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以離開，至于馮洋麼……
蕭伊涵有一句話倒是沒撒謊。
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馮洋是別想離開江市半步的了。
這件事具體是什麼，蕭伊涵沒有明說，但夏澈心中門兒清。
很顯然，這一點不光夏澈清楚，馮洋同樣心知肚明。
“不行！你們不能這樣做，我明明都說了不會追責，為什麼還不放過我？我是挨打的啊！這件事本來就不怪我好不好？”
“你們到底有沒有听我說話？堂堂江市警署，就是這樣辦案子的？”
“沒有證據也抓人？我要給你們曝光！”
馮洋怒了，想從包圍中沖出去，但還沒跑出兩步，便又被執法者給按住了。
之前按住他的人是痞子，現在變成了執法者，除了身份有差別，其他倒是沒差。
“夏澈！！！”
不管馮洋再怎麼怒吼，得到了蕭伊涵命令的執法者都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他走的，就像一只小雞仔，被幾個執法者架著，拖離了現場。
“走吧，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目送馮洋被帶走，夏澈緩緩收起臉上的笑，扭頭離開。
“你確定已經有證據了？有把握嗎？”
蕭伊涵緊跟其後，美眸中充斥著一抹緊張。
這個計劃其實很冒險。
相當冒險。
畢竟，聚眾斗毆這種東西，不是蕭伊涵嘴一張一閉就能給人把黑鍋扣上去的，還有很多種辦法能證明馮洋到底有沒有說謊。
而且就算是拘留，也不能超過四十八小時。
在這個期間如果審不出來能定馮洋罪的證據，他們就一定要把馮洋給放走，不能再拘留。
很賭，也很險。
“一半一半吧，具體怎麼樣得看我一會兒的發揮，只能說……我會盡力。”
夏澈扭頭看向蕭伊涵，輕輕一笑。
被抓的老狗已經連夜審出來了，對方雖然也是個作惡多端的詐騙犯，但犯過的案子被扒出來以後，沒有一件能跟蚊子犯過的案對上的。
而且年齡也不符合。
他們雖然沒有蚊子的具體信息，但根據大數據也能大致推斷出來，蚊子不可能會是一個中年人，年齡應該在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
是個年輕人。
既然對不上，那就證明他們搞錯了對象。
雖然人沒抓錯，對方也確實是個詐騙犯，但卻並不是最想抓的蚊子，對整個江市警署的士氣打擊還是挺大的。
但好在，夏澈這個神奇的家伙居然有辦法。
走在夏澈身旁，蕭伊涵始終注視著夏澈那張稜角分明的側顏，對方微微皺起的眉頭，以及專注的沉思表情，沒由來的，給了蕭伊涵一股相當充實的安全感。
就好像這個家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件難事能難的倒他。
雖然夏澈嘴上說著一半一半，但蕭伊涵就是覺得他可以。
“如果是夏澈的話……一定可以的吧？”
蕭伊涵輕輕在心中呢喃，隨即深舒一口長氣，心中再無任何猶疑。
她本就對夏澈擁有充足的信心。
……
江市警署，審問室。
有一說一，真正的警署審問室，和影視劇里面描述的陰暗狹小並不同，現實里的審問室其實是很明亮的。
而且相當寬敞。
四個角落都有攝像頭的存在，不存在什麼……給攝像頭關了，然後給電棍充滿電，犯人一定會招之類的說法。
這些攝像頭都是實時聯網的，並且用的都是獨立電池，就算警署停電了，攝像頭也不能關。
每一次關機維護都要打報告，除此之外，攝像頭一次也不能關。
從源頭上杜絕了屈打成招的可能性。
但馮洋此時坐在里面，心情卻七上八下。
“他們沒有證據，他們沒有證據……”
馮洋不停在心中重復著這句話，雙手合十放在腿上，指尖出現了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微不可察的細微顫抖。
明明是寬敞明亮的地方，卻給馮洋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霾。
只因現在的情況，和他計劃中的場景落差實在太大了。
按照馮洋原本的計劃，此刻早就已經登上了飛往米蘭的飛機，在飛機上開香檳了。
然後從此遠離華國，這輩子再也不回來，警署里只會有自己的傲人戰績，但執法者卻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這是馮洋的計劃。
但現實卻狠狠打了他的臉。
現在的他不僅沒有登上飛機，反而被執法者給帶到了警署，什麼時候能放自己走都是個未知數。
甚至……
馮洋心中萌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他這輩子還能從警署離開嗎？
逃跑的機會可不多，一旦錯過了，想要再找第二次，相當困難。
畢竟干他們這一行的，本就危機重重。
“明明就差一步……該死的黃毛，這個群體真他媽討人厭！”
馮洋牙都快咬碎了，夏澈的長相出現在他的腦海，早已經被切割的七零八碎。
他恨不得自己此刻擁有傳說中的念動力，一個念頭就能把這個破壞了自己計劃的該死東西弄死。
砰砰砰——
就在馮洋氣的咬牙切齒之時，審問室的大門被輕輕敲了幾下，隨即夏澈便和蕭伊涵一前一後，從外面走了進來。
“事先說好，你是我破例帶進來的，進去以後不要亂看，不要亂問，也不要亂摸，這里面有很多攝像頭，會把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拍下來，除了詢問不要有任何過激動作，讓你進來的報告剛通過，我可不想因為這件事再給隊長影響到了。”
蕭伊涵喋喋不休的交代著，倒不是她不相信夏澈，而是警署建立之初，就沒出現過這種破例。
審問室一直都是只有執法者或者犯人才能進來。
夏澈明顯不屬于以上兩種身份的任意一種，如果不是因為他確實很有能力，而且能從馮洋的嘴里套出話來的話。
急切想要抓到蚊子的隊長，也不可能破這個例。
“放心吧，我都知道。”
夏澈摸了摸鼻子，心頭有一種古怪的感覺。
該說是心理作用嗎……
總覺得走進這里，自己下意識就有些心虛是怎麼回事？
難道真是披著黃毛的皮太久了，就真成黃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