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結果，讓澹台清一時難以接受，更心生懷疑，看向甦十二眼神，更有隱晦殺機在暗暗流轉。
只是，眼中殺機一閃而過，又馬上消失。
跟甦十二接觸次數雖然不多，可先前遇險時，眼前人果斷出手相助。
這份恩情，她一直牢記心中。
再加上，一旁懸空的‘歲月如梭’，讓她既懷疑，又有幾分相信。
可這樣的結果，一時間卻實在難以接受。
“正是！”
甦十二輕輕點頭，目光與澹台清對視，一派泰然。
將邵艾臨終前的遺言說出，可對事情經過，卻稍加做了了幾分調整。
至少，自己面對天道宮聖子分身威脅之時，主動放出入魔邵艾，試圖借刀殺人的行為，他就只字未提。
若無魔神現世，邵艾不可能殞命，自己再及時通知玄女樓著手處理此事，這……自然算不得什麼。
可現在，邵艾已經兵解入了輪回。
雖說，邵艾臨終前，對甦十二並無半分怨念。
但這樣的結果，對活著的人，對玄女樓之人，是絕對難以接受的一個結果。
邵艾人死如燈滅，自是無所謂。
難保，活著的，與之有關的人，不會因此而怨恨自己。
甦十二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引火燒身。
“小子，當初去十萬礦山之前，你們是如何對我承諾的？”
澹台清冷著臉，眼神愈發冰冷。
“前輩恕罪，那仙冢之地的情況，實在是超出所有人的預料，加之……當中竟有萬年前的邪君、魔神，更是老奸巨猾。”
“發生這樣的結果，也實非晚輩所願見到。”
甦十二縮了縮脖子，忙繼續恭敬回應說著道。
“不夠！什麼邪君、魔神，我玄女樓聞所未聞，你這樣的解釋，莫說讓整個玄女樓，就算讓我，也很難信服！”
澹台清冷著臉，漠然搖頭。
大樓主身死道消，這樣的結果，讓她一時無法接受。
可再難接受，情況已經是這樣。
冷靜下來，她也知道，眼前人沒有說謊的道理。
否則，也沒必要帶著大姐的尸體，以及‘歲月如梭’返回玄女樓。
更何況，眼前之人還曾對自己有恩。
換做其他人，不管真相如何，她早就一劍將人斬了再說。
但現在……也不是她要為難甦十二。
而是堂堂玄女樓，修仙聖地九大超一流勢力的主事人殞命。
這可不是小事！
此事不光自己要接受，也要給玄女樓內，其他尚在閉關的長老們一個交代才行。
“邪君、魔神消息，此番也有其他勢力幸存者，他們能證明此事為真。”
“而此番仙冢之行，玄元劍宗蕭悟劍前輩，也為護道兵解入了輪回！”
甦十二深吸一口氣，繼續開口。
若蕭悟劍也跟著從仙冢離開，遇到天道宮聖子分身，自然也不至于放出入魔的邵艾。
只是……這樣一來，可能在離開十萬礦山後，當中魔神意志，也會順勢進入人類、修士密集的地方。
“蕭悟劍也殞命仙冢當中麼！”
澹台清臉色依舊冷若冰霜，嬌軀卻微微一顫。
在修仙聖地，蕭悟劍同樣名聲在外，更是玄元劍宗的中流砥柱。
雖說不是負責人，可在玄元劍宗地位，未必見得會比邵艾在玄女樓地位差多少。
而與玄女樓，蕭悟劍也算得上有幾分交情。
如此存在殞命，難免心有戚戚然。
情緒變化僅僅一瞬。
轉眼，澹台清清冷目光再次凝視著甦十二。
“你說大姐最後，乃是自己選擇兵解入輪回。此事……如何證明呢？”
甦十二略一遲疑，隨後功體運轉。
邵艾臨終傳功，留存自身體內的驚人道氣，立時受他體內仙元調動。
數縷道氣，緩緩被逼出體外，在掌中若雲霧漂浮。
道氣流轉，當中更若有若無，散發出獨屬于玄女樓的功體氣息。
“嗯？這是……想不到，大姐臨終之前，竟以秘法，將畢生功力，傳功于你！”
“罷了！大姐殞命之事，我自會向玄女樓其他人解釋。”
“往後……你仍是玄女樓的朋友，我澹台清，也仍欠你一個人情。”
澹台清眼里兩道亮光閃過，這一刻，心情依舊萬分沉重。
可看向甦十二的眼神，卻再無半點懷疑和敵意。
玄女樓傳功秘法，除非施法者本人自願，否則……絕不可能這般平靜出現在甦十二身上。
這絲縷沛然道氣，更是最好的佐證。
“前輩言重，邵樓主為晚輩傳功，已經是莫大恩惠。”
將澹台清反應看在眼里，甦十二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忙拱手抱拳，恭敬說著道。
澹台清則輕輕搖頭，“大姐做什麼，是大姐的事。我欠你的，是我自己的事，不可混為一談。”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甦十二也不隱瞞，“晚輩打算再探流沙地！”
“看來……此行你應當是找到了想要找到的東西！”
澹台清目露精光，一瞬間就反應過來，眼前人此行必然是找到了收取流沙地半仙器的關鍵之物。
“不過，近幾日，流沙地陸續有各方勢力修士趕來。其中，分神期存在，相比上一次，只多不少。”
“以你如今修為境界，此時去流沙地，怕是未必能順利收取那半仙器。”
甦十二苦笑著點點頭，“不管有多少風險，蔚藍星魔禍已經耽擱太久，無論如何，晚輩都要冒險一試。”
“流沙地在我玄女樓勢力範圍，不管是為蔚藍星魔禍，還是你與我玄女樓的交情。”
“按說……玄女樓都沒道理坐視不管，當助你一臂之力。”
“只是，大姐殞命，對玄女樓而言，更是頭等大事。玄女樓上下，短時間內，怕是無暇關心流沙地情況。”
澹台清沉吟著，旋即接連出聲。
一向寡言少語的二樓主，難得向甦十二解釋起來，說話語氣，更帶三分歉意。
“澹台前輩言重了，晚輩與蔚藍星淵源極深。著手此事，本就是晚輩分所當為之事。”
“此行或許危險重重，可收取靈寶關鍵掌握在晚輩手中，小心運作，未必全無機會。”
甦十二忙回答說著道。
至于跟血海闕深微道姑的約定，以及跟天道宮聖子之間的沖突，他只字未提。
從一開始，就沒指望過尋求任何人的幫助，心中自是一派坦然，沒半點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