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林婉兒的嫁衣也做好了，她一大早便帶著綠蘿去取嫁衣。</br>陸玲瓏也想要煙雨閣的衣裳，于是和林婉兒一起，打算請吳繡娘給自己也做一身。</br>不曾想，二人連吳繡娘的面都沒見著。</br>陸玲瓏氣不過︰“你這個國公府千金的身份，不怎麼好使嘛！果然假的就是假的！我就不信煙雨閣對姚青鸞也敢這般敷衍怠慢！”</br>林婉兒覺得這個小姑子好沒道理。</br>姚青鸞是皇後，聖旨宣了，婚期也定了，這個小姑子怎麼回事？拿她和一國皇後去比，比得過嗎？</br>普天之下，敢搶皇後風頭的，只有那位神秘的苗疆千金，未來的都督府主母！</br>林婉兒也是前不久才知，大都督把帝後的黃道吉日給搶了。</br>她想都不敢想的事，人家坐在家里就得到了。</br>說不羨慕是假的，天底下又有哪個女子不羨慕呢？恐怕姚青鸞也羨慕呢。</br>陸玲瓏又喋喋不休地埋怨了許久，林婉兒煩死她了，好在嫁衣做得是真好，試穿上身的一霎，她連呼吸都屏住了。</br>原以為自己這段日子肚子長得快，嫁衣的尺寸會需要更改，不曾想，剛剛好，且腰間做了收攏的盤扣，再長些可解開，花紋也對得上。</br>陸玲瓏也被驚艷了，煙雨閣的衣裳真好看啊！</br>綠蘿趁機替林婉兒找回場子︰“吳繡娘不愧是煙雨閣東家的親傳弟子，奴婢就沒見過比這更美的嫁衣！”</br>陸玲瓏張了張嘴，想反駁，卻一句也說不出。</br>林婉兒也滿意得不得了。</br>她幾乎可以想象自己穿著這身嫁衣，驚艷四座的畫面了。</br>“仔細點！東家交代了，不許出任何岔子！”</br>樓道里傳來吳繡娘無比謹慎的聲音。</br>綠蘿︰“吳繡娘？”</br>一听是吳繡娘，陸玲瓏趕緊去外頭堵人。</br>林婉兒也去了。</br>一個大丫鬟捧著一身用絲綢蓋住的衣裳，緩步從三樓下來，絲綢里微微露出一片衣角，那流光溢彩的織料，宛若流淌的星河一般，自幾人眼前浮光掠影而過。</br>林婉兒頃刻間呆住了。</br>驚鴻一瞥，令她久久回不過神。</br>她原本無比滿意的一身，在一片小小的衣角面前，竟然黯然失色！</br>陸玲瓏捂嘴驚呼︰“天啦……”</br>“我和你們一塊兒去！”吳繡娘快步下樓。</br>林婉兒讓綠蘿叫住她︰“吳繡娘，剛剛那個……也是嫁衣嗎？哪位繡娘做的呀？”</br>吳繡娘對二人點了點頭︰“是我家東家做的。”</br>林婉兒對綠蘿眼神示意，綠蘿又道︰“我能問問，哪位千金如此有福氣，能得你們東家親手做嫁衣？”</br>吳繡娘道︰“是大都督的未婚妻。”</br>林婉兒羨慕得說不出話。</br>同樣是嫁人，同樣是倉促大婚，可看看人家的待遇，再看看自己的。</br>倉促不是大婚從簡的理由，上不上心才是。</br>不過轉念一想，對方是苗疆的千金，背後有整個苗疆，她比不上人家也不奇怪。</br>再說了，苗疆千金越厲害，孟芊芊將來的下場就越慘。</br>思及此，林婉兒總算舒坦了。</br>……</br>雲夕瑤為了趕制嫁衣，有時連著兩個晚上不眠不休，即使睡了，也最多兩三個時辰便起了。</br>如此高強度地趕工了一個多月，嫁衣完成的那一刻，她再也支撐不住，倒頭睡著了。</br>吳繡娘代師父把嫁衣送去了風水胡同。</br>孟芊芊今日去了坊市。