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仰頭看沈瀟瀟，母女倆這點兒默契還是有的。
而後她轉頭看向季歆，奶聲奶氣地開口，“謝謝姨姨，你長得真漂亮。”
季歆這才看清沈繁星的臉，怔了怔，想起曾經在片場對沈繁星做過的事，心不由得顫了顫。
沉默幾秒，她硬擠出一抹微笑，“謝謝。”
厲行淵知道沈瀟瀟的意思，也沒有反對，神色很淡，甚至看不出喜怒，只低頭看著店員拿上來的皇冠。
季歆見男人並不是很想理她，有些尷尬，但還是厚著臉皮，湊上去開口問道，“阿淵哥哥，三哥和你聯系了麼？”嗓音頓了頓，察覺到男人不悅的神色，她又連忙解釋，“我只是擔心三哥會做錯選擇，傷了爸媽的心。”
沈瀟瀟心里呵呵一笑。
果然啊，這天底下還真沒有白吃的午餐呢！
季歆這麼上趕著湊上來，想來是想通過厲行淵打听季城的事。
畢竟皇甫凝快生產了，季城再和她鬧，再和她生氣，也不會讓季家那邊的人接近檀宮，更何況是季歆。
厲行淵淡淡看了她一眼，“季歆，我沒有妹妹。”
季歆怔了怔臉色漲紅，怔愣了好一會兒，她才看向沈瀟瀟，眨了眨眼，“是因為嫂子介意麼？”
沈瀟瀟挑眉，端著笑臉，毫不避諱，“是的呢！”
這下，氣氛徹底僵住了。
還好季歆的經紀人很會看臉色，立即帶著身邊人一起湊了過去，“哇，你就是天才畫家‘sun’吧？我很喜歡你的作品，但是太貴了，我都買不起！”
“對啊，對啊，長得好漂亮，可比我們娛樂圈的明星漂亮太多了！”
“氣質也好啊！”
沈瀟瀟一直以來都是海城公認的美女，即便時光變遷，也沒有能在她的容顏上留下痕跡，只是比年少時多了幾分沉穩和清冷，不如少女時期明艷嬌媚。
她笑了笑，“謝謝。”
厲行淵皺眉，站在沈瀟瀟身邊，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意思也很明顯，如果沒什麼事，可以離他們遠點。
季歆笑了笑，剛想叫阿淵哥哥，可想起厲行淵剛剛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厲先生，她們只是喜歡嫂子，沒有惡意的。”
厲行淵淡淡並不作聲。
所有人這才看明白了，人家夫妻倆根本沒打算搭理季歆，是她自己非要湊上去。
現在好了，場面尷尬住了。
沈瀟瀟看見季歆臉上的笑意僵硬，已經繃不住了，于是又催促了下沈繁星。
厲行淵攬著她的腰，伸手理了理沈瀟瀟的長發，目光寵溺，“你催她做什麼？慢慢選，不著急。”
“那行吧，你看著她，我去洗手間。”沈瀟瀟湊在他耳邊低聲道。
說完，拂開她的手，邁步離開。
洗手間內。
沈瀟瀟站在盥洗台洗手，听到響動，側首看去，就看見推門進來的季歆，怔了怔，笑了笑，“季小姐找我有事？”
季歆抬眸，也沒有過多的與她說廢話，畢竟時間長了，厲行淵過來，很多事就不好辦了。
她抿了抿唇，單刀直入地問道，“你和皇甫凝很熟？”
沈瀟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關上水流，優雅的從一旁抽出紙巾，細心擦拭自己的手，將紙巾扔進垃圾簍里，才抬頭看向鏡子里的女人。
“認識。”她輕聲開口，轉過身，背倚靠在大理石盥洗台上，“你進不去檀宮，想要通過，替她傳遞什麼消息？”
從一開始她突然出現來打招呼，沈瀟瀟就已經有了懷疑。
事實證明，她沒有想多。
她扯著唇笑了笑，嗓音慵懶，“皇甫凝懷著季家的孩子，就算季家不認，那也無所謂，只要季城認，那就好了。”嗓音微頓，話鋒突轉，“季小姐，你和季城從小一起長大，別因為一念之差，毀了你們之間唯一的情分。他是什麼性子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
“伯父伯母做什麼，那畢竟是他的父母，作為兒子，他不能對自己的父母下狠手，可季小姐，你不一樣。”
季歆咬唇。
她當然明白沈瀟瀟話里的意思。
如果她暗中對皇甫凝下手，三哥不會放過她的。
“可是，明明我和三哥才是一對，憑什麼呢？憑什麼是我退出，不是皇甫凝退出？”她不甘心，很不甘心，“況且伯父伯母都不喜歡她，她非要強留在三哥身邊只會讓兩人都痛苦的！”
“或許吧。”沈瀟瀟淡淡的開口，“但這也是他們的之間的愛恨，別人沒有資格去評判。季小姐，你說你和季城是一對，但據我所知，季城從沒有和你在一起過。”
“既然都沒有在一起過，那你這麼理直氣壯要求皇甫凝退出，是不是過于霸道了？”
季歆被沈瀟瀟的話弄得有些無地自容，于是，扯開了話題，“據我所知，你當年也是介入了厲行淵和甦念念之間，你現在對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不過是他如今和你在一起。”
沈瀟瀟搖頭，淡淡的笑道，“你錯了，我從沒插足他們之間，我當時退出了的，只是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才會脫離掌控。”
“季歆，看在同為女人的份上，我勸你，別在季城背後做小動作，他不是你想的那麼好說話。一旦惹毛了她，你在季家不會有立足之地，即便仗著救命之恩，那也是會消耗殆盡的。”
沈瀟瀟推門出去。
剛開門就看見抱著沈繁星在外面等她的男人，怔了怔，走了過去，伸手挽住他的手臂，“買了？”
“沒有，繁星選了半天也沒選到心儀的，又加上那幾個人太聒噪，所以我就帶繁星出來了。”厲行淵淡淡開口，低頭看她，“季歆去洗手間，和你說了什麼？”
沈瀟瀟搖頭，“沒什麼，左右不過想要讓我給皇甫凝帶話，讓她知難而退，離開季城。”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里總有些慌，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厲行淵，季城……真的不會……”
知道她害怕什麼，厲行淵輕聲安慰，“你別擔心這麼多，季城有分寸的，皇甫凝不會有事的。”
“可是我……還是擔心……”沈瀟瀟微微蹙眉。
她在季歆的眼神里，看到了和當年甦念念一樣的瘋狂。
就算季城將皇甫凝保護得再好，一旦季家人介入，很多事就真的說不準的。
“我已經跟季城說了，讓他多注意，你如果不放心，經常和她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