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回到淺水灣，已經晚上九點半。
黎婉華已經哄著沈繁星睡著了，只是季宴禮還鬧騰得厲害，還沒有睡覺，被月嫂抱著走來走去，可不知道寶寶怎麼回事，就是不肯睡覺。
沈瀟瀟脫了大衣，走過去，伸手從月嫂懷里接過寶寶，輕輕哄著他，才算安靜了不少。
哄了大概十分鐘，孩子睡著，她才抱著寶寶去了房間，放下孩子，吩咐月嫂，好好陪著他，半夜如果醒了，就哄哄他。
等出來的時候，厲行淵正和黎婉華坐在大廳里，好像在說季城的事。
沈瀟瀟走過去坐在厲行淵身旁，抿了抿唇，想起下午季歆送來的錄音，不禁還是後怕。
“黎姨，季母逼急了真的會對凝兒下手嗎？”她看著黎婉華，輕聲問道，又大概將下午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
黎婉華嚇得瞪大眼楮，有些不可思議，“你確定是季太太的聲音？”
沈瀟瀟點頭，“我給季城听了，看他的神情，應該是他母親的聲音，但不排除錄音有被剪輯和合成的可能，所以我讓他去檢測下。”
但現在好像季城那邊也沒有打電話來說什麼，或許那個錄音是真的。
黎婉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倒是厲行淵先開了口，“季城回平陽了。”
話里的意思也再明顯不過。
沈瀟瀟皺眉，側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厲行淵，那凝兒……”
“我會找人看著她和皇甫太太，只是暫時她別離開海城，留在這里或許對她來說是最安全的。”厲行淵淡淡地開口。
沈瀟瀟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點頭，給皇甫凝發了個信息，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又以自己婚期為由，想請她當伴娘，讓她留下，等來年開春再做打算。
不管是隱居小鎮，還是出國，亦或許繼續在厲氏旗下的娛樂公司發展，都隨她開心。
放下手機，她長嘆一聲，“其實我不明白，凝兒已經不想和季城在一起了，季太太為什麼不肯放過她？宴禮也是她不要的，當時她拿錢讓凝兒打掉孩子，還說季家不會承認私生子，是我親耳听到的。現在又為什麼非要來搶奪孩子？”
黎婉華怔了怔，淡淡的道，“人性是復雜的，當時皇甫凝的孩子沒有生下來，季太太只覺得那是個胚胎，流掉也無所謂。可現在孩子是活物，一天天的長大，她自然不會讓季家的骨肉流落在外。至于皇甫凝，當年的心結已經鑄成，很難再解開的。”
饒是看出沈瀟瀟神色有些不對。
她看向她也多了一分愧疚。
只是以一個母親的身份來看這件事，確實季母也並非有過。
“瀟瀟，甄蔓生了三個孩子，在生季城的時候，因為生前兩個孩子虧空了氣血，導致生季城的時候難產，差點兒母子倆都沒了，所以小時候季城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是慢慢養好的，所以她對這個小兒子是很疼愛，甚至有些溺愛的。”
沈瀟瀟並沒有插話，而是認真听黎婉華說這些事。
“當年的事，我不知道你們年輕人怎麼想，但作為母親，我能理解甄蔓的心情。親生母親看著自己精心呵護長大的兒子躺在床上生死未卜，那是很殘忍的。”
就如當年，她看著厲行淵出車禍，躺在icu是一樣的感受。
所以她不可能會原諒厲子軒。
對于他們聯姻的人來說，兒子比丈夫來得重要很多，幾乎是她們全部的精神寄托。
沈瀟瀟看著黎婉華，也知道她其實想用當年厲行淵出車禍來舉例，只是怕提及她的傷心事。
冷清秋害黎婉華失去丈夫，她又冥冥之中救了厲行淵，也不知道到底誰欠了誰？
“所以甄蔓不能接受皇甫凝，也屬情理之中，但我還是不太相信甄蔓會做出想要殺皇甫凝的事，搶孩子是可能，但殺人……”黎婉華頓了頓，思考好一會兒，還是給出了自己的意見，“她不會做。”
要做的話，早在當年看見季城中槍送進icu就已經做了，何必等到今時今日來做？
況且做了這件事，她與季城母子之間的嫌隙會越來越大，甚至會破裂。
以甄蔓的性格，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她絕不會做。
回到房間後，沈瀟瀟才看向厲行淵，有些不滿，鼓著腮幫子，“剛剛和你媽在說這個事兒的時候，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啊？害我剛剛差點兒都冷場了！”
厲行淵低頭看她，“你們分析得挺對的，我插嘴做什麼？”
沈瀟瀟，“……”
最後見她真的不高興了，連忙上前去拉住她，“我也支持我媽的話，季伯母不太像做出能殺人這樣事的，我已經跟季城說了。”
“唔，可是我看季母那樣子，應該很難接受凝兒吧，如果這樣的話，那凝兒應該和季城沒有辦法再在一起吧？”沈瀟瀟掀開被窩，坐在床上，拿著手機回皇甫凝的微信。
她發來了圖片，是倚水建造的庭院，看起來真的很美。
【很美。】
【等下次，我帶你和繁星來，這里也有很多糕點，非常好吃呢！】
【好的，你什麼時候回海城？】
【明天下午落地。】
【那我來接你。】
【好呀，謝謝沈總啦！】
沈瀟瀟放下手機，看向坐在自己身側的男人，主動靠了過去，手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厲行淵，後天是周六，我們帶繁星去游樂場，好不好？我听說晚上會放煙花，很漂亮的。”
厲行淵，“是你想去，還是我閨女想去？”
沈瀟瀟從他懷里仰頭，“你非要計較得這麼清楚？再說了，我告訴你啊，我現在還沒答應和你復婚，以前我追你追得可辛苦了，現在你得追我。”
厲行淵頓了下，伸手拍了拍她的頭，低低笑道，“好，那明天的拍賣會你陪我去！”
“不去，我明天答應要去接凝兒了！”沈瀟瀟悶悶地開口，她一向最討厭這種拍賣會。
“明晚七點開始，接了皇甫凝一起吧，季城也會去。”
沈瀟瀟這才明白過來，“你是不是想替季城制造機會？”
“那倒也沒有，就是單純地想要厲太太陪著。”男人刻意壓低了聲音，低頭看她，“陪我去，好不好？”
沈瀟瀟還沒有同意，男人就已經欺身上來。
最終，在床上達成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