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甦十二，听到這一消息也不禁眉宇微動。但也就一瞬，他神情就恢復平靜。
方才姜雪妍說對方劍道不重靈根資質的那一刻，他就隱隱意識到，這東海劍聖靈根資質不會太好。
只是，下品金靈根，還是讓他猶感三分詫異。
此人靈根資質或許一般，可實力卻遠超各路天才，簡直強的可怕！
也許……就算舍劍催動天之見證，也未必能是這人對手？
念頭一閃而過，甦十二抬頭仰望天空，面露沉思。
畢竟沒有真正交手，究竟什麼後果，他也無法預料。
相比之下，他更關心對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異瞳修士看向姜雪妍，卻難掩心頭震驚，不禁失聲大喊，“下品金靈根？這……怎麼可能？”
若天空這人，是一名頂級天才，甚至資質中上，那也就罷了。
可下品金靈根，幾乎是靈根資質最差的一類人。
對方的靈根資質，以及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他不禁有種夢幻離奇，乃至荒誕感覺。
修仙界中，靈根資質或許不是唯一，可沒有好的靈根資質，注定修行之路難如登天。
就好像世俗之中，寒門弟子，跟那數代、數十代累計的世家子弟。出生之日，注定是天壤之別！有人生而就在終點！
對修士而言，靈根姿勢的重要性自然不容忽視。
可什麼時候，靈根資質的差距，竟然能夠如此輕易被抹平？
“世間事，本就事在人為，從來沒什麼不可能。”
姜雪妍雙手環抱在胸前，淡然說道，
“柳前輩靈根資質確實平平無奇，甚至悟性也不過中上之姿。他以武入道，早在踏上修仙之路之前，便是武者之中少見的劍道高手。”
“修仙之後，修煉至今四百九十余年。這期間，他的生命中唯劍相隨。不是悟劍，便是與人與海中妖獸廝殺，歷經無數次失敗之後，敗中求生，求勝，繼而再悟劍、證劍。”
“此番在劍島悟劍，更是足足百年，不曾挪步分毫，不曾懈怠分毫。在場諸位，靈根資質應當都不平凡。但試問哪個能數百年如一日，一心專念，不為其他外物所影響呢？”
說話之間，姜雪妍難掩對那柳姓修士的敬佩之情。
而說到最後的一聲反問，更是令在場眾人為之語塞。
一時間，幾人面面相覷，再度為之感到莫名震驚。
“世間修士萬千，靈根資質優秀者不計其數。可保持一時精力集中不難，但要想終其一生都一心一意，不改目標，專注去做一件事者，恐怕屈指可數啊！難怪……此人能有如此成就！”
“就是！況且修士修行，丹、符、器、陣、法、術……世間萬種手段，哪個不得略通一二？”
“倒也未必！修行之路，不外乎以點破面，亦或者以面帶點。一法通，則萬法通，倒也不失為一個路子。”
“只是……數百年如一日，世間竟有如此恐怖意志力之人麼？！”
“本以為，我自己修煉已經足夠刻苦，可仔細想想，修煉路上，心浮氣躁，在無關緊要事上不知多少虛度、空耗多少光陰！”
“原先不覺，此刻回想，牧雲州五大勢力，但凡有所名聲、成就之人。姑且不論靈根資質如何，哪個不知心志堅毅之輩！”
“倘若真將浪費的時間利用，只怕此刻早已修煉到金丹期大圓滿才對。唉……拋開殺害二師兄的仇恨不提，跟這位前輩相比，我等簡直是白白浪費這上好靈根資質啊。”
……
幾人抬頭仰望天空，明明那是殺害同門的凶獸，心中恨意該是難消才對。
可听到對方的事跡，卻難掩臉上敬意，更不由得感慨起來。
李飄月站在六人首位，臉上表情亦在此刻變得復雜起來。
眼中沉思目光閃過，她下意識扭頭看向甦十二。
甦師兄為人處世圓滑世故，可圓滑之中，卻有著近似此人的執著和堅定意志。
只此一點，便是應該學習之處啊！
李飄月心念暗轉。
反觀甦十二，抬頭打量片刻之後，目光再次落在姜雪妍身上。
“姜道友，先前听你跟著前輩所言，提及前輩幾番歷劫。似乎，這前輩已經渡劫多次？”
對方經歷和堅定心志，便是甦十二，也不禁為之暗嘆一聲。
雖然無緣跟對方學習劍道，卻並不妨礙，他依靠自己觀察，分析學習對方身上可取之處。
姜雪妍點點頭，“不錯，嚴格算起來，此次已經是柳前輩第七次渡劫。”
此話一出，宛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引的在場幾人再度為之驚呼。
就算甦十二早有心理準備，可也同樣為之驚訝。
深吸一口氣，甦十二當即出生詢問，“第七次？以前輩修為實力，渡劫對他應非難事！不知……當中是否另有隱情？”
無論柳姓修士的劍道造詣，以及半步元嬰便擁有不弱于元嬰期初期修士實力的情況，讓他有濃厚興趣。
“不錯！除了第一渡劫，柳前輩因為劍道造詣不足，險些喪命之外。之後五次渡劫，對他而言，都絕非難事，只要他願意，借助防御法寶，甚至自身修為，都可輕松渡過。”
“可第一次渡劫的失敗，卻讓柳前輩心生挑戰之心。立誓，定要依靠純粹的劍道造詣，以天劫證自己之劍道。”
“為此，他不惜耗費百年時間，接連五次渡劫。只可惜，每次都是只差一點，無功而返。”
姜雪妍也不隱瞞，淡然開口，將有關柳姓修士的事跡告知眾人。
言語間，難掩自傲語氣，為認識這樣的前輩而感到自豪。
本已足夠震驚的眾人，听到這番話，一時間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好個東海劍聖！前輩其人，當真無愧劍聖之名。”
甦十二大聲感慨。
對如今的他而言。
不管是大趙皇朝，魔影宮，還是那罪惡道之主，亦或者……隱藏在魔影宮深處的神秘尊主。每個勢力，每個人，都如懸頂之劍，令他寢食難安。
不管是為活著，還是為復仇，這條路注定是孤身一人的孤單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