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會所頂樓包房內。
“到底是我查得不夠清楚，還是你撒謊呢？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好好說說清楚，你們兄妹到底唱什麼雙簧呢？”
跌坐在中央的女人嚇得渾身發抖，根本就不敢多說一句話。
她的目光看向坐在角落里，一聲不吭的男人，瞳孔緊縮，背脊發寒。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不說話，只是安靜的抽煙。
可相比問她話的男人，她覺得那個男人更加令人懼怕。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女人顫抖著回答，嗓音里盡是恐懼。
季城冷眼瞥了一眼女人，“林小雨，你哥已經死了，對方承諾給你們什麼東西，那可就不一定會給你了，到時候人財兩空，你和你年邁的父母，應該靠什麼生活，你想過嗎？”
林小雨瞳孔緊縮，臉色慘白，手微微彎曲，緊握成拳。
外面站了不少的保鏢，看起來就很嚇人，她根本就逃不了，況且不可否認的是這個男人說的話是真的。
哥哥已經死了，對方如果不給錢，她和爸媽該怎麼辦？
就算給了，惹到這樣的大人物，他們一家還能過活嗎？
厲行淵耐心很不好，見女人許久都沒說話，坐直了身子，抬手將手中的煙蒂碾熄在水晶煙灰缸里，起身居高臨下看她，仿佛是在看一只螻蟻。
他淡淡出聲，“處理了。”
林小雨眼底的恐懼更甚，伸手就去抓住男人的褲腳，“我說，我說……你別走，我說還不行嗎？但是，你能不能答應我，只要我說了，你就要放過我和我父母……另外還要再給我們一百萬……”
厲行淵眉頭微動，漆黑的眼里沁出寒意，而後抬腿一腳就踢了過去。
力道很大。
林小雨當場就吐了血，直接趴在地上，捂著肚子，額間沁出冷汗，狼狽得不成樣子。
季城抽著煙，靠在沙發上，吐了口煙霧，這才淡淡開口，“去哪兒？”
什麼時候，這麼沒耐心了？
“去外面透透氣，你繼續。”
林小雨艱難的爬起來，臉上都是血，嗓音沙啞，“我不要錢了……我全部都告訴你……求你放過我……”
她看得出來，只要他一出去，他們一定會對她動手，不會讓她這麼耗著。
厲行淵看都沒看她，直接從她身旁徑直的走過。
門，剛關上，里面就傳來撕心裂肺的叫聲。
他腳步微頓，往頂樓陽台去。
站在台階之上，看著漆黑的天際，厲行淵只覺得心里空蕩蕩的，說出是什麼滋味。
拿出手機，除了喬秘書通知他明天開會的信息，就淺水灣座機打來的幾個未接電話。
而沈瀟瀟卻是一個電話，甚至是一個消息都沒有。
厲行淵輕笑，墨眸微斂，他撥通了座機，是秦嫂接的。
“少爺，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回家？”
“她呢？”厲行淵淡淡的道，唇角微動。
“少奶奶像是受了驚嚇，胃口不怎麼好，吃了飯就上樓睡了。”
厲行淵眺望著遠處霓虹，眉眼微挑，良久才淡淡的嗯了一聲，準備掛斷。
那頭卻傳來秦嫂嘆息的聲音，“少爺，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有些話，就算你不樂意听，我老婆子也想和你說。你因為當年的事，怨恨少奶奶，對她不好。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將來有一天，少奶奶不要你了，那你怎麼辦？會不會後悔？”
“少奶奶看著柔柔弱弱，但比誰都堅強，她如果不要你了，就不會再回頭。”
“我來淺水灣之前，老爺子讓我帶句話給你！”
厲行淵沉思片刻，“你說。”
“你如果真的沒有辦法和瀟瀟過下去，就和她離婚，以後婚喪嫁娶，各不相干，別最後弄得跟怨偶似的。”
……
季城上天台的時候，厲行淵正準備下去。
見他臉色不好，“怎麼了？”
“沒怎麼。”厲行淵波瀾不驚的道，眸色微斂，“怎麼樣？招了嗎？”
“說不說的意義其實並不是很大，因為她確實不認識那個男人，只是偷听到對方和他哥的對話，說讓他哥以秦若兒未婚夫的身份出現，去對付沈瀟瀟。她說的這些，與我調查出來的結果是一樣的。”季城淡淡的道，伸手摸出煙盒，抖出一支煙遞給厲行淵。
而後點燃。
“秦若兒確實與她哥有過一段兒，但早就分手了。藏在背後的那個男人能查到這一點，還能加以利用，來對付沈瀟瀟，到底是沖你，還是沖她？”
厲行淵並沒搭話，安靜的吸煙。
季城看向厲行淵，語氣略顯沉重，“阿淵，別怪我多心，我總覺得這件事並不簡單。”
“听說厲景瑞回來了，會不會是你二叔在背後搗亂？目地是想利用沈瀟瀟來對付你？畢竟你也知道，老爺子對沈瀟瀟很看重，而老爺子手里還有百分之十五的厲氏股權。”
厲行淵墨眸微眯，修長的手指將夾在指骨間的煙掐斷，目光帶了幾分殺意，“我倒想看看，他們父子倆到底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季城輕笑，“手下敗將而已，不必太在意。不過，他們若真敢動手，那當年他對你和你爸做的事兒，也該讓他們嘗嘗父子骨肉生離死別的痛苦了。”
兩人相視而笑。
“對了，听說沈瀟瀟出事，是霍時聿不顧性命救了她？”季城又道。
厲行淵沒有回話，眸光微變，冷得嚇人。
“不得不說，她男人緣倒挺好的啊！”季城見他這樣，忍不住調笑，“我記得我們大學那會兒追她的人可不少，就我們班那個叫什麼什麼尉遲什麼的，不追了她好多年嗎？可惜她都沒答應。”
“我听人說，她拒絕人的理由是她有喜歡的人了。”
季城深深吸了口煙，吐出煙霧，隔著朦朧的白霧，看了眼前的男人很久，他才淡聲道，“阿淵，她不是沒人喜歡，相反她很多人喜歡，是她為你拒絕了所有人。”
厲行淵，“……”
季城桃花眼微挑，看遠處的霓虹，似乎看見有個女人傲嬌的對他說，季城，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兒？你再凶我，我就不要你了！
後來，她就真的不要他了。
“我不想你和我一樣，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