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瀟瀟靠在厲行淵的肩上，低著頭，目光盯著地毯，怔怔地發呆。
其實不可否認，厲行淵說的話其實是真對的。
皇甫凝說自己親情單薄，不想季城為她失去所有，那麼她有沒有為季城想過，這對他來說公平麼？
當年牽扯生死，她沒有辦法，只能選擇保住季城的性命。
那麼現在呢？
算了，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都是成年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沈瀟瀟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調到皇甫凝那部古裝劇，盯著屏幕看了很久，這才又開口，“老公，關于皇甫爵，你怎麼打算的？”
厲行淵皺了皺眉，側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出聲，“你別想這麼多，也不要管，我會收拾他的。”
“可是他手里有厲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
害怕他會對厲氏造成什麼損失。
厲行淵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別怕，你好好在家養身體，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嗯？不會再讓他影響到我們的。”
沈瀟瀟仰頭，對上男人的俊美的容顏，還有堅定的目光，她笑了笑，“嗯，那你得答應我，不能出任何事，我不能沒有你的。”
她知道以厲行淵的手段，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權，他肯定會想辦法拿回來，但至于用什麼方法，她不得而知。
他不想她知道，她就不問。
只是有些事，她需得跟他說個清楚明白。
“我知道，你放心。”厲行淵笑了笑，又揉了揉她的發頂。
看了好一會兒電視，沈瀟瀟微微嘆息，“凝兒這演技真不錯啊，如果假以時日，是可以拿獎的，可惜了，她以後都不演了。”
男人挑眉，“你們女人對閨蜜的濾鏡是不是太厚了？”
皇甫凝的演技確實比起新人來說，是好很多的，但就單論演技，她是不如林歆的。
怎麼到自己老婆這里，皇甫凝的演技就好到可以得獎的？
他原本都還想著，如果皇甫凝要在娛樂圈待，那就需要去好好學習磨煉一下演技。
沈瀟瀟從男人懷里抬頭，正準備開口回懟，卻瞥見男人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亮起。
厲行淵伸手去拿過手機，正巧她也看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
是季城。
他接通電話，低頭瞥了一眼懷里的女人，淡淡地道，“怎麼了？”
“晚上暫時不吃飯了，我有重要的事兒跟你說，你出來，皇朝見。”
因為隔得近，所以季城的每個字沈瀟瀟都听到了。
“半小時後，皇朝會所見。”
厲行淵說完話，直接掛斷電話，低頭看在靠在自己胸前的女人，嗓音微啞，“瀟瀟，晚上不去竹林雅居吃飯，我也要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也不回來吃飯了，你們吃，不用等我。”
“是季城出什麼事了麼？”
“不知道，但听他的口氣，應該是蠻嚴重的。”
沈瀟瀟擰緊眉，在他懷里仰頭，望著他，“那你做完事，早點回來，我等你。”
男人笑了笑，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好，我辦完事就回來，你乖乖在家，別亂跑。”
沈瀟瀟哼哼兩聲，但想到剛剛季城嚴肅的樣子，也不想和厲行淵置氣，“我知道了。”
厲行淵起身，拿了放在一旁沙發上的大衣穿上，沈瀟瀟看他的背影，赤腳從沙發上走下來，站在他面前，伸手抱著他，湊上去親了親他的下巴，“老公，你要早點回來，沒有你，我會害怕的。”
男人心里一動，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嗯，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沈瀟瀟點頭，“我知道，我會乖乖等你回來的。”
見女人這麼乖巧，厲行淵眉眼都笑開了，俊美的臉上全是笑意，“乖。”
厲行淵拿了車鑰匙就往外走，可才一轉身，臉色就變了，整張臉都滿是陰霾，邊往車庫走，邊撥通了季城的電話，“確定控制住了慕歡和孩子？”
他的聲音森寒，甚至沒有一點兒感情。
電話那邊季城的聲音很淡，甚至都察覺不到任何的感情，“已經救出來了，不出意外，今晚就能落地海城。”頓了頓，他又道，“說起來，喬治雷伊斯還真不是個東西呢！就算慕家當時和皇甫家一起算計過他，好歹人家慕歡也沒對不起他啊，後來不也因為他的算計，嫁給了厲景陽。”
“他怎麼好意思為了防止厲子軒父子反悔，控制慕歡母子的？他怎麼就那麼肯定厲子軒父子會任由他拿捏？萬一人家不要慕歡母子呢？”
厲行淵坐在駕駛室內，冷笑道，“厲子軒可以不要慕歡，但那個孩子，他不可能不要。以他們父子倆的罪行，法院量刑十年起步，他們再出來，你覺得還能生孩子。慕歡那個有點兒殘疾的孩子，或許就是他們最後的血脈了。”
季城嘖嘖兩聲，而後又道，“慕歡回來之前，要不要去見見你二叔啊？我覺得以他的心機，不可能沒有留後手。”
“沒有孩子的任何東西在手，你覺得厲子軒會信？”
季城怔了怔，嗤笑道，“也是。那就不去皇朝會所了，你來沈家老宅外面找我！”
他倚靠在阿斯頓馬丁車旁，透過雕花大門，遠遠看見皇甫凝正推著推車在花園里散步，唇邊忽然劃過一抹溫柔，可眸色卻陰冷之極。
厲行淵啟動車輛，唇邊勾起一抹弧度，淡淡開口，“你又去當門神了？”
季城微微挑眉，“你這情商是真他媽的太低了，會不會說話？會不會安慰人啊？要真不會，就閉嘴吧！”
他遲早真的要被氣死。
有時候不得不真羨慕女人之間的友情。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真他媽不知道沈瀟瀟到底喜歡你什麼？”
“哦，這個問題，我問過她了，她說只要是我，她都喜歡。”
季城，“……”
人不要臉真是天下無敵了。
他打死都不會相信這話是從沈瀟瀟嘴巴里說出來的。
沉默了好一會兒，季城又道，“我想起來了，好像快校友會了，可以帶家屬，你帶著沈瀟瀟一起唄！”
厲行淵眉目微動，淡淡地開口，“我也沒答應去啊？”
“哦，我替你答應了啊，況且厲氏每年都會給母校捐款，校長都親自在群里邀請你了，你好意思不去麼？”季城淡淡地開口，目光卻一直落在花園里，推著孩子的女人臉上，“好了，你別廢話那麼多，趕緊滾過來商量事情。”
厲行淵，“……”
季城掛斷電話，低頭看屏幕，唇角揚起一抹弧度，透著幾分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