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十二所說，可是真的？”
鶴老目光落在封禾妤身上，強大威壓，直接令對方再一次如身陷泥沼，難以自如活動。
“好個雲歌宗，好個巧舌如簧甦十二！”
“前輩明鑒，慕姑娘與本教聖女一見如故，更在本教生活多年，乃本教座上賓，本教又怎可能會對她不利。”
“就在半年前，甦十二膽大包天，跑到我聖靈教鬧事。更在混亂中，殺害慕姑娘以及本教多名道友。為此，本教長老出關後，這才率眾前來雲歌宗，要為慕姑娘及諸位慘死道友報仇雪恨。”
被這鶴老目光盯上，封禾妤只覺如芒刺在背。原本被憤怒佔據的心神，也在頃刻間恢復冷靜。
心念急轉，轉眼間，便脫口而出，話鋒一轉，將一切罪責推到甦十二身上。
“哦？竟是如此麼？這麼說來，你們兩方只怕必有一方實在說謊了。”
“甦十二，對她這番說辭，你如何解釋呢？”
鶴老淡然開口，目光又落在甦十二身上。
略顯倨傲的臉色，眼珠轉動，令人看不出他此刻心中想法。
甦十二拱手抱拳，慢繼續開口，“聖靈教表面上打著光明正大的旗號，暗中罪惡累累，可謂罄竹難書。他們此番與罪惡道邪靈鬼修一同前來，便是最好證明。”
“如今山門外，本宗宗主以一己之力，力敵兩方高手，也足以說明雲歌宗的立場。”
不管是否能說服眼前這東海慕家修士，拖延時間，對雲歌宗只有好處而無半點壞處。
而甦十二話音方落，不等鶴老再開口。
封禾妤聲音便緊接再度響起，“本教跟邪靈鬼修聯手，不過權宜之計。半年前，甦十二在本教地盤布置邪陣，屠戮萬千生靈，並將此事嫁禍到罪惡道邪靈鬼修身上。這才引得邪靈鬼修前來……”
封禾妤滿口瞎話，但話說的卻可謂理直氣壯。
她也不傻，聖靈教和罪惡道邪靈鬼修，元嬰修士共十一人，倘若同心協力，聯手之下，倒也能跟半步出竅期斗上一斗。
只是，兩方修士跟雲歌宗修士可不同。
沒人願意冒險，包括她在內，都怕一不留神殞了性命。
這種情況下，若真坐實了，慕瓔珞被聖靈教殺害的事實，便是自己等人死期。
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混淆視听。只要自己所言，有幾分可能，便足以干擾對方判斷。
雲歌宗宗主畢竟以一敵二，必不能堅持太久。
只需拖到慕遠驥和罪惡道半步出竅期修士取勝，到那時，便是雲歌宗，以及東海慕家修士死期。
此番利用東海慕家，計劃也算成功了一半，畢竟借著對方的手，打了雲歌宗一個措手不及。
接下來，只要滅了雲歌宗和東海慕家之人。
牧雲州將再無勢力，能干擾阻止聖靈教計劃。而東海慕家，短時間內也同樣不會有再有余力分心牧雲州。
聖靈教的心思，鶴老自然是不可能知道。
而對這番說辭，心中也是半信半疑。
但也僅僅略一沉吟，他某種殺機散發，懸停抽身的彎刀凌空輕劃。
登時，彎刀刀光涌現，沖天而起，又如瀟瀟暮雨從天而降，籠罩包括甦十二、聖靈教修士在內的所有人。
“哼！你們兩個，倒都是能說會道之輩，所說信息令人真假難辨。”
“既如此，我也只好將你們一並斬殺，省的浪費時間。”
漠然聲音從鶴老口中傳出，滔滔殺意如浪潮席卷開來。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講道理。
雲歌宗宗門外，三道強大氣息纏斗在一起，不管哪一方勝敗，都意味著，從踏上牧雲州的那一刻起，東海慕家便踏上了陷阱。
而慕瓔珞的死，便是一個引子。
要想破局，唯有速戰速決。
至于是否濫殺無辜，他從不在意！
話落剎那，漫天刀光降落，向在場眾人逼命而至。
“可惡！”
甦十二有心繼續開口，可刀光凌厲，速度更是快的驚人。
要說的話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能即便操縱第二元嬰，掐訣念咒，催招抵擋。
只是，周身佛光消失的那一刻，胸前檀木佛珠當中的能量也被他徹底耗盡，再無半點光澤。
僅靠自身力量，還是元嬰力量，明顯根本不足以對抗一名半步出竅修士。
吾命休矣！
元嬰招式未出，甦十二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時間太短，他根本沒機會思考破局之法。
可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保全第二元嬰，卻想不到竟要在此刻殞命。
第二元嬰出事，接下來，陣中正忙著煉制本命法寶的甦十二，下場可想而知。
饒是甦十二心性過人，這一刻心神也為之顫動。
就在他心念轉圜間，凌厲刀光已然沖至跟前。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虛弱無比的聲音，自檀木佛珠當中傳出。
“鶴……鶴老，還請住手。”
突然響起的聲音，聲若蚊蠅，幾乎微不可聞。
但在場眾人修為進境皆是驚人，自然听得真切。
“嗯？這聲音是……小姐？”
鶴老瞳孔驟然一縮，沖至眾人身前的一道道刀光如同被冰封一般，听在半空。
而他目光，也循聲落在甦十二第二元嬰身上。
跟準確說，是甦十二元嬰懸掛的檀木佛珠。
下一秒，本已遍布裂痕，毫無半點光澤的檀木佛珠，當中浮現一團若隱若現的虛弱靈體虛影。
靈體漂浮不定，好似風中煙霧隨時可能消散。
這……是慕瓔珞的殘魂？什麼時候進來的？
覺察到這一點，甦十二也是頓感驚訝。
同時心中，也隨之暗松口氣，忙不動聲色，暗催佛元，注入檀木佛珠當中。
“鶴老，我大哥被人奪舍，如今已成聖靈教之人。就是他對我出手，還請鶴老將消息帶回，千萬不可讓他打著慕家旗號，為禍蒼生。”
得到甦十二佛元相助，慕瓔珞靈體穩定幾分。
微弱的聲音繼續從她口中傳出，寥寥數語，卻也為甦十二說明情況。
“什麼？竟有這等事，小姐放心，此事我定會處理妥當。倒是你……”
鶴老眼皮一陣跳動，目光始終盯著檀木佛珠，毫不掩飾心中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