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被打成了豬頭，癱倒在地滿眼充滿懼怕的馮洋，夏澈一時感到有些唏噓。
明明在不久之前，馮洋還是一副眼高于頂的討厭樣子，現在落到這種下場，倒也算他咎由自取。
就憑馮洋所犯過的那些案子，只是挨一頓打而已，連替受害者們收取利息都算不上，太輕了。
“你到底要干什麼？！”
馮洋捂著臉，怒吼的同時感覺自己的牙齒好像有幾顆出現了松動，表情悲憤，眼中似乎能噴火。
他第一次感覺到事物的發展脫離了他的掌控。
並且越來越遠，逐漸滑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距離。
“不干什麼啊，我說過了，我沒有證據能證明你就是蚊子，所以在我這里，你過關了，盡管走便是。”
夏澈攤了攤手，臉上的無辜讓馮洋心頭一股無名火起。
媽的……
讓老子盡管走？
那你還他媽找人打老子？
現在甚至連執法者都帶來了……
你這人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老子現在直接走，你讓老子走嗎？
“都這種時候了，還是不要再說廢話了，夏澈，你到底想干什麼，給我個痛快。”
馮洋深舒一口長氣，第一次向夏澈低了頭，他的心中充滿屈辱，但沒辦法，現在就是形勢比人強，再不低頭也沒什麼必要了。
有的時候，強硬不會給自己帶來體面，反而會讓自己更難堪。
“行，我給你個痛快。”
夏澈盯著看了半晌，也覺得再玩下去沒什麼意思。
畢竟，殺生不虐生嘛。
“首先要跟你說一聲不好意思……執法者好像更想要真正的蚊子，對假貨不感興趣。”
夏澈聳了聳肩，嘴上說著抱歉，但臉上的笑意讓馮洋無論怎麼看都感覺實在是太扎眼了。
其實就是在嘲笑他吧？
“你們沒證據，所以不能抓我，而且……我確實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認為我就是蚊子，這太荒謬了。”
馮洋深舒一口長氣，他篤定警署沒有任何關于他就是蚊子的證據。
過往的經歷一幕幕如同幻燈片一般在馮洋的腦海里閃過。
他的記憶力遠超常人，哪怕是再怎麼久遠的事情，馮洋也能做到記憶清晰。
不會漏過任何一個細節。
馮洋仔細梳理了一遍，眼神肯定。
他並沒有留下任何破綻，從未有過！
所以，哪怕夏澈帶來的陣仗很大，也並沒有嚇到馮洋，他認定了江市警署沒有證據就抓不了自己。
“哦？”
聞言，夏澈挑了挑眉，和身旁的蕭伊涵對視一眼，兩人互相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笑意。
“確實，我們並沒有你就是蚊子的證據，但……卻也是不能放你走的。”
蕭伊涵上前一步，眸中笑意瞬間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嚴肅︰“馮洋先生，我們現在懷疑你們在候機室聚眾斗毆，請你們跟我走一趟吧。”
轟隆——
馮洋的腦中宛如出現了一道晴天霹靂，驚愕之下，眼珠子差點奪眶而出。
居然……
還有這一招？
他媽的。
馮洋試想過無數種可能，比如對方會用的借口，會用的一些方式……
他自信沒有留下任何證據的自己，對方是抓不到他的把柄的，卻沒想到，對方壓根就沒想過用這種事當借口來抓自己？
用聚眾斗毆當借口，完全可以把他給抓回去拘留！
方法不一樣，但達成的結果是一樣的。
馮洋萬萬想不到，夏澈居然能想到這種辦法來強行把自己留在國內，這個該死的黃毛……
“我是被打的，也要拘留？”
馮洋咬著牙死死盯著夏澈，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他感覺自己的臉快要燒起來了。
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但在此刻卻比不上這種羞辱。
明明自己是被打的……也要算互毆被拘留？
天底下還有這種道理？
“這個可不是你自己說了就能算的，畢竟剛才的情況誰也說不好。”
聞言，夏澈差點就沒繃住笑了出來。
他奶奶滴……
被打的也要拘留？
這句話有點太搞笑了……
“剛才的情況誰也說不好？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的？你的臉呢？”
馮洋是真的快要哭出來了。
剛才就他一個人被圍著打，周圍的人只要沒瞎都能看得到，而且候機室還是有監控的，結果夏澈卻跟他扯什麼……
誰也說不好？
他媽的！
他的臉是臉，是皮膚。
不是反甲！
老子一直在挨揍，這也說不好？
“還是先問一下當事人吧，你們剛才一直在打他嗎？”
蕭伊涵干咳一聲，伸手戳了戳夏澈，瞪了他一眼。
這死小子……
明明有計劃在身，還不趕緊把正事給辦了，在這講什麼逗她笑的話？
說相聲呢？
“警官大人，你們可算是來了！哎呦我滴媽……你們是不知道，這小子有多過分！”
眼見自家少爺來了，寧哲遠摘下墨鏡，露出一雙黝黑的熊貓眼，他苦著臉指著自己的眼楮喊道︰“那哪是我們打他？分明是他打我們！”
馮洋︰？！
你媽媽的吻……
眼珠子碎一地啊！
你個勞布斯的居然還提前把妝給化好了？
馮洋發誓，他敢發毒誓，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摸到過寧哲遠一下，反而挨了他不少耳刮子，這人的眼楮絕對不是自己打的！
恰在此時，馮洋猛地回憶起，在剛看到寧哲遠的時候，對方就戴著墨鏡，始終沒摘下來過……
感情這個妝早就化好了，就等著污蔑自己是吧？！
“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村人，想要去外地打工，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想著一起去找工作，彼此之間照顧也方便，但我們都不認識字，也沒來過江市，第一次坐飛機我們不知道該怎麼坐啊，看到這人長得挺面善的，本想去問一下路，看看該從哪里坐飛機，結果……”
“還沒等我們問呢，他非說我們兄弟身上有味道，讓我們滾遠點，不要離他太近，還說什麼農村人滾遠點……”
“我兄弟一時間氣不過，想找他理論，然後就被他一拳打在了鼻子上，現在還在流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