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啊，省城中落敗了，鎮海中學落敗了，但是臨山一中的學生卻出現了巨大的驚喜。”教育廳的處長道︰“張啟兆校長，你工作做得好啊，素質教育抓得好。”
宣傳部副部長，此時也覺得揚眉吐氣。
倒是柯城一中的校長臉色有些難看，因為從頭到尾，他們學校的同學都沒有得到發揮的機會。
當然，也有點慶幸沒有去發揮。
旁觀，至少不出手。
這一把高端局，確實不是那兩個同學能夠參與的。
全場的鼓掌聲中。
林逍舉手，要和連漪擊掌歡呼慶祝。
連漪完全不疑有他，也伸出小手和林逍擊掌。
但是……擊掌之後，你不放手怎麼回事？
連漪趕緊微微掙脫，林逍道︰“有攝像機，有領導。”
有攝像機，有領導，應該擔心的不是你嗎？
但林逍沒有耍流氓啊，抓住連漪的小手，向全場致謝。
在場眾人覺得稍稍有點奇怪，致謝還要手牽手嗎？
但是，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
唯獨主持人李霜望來促狹和鼓勵的目光。
今天她也覺得揚眉吐氣，因為她也氣得夠嗆啊。
而張啟兆目光落在林逍和連漪握住的手，目光疑惑。
啥情況？已經追上了？
大庭廣眾之下呢，克制一下嘛，連書記看到了不會生氣吧。
當然林逍適可而止，稍稍致謝完了之後，就松開了連漪的手。
“恭喜，太棒了。”李霜向林逍伸手。
“謝謝。”林逍淺嘗輒止，和李霜握手。
然後，連漪禮貌地向李霜伸手。
但是，李霜卻張開雙臂，道︰“擁抱可以嗎？”
連漪稍稍不好意思，然後點了點頭。
李霜輕輕地抱住連漪，在她耳邊低聲感慨道︰“你真好，你是我夢想成為的那種女孩。”
連漪道︰“李姐姐，你也很優秀啊。”
李霜沒有說話，心中道︰“我沒有你們看到的那麼好。”
“他很喜歡你。”李霜低聲道︰“盡管他沒有經常看你，但是他的精神都在你的臉上，你的言語中。”
連漪心中不好意思，又稍稍得意。
哼，我知道！
其實我現在……
算了，千萬不能表現出來，不許讓他太得意。
…………
出了演播廳，林逍攔住了連漪的去路。
“你干嘛？”連漪凶巴巴道。
她或許自己的沒有發現，她對很多人都是高冷，矜持，充滿禮貌。
但是對林逍，卻不由自主很厲害。
就是想要罵他，教訓他。
林逍道︰“我今天表現得好不好？”
連漪︰“還可以。”
其實表現得很好，但我不想夸獎你，不然你立刻會得寸進尺的。
林逍道︰“那你有什麼獎勵？”
連漪大為警惕，又來了，又來這一死出。
“你想要干什麼？”連漪︰“我勸你別提太過分的要求。”
林逍道︰“你今天真棒，心懷正義，意氣奮發的樣子，太好了。”
“你今天的樣子，我想要一直記住。”
“所以，你能不能給我一根你的頭發，這樣未來我找不到你的時候，能夠靠著它的味道找到你。”
又來了，又來了。
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那種討厭人的感覺又來了。
害怕，又抵擋不住。
連漪不想給，因為太曖昧了。
準確說，她有點想要給，但是又覺得太快，覺得不該給。
“算了。”林逍道，然後轉身走了。
留下連漪站在原地，內心涌上愧疚。
我……我這是傷害到他了嗎？
………………
李虎已經從市里回來了，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惶恐不安中。
他直接去找的連書記，但連書記看完資料後，直接把他帶到了紀委。
