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花衫愣了愣，抬眸。
沈歸靈半垂著眼瞼，墨玉般的深瞳里噙著流彩斑斕的光暈。
“太好了，30，31！清予哥比蘭�哥多一支，哈哈，謝謝你啊阿靈哥。”
傅綏爾在一旁興高采烈數數，比自己贏了比賽還高興。
沈歸靈淡淡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傅綏爾，眼里一片溫潤，“不用謝，借花獻佛。”
說完，也沒再看誰，轉過身。
圍觀的女生一下被驚醒，立馬散開一條路。
沈歸靈嘴角微笑，“謝謝。”微微頷首，頭也不回走向中心圈。
女生們看著他的背影，眼里滿滿都在被顏值驚艷的震驚。
“怎麼有人長的這麼好看？”
沈家三個少爺，沈蘭�貴冑矜貴，氣質出塵如不染冷月，沈清予張揚不羈似脫籠之獸，唯獨沈歸靈，比起溫潤好說話的性子，臉才是他出圈的利器。
就是因為有這張臉，哪怕沈歸靈拿著槍殺了人家全家，法庭上只要他喊句冤枉，就會有人前赴後繼替他翻案。
姜花衫看著大家痴迷的眼神，心緒慢慢冷靜了下來。
前期沈歸靈的生存條件很艱難，他那瘋批狗性子必須藏著，所以劇目給了他可以蠱惑人心的皮相。得虧她道心穩定，就他剛剛那眼神，若是換個人，難保不會把手里的花籃都獻給他。
男生看男生與女生看男生完全不同。
沈清予眸光涼涼，斜睨姜花衫，“施舍誰呢？把那臭傻逼給的花拿出來。”
姜花衫眼眸一轉，挑眉看著沈清予，“怎麼？不想待沈家了？”
沈清予，“……”
姜花衫順手把花籃塞進他的懷里，老氣橫秋，“清予哥，贏就是贏，輸就是輸，想贏就不要在乎手段，兩頭都要，只會什麼都沒有。”
沈清予眸光微動，雙手接過花籃。
“好了，游戲圓滿成功，剩下的就交給你了，累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她擺擺手，像魚一樣鑽進人群。
沈清予站在原地，目光平靜，直到姜花衫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夜宴才慢慢收回目光。
嘴里喊著哥，眼神卻是哄小孩。
困獸之局罷了，總有一天他不僅要贏，還要贏得漂漂亮亮。
華燈流轉，第三首曲目落地。
沈蘭�二十九朵。
周宴珩十一朵。
其他少爺嘉賓若干。
沈清予，三十一朵。
【公主】人選敲定。
宴會中心圈內。
顧老太太看著被眾星捧月的沈清予，少年少女圍擁著他，調侃他是公主，沈清予笑罵回嘴，一片其樂融融。
沉吟良久，顧老太太站起身，走到沈莊面前，“沈老，可否借一步說話？”
沈莊恰好在與甦敬琉說話，聞言立馬站起身，朝沈執使了個眼色。
沈執會意，走上前，“老夫人請隨我來。”
甦敬琉目光在兩人之間看了看，笑著朝顧老太太說道︰“老夫人，恭喜啊，清予人緣不錯啊。”
顧老太太看了沈莊一眼，“甦老恭喜錯人了。”說罷轉頭看向沈執，“帶路。”
“這老太太……”甦敬琉搖搖頭，指著顧老太太的背影，“你這老親家怎麼還是這德行？”
沈莊也不接話。
甦敬琉神情緩了幾分，“沈老啊，結親結親，這親結好了是一家人，沒結好可比仇人還不如。你看看顧家，再看看傅家，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沈莊喝了一口茶，“甦老，你抓著我嘮叨一晚上了，到底想說什麼？”
甦敬琉輕咳了一聲，“這選親家還得選對人，你看我老甦家，從不在乎那三瓜兩棗的利潤，一家人從不說兩家話。”
這算是听懂了。
沈莊看了甦敬琉一眼，心中了然，略想了一下又坐了回去，“說吧，看上我哪個孫子了？”
甦敬琉立馬端茶作掩護，“誒，這不隨便聊聊？”
沈莊皺眉，“不是臭小子？難不成是我那些寶貝孫女？不行！”
“噗！”甦敬琉一口茶水險些噴了出來，“我還沒說是誰？怎麼就不行了？！”
沈莊，“你家沒說親的小子就一個肉球，歪瓜裂棗高攀不上我家孫女，哪個都不行！”
“你，沈老？”甦敬琉差點沒被氣死，見沈莊起身要走，一把拍了拍桌子，“不是孫女，是你家臭小子。”
沈莊眼神狐疑，“誰啊？”
甦敬琉往人群看了一眼。
沈莊視線跟了過去，眸光微動，“你看上阿靈了？”
甦敬琉點頭，“我跟你說實話，你家蘭�的枝兒太高了，我不想妙妙受委屈，也沒那打算。但阿靈這孩子不同，我喜歡。”
沈莊眸光沉了沉，靜靜看著甦敬琉。
甦敬琉也不藏著掖著，直言不諱，“你別這麼看我，我這次可是很有誠意。你自己也心知肚明，阿靈這身份在咱們這個圈大多數人都是不能接受的，他不會有比我甦家更好的選擇了。何況我家妙妙的條件擺在那，怎麼看都是你家小子高攀。”
沈莊思量片刻，沒有拒絕，“孩子們還小，不急，再相處相處。若是你有這個意願，到時候咱們再合計合計。顧家那位還在等，我就先過去了。”
甦敬琉原本也只是打算提一下，在沈莊心里留個底，如今目的已經達到他立馬放人，“去吧，你擔心點，那老太太可不好說話。”
沈莊沒有接話，起身與賓客寒暄了幾句，離開了宴席。
甦敬琉背靠沙發，抬眸看向沈歸靈。
少年像一尊完美的雕塑靜靜站在沈謙身邊，只偶爾說幾句話，存在感極低。
小小年紀就知道遮掩鋒芒，他日又怎麼會是池中之物？
“爺爺。”
忽然眼前出現一個巨物擋住了甦敬琉的目光，他挫敗扶額，要不是家里沒有一個爭氣的，他何必去別人家偷孫子？
甦敬琉輕嘆了一聲，正準備把人拂開，這才發現胖墩手里竟然拿了一枝顏色極艷的玫瑰花。
“還有人送你花？”
甦敬琉忽然來了興趣，方才周國潮讓周宴珩去人群轉轉，甦敬琉看不慣硬逼著甦灼也下去遛遛，原本是不抱希望，沒想到臭小子還真拿了一朵花回來。
甦灼有些不好意思，“我在人群轉了一圈也沒有人願意理我，後來有個小姑娘走過來，把她的花給我了。”
說著少年不好意思笑了笑，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送他花。
甦敬琉翻了個白眼，“這孩子，人家這是看你可憐。”
甦灼有些不服氣，卻也沒有反駁，目光不自覺看向人群。
可憐也沒關系，這不就說明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