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的綠色軟件上頂著通紅的99+消息。
聯系人里還是和電話簿一樣的備注，只不過“備胎”的號碼達到了六十多個。
……六、六十多個備胎。
虞�微微張嘴，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就在他拿起手機的這一會兒，消息還在叮叮咚咚不斷彈出。
——備胎28︰“在嗎？”
——備胎17︰“小�，我好想你啊。”
——備胎43︰“怎麼一直不回消息？”
——備胎55︰“看看腿。”
——備胎58︰“[腹肌jg][胸肌jg][手臂jg]怎麼樣，喜歡嗎？”
虞�手忙腳亂地將視線移開，急忙用手擋住屏幕上亂七八糟的照片。
……都是、都是什麼奇怪的人。
而在消息置頂處，有一個人被放在了最上面。
——備胎2︰“小�，今天還去找我嗎？”
——備胎2︰“我好愛你啊。”
——備胎2︰“給你準備了戒指[圖片][圖片]”
——備胎2︰“怎麼不回消息？”
聊天記錄中基本上就是“備胎2”，也就是賀驍洋洋灑灑地一直發消息，而虞�只在偶爾才發出一兩條回應。
在賀驍問了好幾遍“為什麼不回消息”後，虞�才回了很簡短的一句，“別發了，我老公都看到了。”
——備胎2︰“什麼意思？”
——備胎2︰“我們不是在談戀愛嗎？”
——備胎2︰“小�你快點回答我。”
在接連幾天的單方面消息中，賀驍在某天終于發了這樣的兩條消息︰
——備胎2︰“我不能沒有你，小�，求你回一下消息好嗎？”
——備胎2︰“你是不是被逼的？你跟我說，我幫你解決。”
虞�終于說話了。
——小魚崽︰“不是被逼的。”
——小魚崽︰“我早就結婚了，老公很帥氣，不比你差。”
——小魚崽︰“之前找你是因為我老公破產了，我又不能跟著他吃苦，對吧？”
——小魚崽︰“只是……誒呀，反正現在他和之前不一樣了，你現在倒是有點比不上我老公了。”
——小魚崽︰“[貓貓打滾]”
這幾句話後面便是長久的沉默。
在最近的時間，虞�甚至還安慰賀驍︰
——小魚崽︰“你應該不會生氣吧？[小綿羊眨眼楮]”
——小魚崽︰“反正我們都是玩玩，何必當真呢。”
再之後，虞�慢慢滑到聊天記錄的最後，目光最終定在賀驍說的最後兩句話上︰
——備胎2︰“你的丈夫叫遲嶸，對吧？”
——備胎2︰“我會殺了他。”
大腦嗡嗡作響，虞�又看了幾遍最後一句話，心跳愈發劇烈。
他匆匆轉身，想要動一下有點僵硬的脖頸，卻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書櫃。
【好笨。】08無情嘲笑。
然而還不等虞�生氣，耳邊緊跟著便響起了久違的主系統提示音︰
【主線進度 已推進10】
【請注意，主線進度未完成時，進行個人任務可能導致任務失敗。】
……這樣就推進主線了？
虞�低頭又仔細看了看聊天記錄。
單是看著這些信息，他就覺得自己說的那些話實在過分。
虞�幾乎不敢想賀驍該有多生氣。
副本中的“虞�”愛財，和這些備胎們約會也不過是為了這些人手上的錢。
他只想和遲嶸同甘，卻不願共苦，因此在遲嶸破產之後便蠢蠢欲動，開始在網上物色各種男友。
賀驍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賀驍把“虞�”當成純潔的愛人，而後者只不過是把他當成隨時可用的提款機。
有人愛的真切，有人逢場作戲。
直到遲嶸東山再起，“虞�”便毫不留情地將人一腳踢開。
虞�暈乎乎地想。
……賀驍，要殺了遲嶸嗎？
後背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虞�不舒服地動了動脖子。
【很疼嗎？】
虞�打定主意絕不再理08，此時更是固執地站在角落，臉腮氣呼呼地鼓起，像個蘑菇。
【沒事，】系統08的呼吸燈閃爍了幾下，【要是很疼的話，可以用積分從商城兌換止痛藥。】
它頓了頓，補充道，【別生氣。】
“哼，”虞�對上系統說話倒是不客氣，一掃臉上的委屈，“惹到我你可是惹到鐵板了！”
“快點快點，我要止痛藥。”他催促著系統。
系統08愕然地看著虞�動作麻利的樣子，遲疑道︰【你不是很痛嗎？】
虞�癟著嘴，08還來不及阻止，他就徑直掀開自己的衣服，露出大片光潔的後背，以及一截窄腰。
“你自己看，是不是都腫起來了？”
系統08飛快地給虞�打上馬賽克。
【老婆發福利了！！（暈倒）】
【我靠系統你不要不識好歹，我看看自己老婆的腰怎麼了？！】
【嘿嘿，猜到了，已截圖】
【前面的，別逼我跪下來求你（下跪）】
【我也跪】
【加我一個】
08趕緊提醒虞�，【快點把衣服穿好。】
虞�小臉通紅，顯然也看到了尺度驚人的彈幕，急急忙忙地把衣服又合上。
“都什麼人嘛……”虞�嘟囔著，“這有什麼好看的……”
彈幕這樣一打岔，虞�也忘了還要擦藥的事。
系統08顯然還記得，只是剛才看到虞�幾乎退紅的後背，直覺不用擦藥。
……掀的再慢點，紅印子都要沒了。
雖然這樣想，明知道虞�在撒嬌，可系統08還是口是心非地給他換了一瓶止痛藥。
【你不是要噴藥嗎？】
“哦哦。”
虞�拿著藥瓶，高高興興地給自己的後背噴了好多，這才心滿意足地放下瓶子。