最後，政法委的那位也來了，三個人一起看他的資料。
整整看了半個多小時，卻沒有發表任何觀點。
“你先回去，該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聲音嚴肅，面無表情。
然後，李虎就回來了，整個人就完全處于焦躁不安中。
此時，他媳婦走了進來。
“老李，你們所里的小林親自送來了請柬，明天他結婚，你去嗎？”
“不去……”李虎本能道。
這個林濤，上個月剛剛托關系進入所里，成為了一個輔警。
如果是正式編制的，那他還會給這個面子，區區一個輔警，而是在這個焦頭爛額的時候，他沒有這個功夫。
李虎妻子猶豫片刻道︰“老李，我覺得越是這個時候，反而要去。”
李虎想了一會兒，覺得有道理，你不去的話人家還真覺得你有事呢。
李虎道︰“你去告訴小林，明天我代表所里親自去參加他的婚禮。”
他媳婦下去告知了林濤，對方興奮得不能自已，鞠躬道︰“謝謝領導，謝謝領導。”
他也知道自己是輔警，而且剛剛進入所里，恐怕很難請到領導。
但他爸媽覺得，如果沒有領導出席的話，會顯得很沒面子，在媳婦那邊家人不長臉。
所以，硬是讓他親自上門送請柬。
沒有想到李所長竟然答應了，真是意外的大喜啊。
………………
林逍爸爸和爺爺，真的很難得來縣城一趟。
這次家里最有出息的堂兄林懷茲兒子結婚，打電話邀請家里的親友參加。
放在之前，林懷立肯定是不來的。
因為家里窮，不願意來城里的親戚做客。
所以上次林懷茲嫁女兒，他就沒有來。
這一次對方再一次邀請，並且說不來的話，就要生氣了。
加上想念兒子，而且家里現在難得比較寬裕了，先是林逍給了八千塊，接著女兒林遙又寄回家八百塊。
所以，林懷立二人決定來縣城一趟，還提著一大堆筍干是給林懷茲的。一包紅薯干是給林逍的。
兩個人都穿上了最為體面的衣衫，乘車來到縣城，沒有先去林懷茲家，而是坐公交車來了臨山一中。
下車之後，面對行人，兩個人還是稍稍有些拘束不安。
這就是他們不願意來城里的原因。
“干什麼的？找誰？”門衛直接攔住了二人。
此時，一個漂亮得驚人的女孩子從學校里面走了出來，背著一個包。
又是周六，連漪想媽媽了，所以要回家。
今天連正很忙，沒有來接她，所以她自己乘坐火車回市里。
見到兩個人，一個中年人，一個老年人，明顯是從農村來的。
連漪沒有在意，直接就要穿過學校的小門離開。
因為大部分時候，學校大門是不開的，只開小門，方便管理。
“我們來找林逍，他是高三（8）班的。”林懷立微微討好笑道。
連漪停下了腳步，折身回來。
“伯伯，爺爺，你們是林逍的長輩嗎？”
林懷立見到這麼漂亮的小姑娘，而且這麼洋氣精致，他更顯拘束。
“是啊，我是林逍爸爸。”
連漪道︰“我是林逍的同學，我叫連漪。”
頓時間。
林懷立和林逍爺爺都盯著她的臉看。
你就是連漪嗎？
林逍日記里面的連漪？
這麼漂亮，這麼洋氣，難怪林逍會喜歡啊。
我家林逍，眼光就是好啊。
只不過，人家這明顯是城里的女娃，看不看得上我們家哦？
林懷立一下子還不知道怎麼應答，結果林逍爺爺立刻從包里面抓出一把紅薯干，遞給了連漪道︰“姑娘，這是我們自己曬的紅薯干，很好吃。”
連漪有些觸不及防地接過來，捧在手中。
“你吃呀。”林逍爺爺笑道。
連漪趕緊拿起一根放在小嘴里面，雖然有些羞澀，但卻落落大方道︰“謝謝爺爺，很好吃。”
接著，她把這些紅薯干放進了自己包包里面。
“林逍不在教室里面，他在出租房里面。”
林懷立驚訝︰“他出去租房了？”