</br>她上次和藺小茹逛坊市時，發現坊市果真是塊兒寶地，不少市面上失傳的東西，在這兒竟然都能買到。</br>她看中了一桿長槍，但鐵鋪的老板告訴她，那一桿已被人定了，幾天後會再來一批新貨，她若想要，便早些來，晚了就沒了。</br>她一大早就等在了鐵鋪門口。</br>檀兒蹲在地上畫王八︰“姐姐，天都快黑咯，他咋過還不開門嘛？”</br>孟芊芊道︰“小茹說，這兒的鋪子與外頭的不一樣，大家做生意很隨性，有的幾日不謝客，有的十天半個月不開。”</br>檀兒往鐵鋪緊閉的大門一指︰“它要是也十天半過月不開，真滴要等那麼久嘛？”</br>孟芊芊搖頭︰“不會的，老板說了今日會開。”</br>檀兒撅嘴兒想了想︰“好嘛。”</br>她繼續埋頭畫。</br>當她用炭筆把面前的空地全部畫滿時，鐵鋪的老板終于到了。</br>老板看看一地的烏龜王八，再看向檀兒，目瞪口呆道︰“全是……你畫的？”</br>檀兒晃了晃手里的炭筆︰“逆再不來，額就要畫到逆門上去咯！”</br>老板嘴角一抽。</br>很快，他認出了孟芊芊，笑了笑，說道︰“姑娘，你真來了。”</br>孟芊芊點頭︰“你說了今日有貨。”</br>老板收了銅鎖，將二人請進鐵鋪︰“是有！昨夜剛到的！我今兒還沒開張，你是第一位客人！”</br>檀兒咻的冒出來，嚴肅著小臉︰“額不是人啊？”</br>老板被她嚇了一跳︰“小姑娘……身手了得。”</br>檀兒雙手抱懷，兩天望天︰“算逆識相！”</br>老板將二人帶去了庫房。</br>地上凌亂得擺著不少兵器，刀、劍、弓、戟、矛……種類不少，全是上等兵器，隨便挑出一件拿去外頭的鐵鋪，都能被當作鎮店之寶。</br>在這兒卻仿佛破銅爛鐵一般隨意地扔著。</br>老板笑道︰“睡了一整日，沒來得及收拾。”</br>檀兒抓起一把血跡斑斑的重鐵大刀︰“咦，血跡像是新滴，是剛殺過人麼？”</br>老板笑了笑︰“我們這兒的規矩，貨不問來路，財不問去處。”</br>孟芊芊道︰“明白。”</br>老板笑道︰“二位慢慢挑，開張的生意，若誠心想要，價錢好商量。”</br>孟芊芊如今不缺銀子，只要貨真價實，她倒沒那麼在乎價錢。</br>她試了試檀兒遞過來的刀，比繡春刀重不少，不如繡春刀鋒利。</br>“姐姐，接劍！”</br>檀兒拋給孟芊芊一柄長劍。</br>老板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底掠過一絲驚訝。</br>這柄劍比重鐵大刀更重，小丫頭拋得輕松，她接得更輕松，二人都是高手。</br>孟芊芊搖了搖頭。</br>“也不喜歡呀？”檀兒蹲在地上，繼續找。</br>孟芊芊試完了最後一件兵器，平靜地說道︰“老板，你這兒真正的好東西，沒有拿出來吧？”</br>老板深深地看了孟芊芊一眼，臉上沒了先前的嬉笑︰“這些兵器都入不了姑娘的眼，看來姑娘見過的寶貝不少，沒錯，我有更好的貨，只不過……”</br>孟芊芊道︰“我有錢。”</br>老板笑了︰“錢可買不到，此乃十二衛之物，須得同等價值的東西交換，我怎知姑娘有沒有與我交易的資格？”</br>孟芊芊亮出寅虎令︰“現在，有資格了嗎？”</br>一刻鐘後。</br>二人從鐵鋪出來。</br>檀兒古怪地看了看手里的笛子︰“這是啥子兵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