手機被翻了個遍，除了備胎2的聊天記錄之外，其他人的記錄大多烏煙瘴氣，根本沒辦法正經看下去。
唯一有點奇怪的就是手機里竟然沒有“備胎1”的聊天記錄。
將手機重新放回原處，虞�趴在上面確認沒有留下痕跡後，才緩緩從遲嶸的臥室里出來。
“對了，”想到剛才沖出來的粉毛，虞�有些奇怪，“怎麼斜對面忽然搬進來了人？”
這個小區已經夠奇怪的了，怎麼還有人往里面湊。
玄關架子上放著今天的新報紙，虞�無聊，便好奇地拿下來看了一眼。
《目前已公布的受害者特征》
《網紅粉粉噠直播熱度達新高》
《近日用電量持續高峰，提醒各位居民……》
視線被《網紅粉粉噠》標題下面的巨大照片所吸引，虞�低頭一看，頓時驚訝地問︰“08！這個網紅不就是斜對面的那個人嗎！”
照片上的少年五官精致，一頭粉毛無比耀眼，身上還穿著超短褲和居家t恤，露出白生生的大腿。
還不等系統說什麼，直播間的彈幕卻忽然一條條地飛快刷起來︰
【老婆快看報紙前一條的報道！】
【？前面的，給玩家副本信息提示會扣分的吧？】
【扣就扣！給我老婆點提示怎麼了？】
【呦呦，前面的不會是紅眼病吧？看到我老婆熱度這麼高還有人主動提醒嫉妒了？】
【⺪⺪，老婆老婆快看看前面的信息】
彈幕說的很著急，虞�順著他們的提示往上看，視線最終停留在《目前已公布的受害者信息》報道上。
“……日前，市內出現的連環失蹤案引起社會各界關注，在警方已破獲的受害者信息中，目前已公布的受害者信息總體特征歸納如下︰1年齡分布在18歲到25歲之間；2性別均為男性；3外貌具有較為一致的特點，皮膚偏白，身形偏瘦；4職業集中為主播、網紅、酒店前台等……“
“網紅……”虞�又看了看粉毛的照片，仔細地對照每一條的特征，“……全都符合了……”
後脊忽然爬過一陣冷意。
虞�急忙敲系統，“所以，這個什麼連環失蹤案……不會和我的任務有關吧？”
【也許。】
只是……
系統08的電子視線慢慢落在報紙上的四條特征，決定還是不把下面的話說出來。
除了第四條，自家宿主似乎和前三條也完全吻合……
應該不至于這麼湊巧。
這邊虞�得到了一條線索，不太聰明的腦袋正在緩慢地轉動。
“如果這個‘粉粉噠’真的已經被凶手盯上，”虞�緩緩蹙起眉尖，“那、那他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系統08感覺有些不妙，【你想干什麼？】
“救人呀，”虞�睜大眼楮，“他現在就在對面住著，估計還不知道這個情況，我得過去告訴他。”
【你……】08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也許他只是一個nc，只是一組數據而已。】
“那也有可能是玩家呀，”虞�很理所當然，“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過，可能是高級玩家在玩nc模式嗎？”
系統08啞口無言。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拿的身份了，】系統08很無語，【你是反派。】
哦，確實忘了。
虞�緊緊抿著嘴巴，細白的手指糾纏在一起。
——看著竟是有點兒不高興。
“你跟我哥一樣討人厭，”虞�哼聲指責，“老是說我。”
【你哥是誰——】
還不等系統問完，屋頂的燈忽閃忽閃了幾下後忽然滅了。
屋內霎時陷入一片黑暗。
角落的冰箱發出一聲沉悶的嗡聲後便停止了工作，閃著紅燈的電視也熄滅了燈光。
停電了。
虞�僵硬地站在玄關，手心不安地拽緊衣角。
屋里太安靜的，安靜的甚至能听到心髒“撲通撲通”的聲音。
“……怎麼、怎麼突然停電了？”虞�緊張兮兮地躲在牆角，烏泱泱的眼楮盯著一片漆黑的客廳，生怕出現什麼奇怪的東西。
這麼小的膽子，還想救人。
不過系統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應該是意外。】系統剛說完，走廊就傳出一陣 的拖拽聲。
虞�快哭出來了，“你騙我。”
拖拽聲隔著門听的並不真切，隱隱約約像是人的低語飄在虞�耳邊。
緊張的時候，虞�下意識喜歡咬手。
他本想等著外面的拖拽聲消失，然而那聲音由遠及近，竟然慢慢停在了虞�的門口。
小區樓里的走廊有安全綠燈，停電後透過門縫詭異地閃著綠瑩瑩的光。
虞�屏住呼吸，忍不住視線下移。
門縫的光被一道影子擋住了。
他就在門外。
【應該進不來，】系統08冷靜安慰，【別害怕，鎖是剛換的，他進不來。】
似乎是系統的話得到了應驗，門外的“人”在門口站了許久後慢慢走了。
門縫重新透出了一片綠光。
憋的臉頰發粉，耳根沁著汗，虞�張嘴小聲喘息，把耳根濕噠噠的碎發攏到臉後。
他手腳發軟，卻仗著那人已經走了而膽子大了不少。
“……你說，剛才是不是失蹤案的凶手來了？”
虞�一邊問系統，一邊想著被盯上的“粉粉噠”，扒著門邊想透過貓眼看一看外面的情況。
不過如果虞�玩過恐怖游戲，就會知道這種環節往往會出現“ju scare”。
【別看。】
只是系統提醒的已經晚了。
虞�剛把眼楮放到貓眼上，就和半張被貓眼扭曲放大的怪臉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