在他看來，出去租房可能學壞的啊。
連漪道︰“出去租房很正常的，因為在宿舍里面晚上復習功課不方便，我也在外面住的。”
“你們稍等啊，我去叫他過來。”
接著，連漪拿出手機跑到角落，撥通了林逍的手機號。
“林逍，你是不是又在網吧上網？你趕緊回來，你的爺爺和爸爸來了，正在學校大門口等你。”她聲音很低，害怕被這邊林逍爸爸听見。
“啊？我爺爺爸爸，他們怎麼來了？”林逍道︰“我馬上過來啊。”
連漪豎起小耳朵，听到那邊 里啪啦的鍵盤聲，低聲道︰“你是不是在網吧？”
“沒有啊……”
“你還想騙我，我都听到了，哼！”連漪氣呼呼地掛掉了電話。
這個討厭鬼，天天就會撒謊。
接著，她來到林逍爸爸面前︰“林逍正在出租房里面復習，我打電話讓他馬上過來。”
她依舊沒有離開，而是站著一起等林逍過來。
盡管，她這樣的話，火車票就要過時間了。
林懷立很拘謹，但是林逍爺爺卻很放得開。
“閨女，你學習成績怎麼樣？”
連漪︰“還蠻好的。”
“第幾名啊？”
連漪有些羞赧︰“呃，第一名。”
這下子輪到爺爺驚了，這麼漂亮的女孩，讀書這麼好？
“閨女，你爸爸媽媽在哪里上班呀？”
林懷立看了自己父親一眼，恨不得去捂住老爹的嘴。
他很懷疑，咱們家那麼窮，你是怎麼做到這麼開朗不自卑的？
連漪道︰“我爸爸是在政府上班的，媽媽在醫院上班。”
乖乖？條件這麼好？
那我們家逍逍是不是有些配不上啊。
其實，父子二人有些堵住小門了，連漪想要稍稍提醒，但又擔心對方敏感，所以沒有出口。
很快，高大的張啟兆校長走了過來。
見到兩個人堵住小門，頓時皺眉嚴厲道︰“這兩人是誰？堵住門做什麼？”
門衛道︰“是學生家長。”
“你們趕緊讓開啊，別堵住門。”
連漪道︰“張校長，這是林逍的爸爸和爺爺。”
張校長？
林懷立和爺爺二人頓時肅然起敬。
竟然是校長？！
在他們看來，臨山一中的校長是絕對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了。
甚至平常時候，林懷立都不大敢和班主任李明朝打交道。
這下見到校長，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措辭。
沒有想到張啟兆听到是林逍的爸爸和爺爺，臉色立刻變得非常熱情，直接就迎了上來，並且伸出手相握。
“原來是林逍同學的家長啊。”
“大兄弟，老叔，你們家風好啊，你們教育得好啊，培養出林逍同學這麼優秀的孩子出來。”
“走，走，要不要去我的辦公室坐一坐？”
張啟兆的態度讓林懷立二人受寵若驚，真不愧是重點高中的校長啊，對人這麼熱情，這麼沒有架子。
看看村支書，這麼小的官，平常還要擺架子。
真該讓他來看看，來學學。
當然，張啟兆邀請林懷立二人去辦公室坐坐，真就是客套話。
但沒有想到，林逍爺爺不知道客氣為何物，直接點頭道︰“好，好，走！”
頓時，校長張啟兆呆了。
林懷立也呆了。
張啟兆朝著連漪道︰“連漪同學，你忙自己的去吧。”
然後，他真的帶著林逍爺爺和爸爸去了辦公室。
而連漪依舊沒有走，在這里等林逍。
過了好一會兒，林逍匆匆地跑了過來，他直接從商業園區跑來的。
今天是大日子，癢網要正式上線了。
有點重要的。
“我爸爸和爺爺呢？”
連漪︰“被校長帶到辦公室去了。”
接著，林逍就要跑去校長辦公室。
“林逍，你看……”連漪拿出火車票道︰“現在火車時間已經過了，你怎麼賠？”
林逍幽幽道︰“你頭發不想給我就不想給我，干嘛拿火車票來搪塞我？”
