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澈差點兩眼一翻就這麼昏了過去。
“還……還有多久……”
夏澈臉色蒼白,扶著一旁的樹,看向二女問道。
剛才心神緊繃的時候,夏澈始終吊著一口氣,暫時屏蔽了乏力的四肢,如今心神陡然放松,這抹酸痛無論如何都忍不下了。
“應該還有一段路吧……我去,你被掏空了?”
魚詩月看了眼手機,如今信號已經恢復,他們處于什麼地方已經能從手機地圖上看到了,扭頭一看,入目便看到臉色蒼白如紙,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好像被榨了整整一夜,連一滴都沒有了的虛脫夏澈。
“差不多吧……”
夏澈苦笑一聲,扶著樹站在那,連一步都不想動。
“既然這樣的話……我打個車吧,看起來你是不可能自己走了……咦?這里居然還有出租車?”
魚詩月無奈的搖了搖頭,正打算用手機叫個車,忽然感到前面有點刺眼,抬眼一看,一輛出租車正朝著山上駛來。
不禁愣住了。
都這個點了……
山上居然還有出租車的麼?
現在的江市出租車,已經卷成這樣了?
雖然覺得古怪,但夏澈現在顯然不能再走下去,魚詩月果斷揚了揚手,攔下了那輛出租車。
“師傅,我們三個人……誒?是你啊,大叔。”
借助著路燈的明亮,魚詩月一眼便認出來,此時這輛出租車的司機,正是先前送他們來大雁山的那位。
“哎呦,終于找到你們了,怎麼還多了一位?你們……嘛,沒事,看來你們這是完事了?”
看到臉色蒼白如紙的夏澈,以及上山前沒見過的溫晨露,司機大叔的嘴角微微抽搐,看向夏澈的眼神是真的想刀了他了。
深更半夜的,帶著兩個美少女上山,現在好不容易下來了,又虛成這個樣子?
在山上干了什麼,司機連問都懶得問!
惡心!
媽的,以後要是有了女兒,一定從小就開始教育她,遠離黃毛……
“什麼完事……不是啦!我們是來……夜跑、對,我們是來夜跑的,不是大叔你想的那樣……”
魚詩月很聰明,早在上山的時候,她就多少猜到了司機師傅可能沒把夏澈當成好人,如今在結合上對方的表情,魚詩月再怎麼遲鈍也反應過來了。
說是上山賽車,司機肯定不信,所以魚詩月便隨口胡謅了一個夜跑的說法,雖說夜跑跑到現在多少也有點毛病……
但指定比賽車強。
“原來是夜跑嗎?”
司機愣了一下,恍然大悟。
“嗯嗯,我們都是來夜跑的,這位只是因為不信邪,非要高速跑,所以有些脫力了……我們正打算打個車呢,想不到遇到師傅你了,倒是正巧。”
魚詩月訕訕笑著,這種既視感實在太詭異了,魚詩月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心虛,總覺得氣氛到這里了,自己不心虛一下……好像挺不合適?
“那這位小妹妹又是誰?”
司機此時已經信了八分,他一直都在山底下,本就是因為遲遲等不到魚詩月兩人下來,越想越覺得可能要出事。
再加上剛才還有兩個一看就很可疑的人,跟自己問東問西的,然後便朝著夏澈兩人上山的路線走了……
種種跡象加在一起,司機大哥更加坐不住。
于是便驅車追了上來,想看看魚詩月這個可愛的女孩子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我是他妹妹,太晚了,叫他回家。”
溫晨露搶先一步說道,雖然表情有些稍顯冷淡,但吐字清晰,讓司機大哥能听懂。
“原來是這樣啊……是誤會就好,那還等什麼?來來來,快上車。”
眼見一切都是誤會,司機頓時松了口氣,只要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就好,不然他真的不忍心看到一個學生樣子的女孩子,遭遇那些恐怖的事情。
隨即,他打開車門,招呼著眾人上車。
“這位大哥倒是真性情……”
夏澈和魚詩月對視一眼,輕輕一笑。
司機的熱忱他們都看的出來,想必是因為擔心魚詩月被騙,放心不下,所以才一個人等了那麼久。
大家都是萍水相逢,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相當不錯了。
沒由來的,夏澈的心頭涌過一絲暖意。
司機的車開的很快,同時又很穩。
夏澈坐在副駕駛,只覺得眼楮一睜一閉,便到家了。
匆匆和溫晨露以及魚詩月道了聲晚安後,夏澈便直接鑽進了房間,若不是從小養成的習慣讓他做不到不洗澡就睡覺的話,現在指定頭一挨枕頭就能睡著。
也正因如此,和夏澈一起回來的魚詩月才沒有穿幫。
不然她可解釋不了,為什麼自己一出現,魚月就會消失這種事。
二女看出夏澈是真的累了,于是誰也沒有打擾他,默契的選擇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強行拖著疲憊的身體沖了個澡,隨即夏澈裹著浴巾走出,正欲躺床上睡覺時,門外卻不合時宜的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誰啊?沒什麼要緊事的話就明天再說吧,我好累……我要睡覺了。”
夏澈嘆了口氣,但還是強打起精神說道。
“很要緊……夏澈。”
門外的聲音正是姜瑜,此時的她,聲線因激動而控制不住的發抖,那種明明想抑制,但卻因為太過驚喜,根本做不到的顫抖聲線。
“姜瑜嗎?什麼事?”
夏澈問道。
“我的腿恢復了。”
門外傳來一陣短暫的寂靜,隨即姜瑜緩緩說道。
此言一出,正打算喝點水的夏澈,手忽然一抖,杯子從手中脫落,啪嚓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姜瑜的腿恢復了?
隨即,夏澈好像一瞬間忘記了自己疲憊的事實,扭頭沖向大門,一把擰開門把手。
門外,姜瑜怯生生的站在那里,那雙連神都要為之贊嘆的美眸里,此時正噙著一抹喜悅的晶瑩。
她的眼眶通紅,看起來似乎已經自己偷偷哭過一場了。
明明是天大的喜事,但真正降臨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哭泣才是姜瑜的第一反應。
她終于成為一個正常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