，一到冬天都是這麼冷的。那我們要回老宅去找嗎？”
“嗯，你打電話問問皇甫凝有空麼，讓她一起。”厲行淵一邊說，一邊將沈瀟瀟的手往自己手里握。
沈瀟瀟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不然季城的車也不會跟在後面了。
于是，她給皇甫凝發了個信息，詢問她在哪里。
皇甫凝也很快就回了，並且還發了定位。
沈瀟瀟抬頭看向駕駛室的喬秘書，“去護城河邊，凝兒在木樨咖啡館，我們先過去接她。”
“好的，太太。”喬秘書點頭，在前面轉彎處，往右行駛。
沈瀟瀟剛說完話，厲行淵就給季城發了信息，惹得沈瀟瀟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老公，你告訴季城啊，凝兒要真原諒他，和他和好，我可是大功臣，他得好好謝謝我。我听說，他收藏了不少的古畫，我想去參觀參觀！”
厲行淵微笑，“好，改天我帶你去。”
喬秘書頓時無語了，你們兩夫妻是真的不要臉啊，坑季總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那是去參觀嗎？
只怕是看著看著，就順帶拿走，成了自己的吧？
……
同一時間。
皇甫凝坐在護城河邊的咖啡館靠落地窗的位置。
對面坐在的傅之昂。
原本她是不想赴約的，但傅之昂找到了她的經紀人，死纏爛打了好一會兒，經紀人覺得那本子是真不錯，古偶劇很容易爆，一旦拍出來爆了，她就算是大紅了。
再三考量，經紀人給她打了電話，又求了她許久，希望她去談談，哪怕先看看劇本合不合適，再做決定。
皇甫凝可以不給傅之昂面子，但經紀人的面子，她還是要給的。
余姐一個金牌經紀人跟著她，實在是屈才了。
她一直也是盡心盡力幫她。
皇甫凝端起桌面上的咖啡，輕抿了一口，淡淡的笑道，“傅先生，開門見山的說吧，別浪費時間，我朋友一會兒要來接我，大概留給你的時間，只有半小時。”
話里的意思也很明顯，希望傅之昂把握時間，她只有半小時。
傅之昂看著坐在自己對面，清冷優雅的女人，那種刻在骨子里教養出來的東西，是季歆怎麼都比不上的。
他眼神閃爍了下，“來接你的人是季三少？”
“傅先生，你似乎逾越了！”
傅之昂依舊看著她，神色中帶著認真，笑了笑，“我知道，你們之間的事兒，包括你和季三少，季三少和林歆。但可能在我這里了解到的事情，或許和你自己看到的不一樣，季三少很愛你。”
季城愛她？
愛麼？
皇甫凝握著咖啡杯，輕輕笑了笑，“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