連漪真的要氣炸了，跺腳道︰“林逍，你是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人。”
“連漪！”
林逍喊住了她。
“怎麼了？”連漪站在原地負氣道。
林逍拿出一根棒棒糖道︰“這是當時送你禮物的時候，做棒棒糖武士剩下的一根，你還要不要？”
連漪站在原地不出聲，不說要，也不說不要。
林逍上前，抓過她的手，把棒棒糖放在她手心，道︰“既然要了，就不能扔掉了哦。”
連漪道︰“我就要扔掉，一會兒上火車，我就把它給小孩子吃。”
接著，連漪又朝著火車站跑去。
“連漪！”
“又干嘛？”連漪停了下來。
林逍︰“你跑步的樣子真難看。”
“你難看，你難看，你全家跑步都難看！”連漪憤憤不平回懟。
………………
林逍去校長辦公室把爺爺和父親領出來的時候，父親林懷立依舊顯得沉默，反而爺爺一再說你們校長真不錯，一點架子都沒有。
足足好一會兒，林懷立忽然道︰“逍逍，我們是不是不該來？”
林逍一愕道︰“為啥這麼說？”
林懷立道︰“我們來給你丟人了。”
此時，林逍敏銳地捕捉到了父親內心的那種敏感和自卑。
尤其是當他看到連漪的時候，沒有想到是這麼精致，這麼漂亮，這麼優秀，條件這麼好的女孩。
或許單獨林逍站在連漪身邊的時候，感覺還是有一點點感覺。
但是，林懷立覺得當他和林逍爺爺出現的時候，直接就把林逍襯托得更加寒酸和矮小了。
“哪有的事情？”林逍直接幫爸爸背過麻袋道︰“我帶你們去我租的房子看看。”
旁邊的爺爺忽然道︰“逍逍，那個女娃娃不錯的，可以娶回來做媳婦。”
頓時，林懷立更沉默了。
他內心更愧疚，甚至有一點點罪惡感。
自己那麼窮，害得林逍都配不上那個女孩子了。
而林逍爺爺又不一樣，他今年六十九了，出身于1932年，真正的小少爺出身，是過了一段闊日子的。
雖然伴隨著土改，他的好日子結束了，甚至還坐牢七年，但少年時候闊氣的經歷，讓他整個人都很放得開。
而父親林懷立出身于最艱難的時候，甚至他剛出生不久，林逍爺爺就因為歷史遺留問題被抓去坐牢了，少年的陰影始終伴隨著他的一生。
所以，林懷立這輩子都是壓抑的，自卑的。
“逍逍，爸爸不該把你的吉他賣掉的。”林懷立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沒頭沒尾的。
但林逍卻听懂了。
高二的時候，林逍想要吸引連漪，就開始學吉他，而且還報了學校的興趣班。
但很顯然，這不是一個窮人孩子應該學的。
而且當時林逍沒有錢買吉他，就專門打電話給打工的姐姐，讓她寄錢。
最終，他花了一個月的生活費買了一把吉他。
而且，他學得很不錯，當時班上十幾個學生，他的吉他是最差的，但彈得是最好的。
寒假的時候，他帶著吉他回家，遭到了不少人的恥笑，說他一個高中生不好好學習，反而學彈琴，不務正業，林懷立也深以為然。
結果有一天回家，林逍發現吉他不見了。
問了林懷立，他說不知道。
然後，林逍就再也沒有去吉他班了，事後那個老師還找來好幾次，問他怎麼不去了？這是興趣班，不需要交錢的。
林逍說不去了。
林懷立當時很生氣，也無法理解，林逍為啥不好好學習，偏偏要去學什麼吉他。
今天看到連漪，他就理解了。
林逍帶著爺爺和爸爸到了出租屋，然後叫了兩份米粉。
下午兩點鐘，兩人便離開了林逍出租屋，去堂兄林懷茲的家。
林懷立還問林逍去不去？
林逍說不去了。
堂伯父林懷茲家，高中兩年多，林逍就去過一次，就是開學時候林懷立帶著去的。
