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湛看著楚離雲無比認真的臉龐，忽然大笑起來，道︰
“哈哈哈哈哈！”
“你這個小子，真是有意思，不知天高地厚。”
“你幫我？你能幫我什麼？這麼多年了，我就只有一個願望，就是殺了艾種，你能幫我這個忙嗎？去殺了現在的九州十三神？”
章湛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居然流出眼淚來。
見到此幕，楚離雲算是真正相信了章湛。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恐怕沒有人會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只有章湛自己知道，那種被欺騙，被算計的委屈和憤怒，也正是因為經歷過這一切，章湛才會流下淚水。
楚離雲上一世，也經歷過背叛，經歷過欺騙，最後的下場，也跟章湛差不多。
所以在得知章湛的經歷之後，楚離雲看著章湛，就像看著另一個自己。
並不是什麼俠義之心促使著楚離雲要幫忙章湛，楚離雲這麼做，就只是為了幫章湛出一口氣，也是為了自己而出一口氣。
“九州十三神，對于現在的我來說，確實太難了，”楚離雲道，“不過我可以在別的地方幫助您。”
“你能幫我什麼？”章湛意識到，面前的這個小子說的是認真的。
“我是煉師。”楚離雲道。
“什麼？”章湛一愣。
“我是煉師，”楚離雲道，“雖然不能直接殺了九州十三神，但是您身上的毒，我應該是有辦法解決的，剩下的問題，就看您是否信任我了。”
“煉師......”章湛心中的某個地方，悄悄動了一下，就像干枯已久的種子，都以為早已失去生命，卻在一滴雨水滋潤之後，發出了生命存在的顫動。
章湛第一次用正式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楚離雲，沉聲道︰“看你的年紀，應該還不到二十，能夠躋身靈者境，還是以煉師的身份，確實是有些天賦，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當時艾種在我身上下的，並不是普通的毒，以你靈者境的修為，想要解開折磨我多年的毒，還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有毒必有解，”楚離雲道，“九州五靈相生相克，任何一種毒都有對應的解法，如果我不知道毒的類型，想要解開當然是異想天開，但是章前輩，您被這個毒這麼了這麼多年，難道真的就對這種毒沒有任何了解嗎？”
章湛定定地看著楚離雲，片刻之後，轉頭看向鹿青，道︰“還有空的煉室嗎？”
“有。”
“前面領路。”
此時眾人都看出了章湛的意圖，跟著鹿青一路走過去，來到一間掛角坊對外出租的煉室。
“靈者境使用的丹藥，隨便你煉什麼，讓我看看你的本事，”章湛道，“雖說我不是煉師，但是我在這掛角坊這麼多年，見到的煉師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是否有真本事，我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隨便煉什麼嗎？”楚離雲問道，“材料怎麼算？煉成了歸誰？”
“材料算我頭上，煉成了歸你。”章湛道，“但是小子，我提前跟你說好了，我原本都不抱希望了，如果你干唬我，我難保不會一氣之下對你做出些什麼。”
“那您就瞧好了吧。”
楚離雲挽了挽袖子，來到爐鼎前，思考了片刻，決定煉一個剛剛從文掬那里學到的丹藥。
“黑白蠕蟲，幽魂草，紫金砂......”楚離雲按照皮卷上記載的凝魂丹配方開始煉制，依次向爐鼎中投入不同的材料，每一個動作都做得恰到好處。
眾人在後面看得驚奇，一個個目光中都透露著無比的驚訝和欣喜，雖說已經見識過楚離雲煉化材料的過程，但是此時親眼見到楚離雲煉制丹藥，那種震撼是完全不一樣的。
眾人之中，章湛兩只眼楮燃燒著熊熊的火焰，也不知道是被爐鼎中的火焰映照，還是從內心而發，只見他雙手不自覺地慢慢握緊，看著楚離雲有條不紊地操作，嘴角也逐漸用力抿了起來。
“成了！”
片刻之後，楚離雲打開爐鼎，摸出一枚泛著幽香的丹藥。
丹藥藥力凝練，一體成型，顯然是完美煉制的象征，眾人見到，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如何？章前輩？”楚離雲給章湛看了一眼，然後將凝魂丹收了起來，“說好的，這枚丹藥可是算我的。”
章湛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一枚凝魂丹的材料，對于章湛來說並不算什麼，甚至說，就算煉制一百顆凝魂丹，章湛也完全負擔得起。
章湛要的，是通過這件事看到楚離雲的能力，身為靈者境，能夠輕松煉制靈者境的丹藥，本身就已經是非常厲害的事情了。
沒想到這小子......此時，章湛心中已經熄滅多年的火焰，有了一點死灰復燃的跡象。
“行，”章湛忽然大笑道，“沒想到老天爺居然跟我開了這麼大的一個玩笑，在我已經準備放棄的時候，把你小子送到我眼前了，行，我信你了，你叫什麼名字，小子。”
“楚離雲，”楚離雲介紹道，“這位是我朋友，周旋久。”
“好，楚離雲，我信你了，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跟你說，就算你最後做不成，我也不怪你，認識你這種人，算是老夫的幸運。”
章湛大手一揮，直接找地方坐了下來，臉上再也沒有以往的那種頹然，道︰
“艾種在我身上下的毒，名為跗骨磷木毒，相傳是某位在榜單上排得上號的煉毒師所制。”
“這跗骨磷木毒，非常有針對性，算是將五靈生克的原理用得淋灕盡致，因為這種毒，對于木屬靈力的人，非常有用，就比如我這樣的，因為它被制造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克制木屬靈力。”
“反過來說，如果是金屬靈力的人，被這跗骨磷木毒粘上之後，幾乎不會發作，因為五靈金克木，這種毒本身就很怕金屬靈力。”
楚離雲點點頭，道︰“所以，我們要找的，就是這名為跗骨磷木毒的解藥，對嗎？”
“是，也不是，”章湛道，“我們要做的，是煉制一種毒藥，名為混金蝕骨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