當時有一個細節，他記得好清楚。
當時堂兄林濤見到堂弟過來，就打開冰箱拿了一瓶可樂要給林逍喝，堂伯母見到之後立刻阻止了他，把可樂放回冰箱，轉而給林逍拿了一個橘子。
因為可樂要兩塊五一瓶，而橘子一塊一斤。
從那以後，林逍就再也不去了。
當然，今天之所以不去，不是因為其他原因，真的就是因為忙。
因為今天他的命根子網站，就要正式上線了。
………………
下午五點五十九分！
閃電科技的里面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還有一分鐘，網站正式上線。
這個網站，決定他們公司的生死存亡。
兩個老板，四個程序員，九個小姐姐，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參與了這次豪賭。
當然，所謂的上線。
就是把所謂的網址域名和網站服務器IP連接在一起而已。
“五，四，三，二，一！”
“正式上線！”
隨著林逍和夏汐共同敲下了鍵盤。
癢網正式上線。
“砰！”一聲響。
原來是馮憲直接打開了一瓶香檳。
所有人不由得一愕，這香檳哪里來的啊？
“上一個公司順的。”
“我覺得這個重要的日子，必須開香檳慶祝。”
然後，所有人都盯著電腦的後台。
看著IP訪問數字。
足足好一會兒。
依舊是1！
而且這一個訪問量，還是來自于他們自己。
一直盯著，一直盯著。
整整十分鐘過去了。
訪問量還是1。
“這個計數器，是不是壞了？”有人問道。
當然沒有壞！
這個時候，天上仿佛有一群烏鴉飛過去的叫聲。
……………………
與此同時，某個賓館內，喜慶熱烈。
因為這邊的婚宴到了最高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所有人都向新郎新娘祝賀。
而林懷立和林逍爺爺，坐在某個偏僻角落的桌子上。
同桌除了三個女人，還有五個小孩。
今天下午去林懷茲家里的時候，對方還是蠻熱情的，只不過因為太忙了，寒暄了幾句後就去招待別人了。
今天晚上安排座位的時候，最中間最上面的位置，先是林濤的領導，然後是女方家的貴客，接著是林懷茲的同事。
而林懷立和林逍爺爺，則坐在一個角落。
人家也不是刻意的，就是先安排重要的人，剩下的人自己找座位。
林懷立和林逍爺爺一直等，等著主人把他們交到比較重要的位置上去。
因為按照農村那邊的規矩，年紀大是要坐重要的位置的。
林逍爺爺差不多算是在場年紀最大的幾個，按照農村的規矩是要坐主桌的。
但一直等，一直等到開席的時候，都沒有人把他們叫走。
就這樣，他們跟著女人和小孩一桌了。
爺爺很生氣，說這群人不講規矩，而林懷立決定以後真的再也不來了。
……………………
蕭萬里家里。
蕭萬里，李芳芳，還有沫沫的奶奶，都滿臉驕傲寵溺地看著沫沫。
此時的蕭沫沫，正在客廳中間，拉著小提琴。
拉的是一首名曲《沉思》。
和林逍不一樣的是，林逍想要學習一種樂器，結果卻被家里人阻止了。而沫沫則是自己不想學，結果被李芳芳逼著學了十來年。
李芳芳也壓根沒有想沫沫學得多好，就是多一項才藝，能夠陶冶氣質。
所以，沫沫是拉得還不錯的。
偏偏這首曲子也好听。
只不過此時的沫沫卻有點恨自己當時學琴的時候，為何不更認真投入一些，這樣就能拉得更好了，就更加能夠撫慰父親的心緒了。
這段時間，蕭萬里盡管回來了，依舊維持之前的工作風格，依舊在家里歡聲笑語。
但有多少是強顏歡笑？
有多少是在強撐，只有他自己知道。
男人事業上的失落，真的是很難彌補的。
………………
柯城市！
幾十個警察，排成一列列，警車閃爍著光芒。
有一個領導正在訓話。
“郎朗乾坤之下，臨山竟然還有這樣的黑惡勢力？”
“這是對我們威嚴的冒險，這是對廣大人民財產安全的侵犯。”
“這次行動，我只有一個要求。”
“那就是除惡務盡！”
“出發！”隨著一聲令下。
十幾輛警車呼嘯著，前往臨山。
但是……這個世界是沒有秘密的。
吳遠提前一刻鐘就已經知道了，他也很想跑，但是能跑到哪里去？
一個多小時前，就有幾個人來他家里拜訪，然後就再也不走了。
晚上七點半鐘！
他接到了一個又一個電話。
他在商業園的賭博游戲廳被掃了，緊接著他在解放路的游戲廳也被掃了，又過了十幾分鐘，他的沙場也被查封了。
從頭到尾，他的那點關系網沒有發揮任何作用。
八點鐘左右。
十幾個警察直接沖入了他的家門。
“吳遠是吧？”
“你被捕了。”
冰冷的手銬，直接拷了上來。
這個時候，吳遠仿佛如夢初醒一般，大聲高呼道︰“是我舉報的啊，我檢舉有功啊。”
“吳國棟是我舉報的啊，我要戴罪立功啊。”
為首的一個警察冷冷道︰“這是紀委的事情，不歸我們管。”
“帶走！”
此時吳遠滿心淒涼，他不明白，為何僅僅只是一個舉報帖子，就會讓他落到這麼個下場啊？
別管這個帖子是不是我發的，但揭發的是吳國棟的罪行啊，又不是我吳遠的罪行。
………………
吳國棟這段時間真的深深感覺到從天堂到地獄。
其實一開始，他還是報有希望的。
因為幾個主要論壇上的火熱帖子全部被刪了，而且並沒有引發什麼輿論風暴。
甚至有人暗中給他傳話，把事情搞定，把屁股擦干淨。
如此，還能平穩下線。
畢竟，誰也不希望這件事情擴大化，更不希望影響了臨山的名聲。
關鍵這個頭不能開，否則以後你開一個帖子，他開一個帖子，我們怎麼辦？
被曝的人，還要不要工作？
但不知道為何，事情就這麼忽然急轉直下了。
首先是今天下午，自己打電話給幾個領導，對方完全不接電話了。
接著是有人暗中警告他，最好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而且該說什麼自己都考慮清楚。
然後，就是一個接著一個噩耗傳來。
吳遠的場子，一個接著一個被掃了，接著吳遠被捕了。
然後，他就自嘲，接下來該輪到我了吧。
就這樣，他坐在家里一直等，一直等。
一開始是害怕的，但是等著等著，卻覺得這是一種折磨。
頭頂上的這把劍，你要落下來就趕緊落下來吧。
別再折磨我了。
晚上九點半的時候，終于有人敲響了房門。
吳國棟前去開門，是兩個穿著黑色正裝的男人，面孔嚴肅。
“吳國棟是吧？”
“是，是我。”
“請跟我們走吧，在規定時間，規定的地點，交代你的問題。”
吳國棟內心淒涼，只有一種感覺。
無可奈何花落去，三十年的奮斗，灰飛煙滅。
蕭萬里，蕭萬里。
你以為就你有文化啊，老子也是大專畢業的好嘛？
然後，吳國棟本能地舉起雙手。
對方一愕︰“你干嘛？我們不是警察，沒有手銬。”
…………………………
注︰七千多字大章，兩更合一，晚上六點還有一更的，謝謝大家。
恩公還有月票，給我兩張吧。
關于上一章，我其實找了十幾篇最頂級的辯論稿，對著視頻手打了上幾千上萬字的內容，但最終還是都放棄了，因為放在文字上並不驚艷。現在那一章我已經完全重寫，覆蓋原章節，有興趣可以回去長按那一章，重新下載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