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導演的辦事效率倒是挺高的，顧越昭才坐了三分鐘，他就直接領著人過來了。
“顧總，您要的人。”
副導演畢竟是靠著顧越昭吃飯的人，就算得罪了蕭池令，也有顧氏罩著。
所以，喊蕭淑默過來，對于他來說簡直是簡單的不得了。
“嗯，你去忙吧。”她笑了笑，抬手擺了擺。
導演沒有多留，立刻就轉身走了。
蕭淑默還保持著劇里的妝造著，看著倒是挺活潑可愛的，又有點兒小白蓮花的長相。
也難怪，能讓蕭池令這些年都養在蕭家，還花了錢讓她學習各種東西。
不過，這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情吧？
被當做豢養的鳥兒一樣，還要服從主人的命令進行學習，不能有絲毫的怠慢。
長大之後的成就還不能比讓人覺得拿不出手，必須什麼都要是名列前茅的。
明明都被當做一只寵物來養了，還要滿足養的那個人的欲望。
听起來，真的是一點兒尊嚴都沒有啊，不過看看對方的樣子，絲毫沒考慮到這一點吧。
又或者，被關在籠子里面的鳥兒，早就忘了想要飛上天空。
顧越昭沒有再往深處想，只是這麼靜靜地看著，直到好一會兒，蕭淑默真的忍不住了。
“顧大小姐，請問你找我來干什麼？”
她看上去好像真的不知道被找來的原因，但是臉上的傲慢確實一點兒都沒有少的。
特別是那雙眉眼，微微上挑，看著就好像是在挑釁。
“就是看看，蕭池令養在手里的花，長的什麼樣子。”
顧越昭說這個話的時候，臉上帶笑，看著並不怎麼友好。
蕭淑默打量了一眼，冷哼了一聲，在旁邊的位置坐下來。
“顧大小姐這個話說的不對，我姓蕭，是蕭家名正言順的女兒，不是他養的花。”
“是嗎？”
顧越昭朝著別處掃了一眼，這里的位置是她專門休息的，幾乎沒什麼外人來。
知道她要和蕭淑默談話，剛剛，副導演甚至清空了周圍的人。
所以現在他們之間的聊天，是不會外泄的。
她靠近了些，笑意越發深邃。
“你見過，妹妹和哥哥，做的嗎？”
“花兒不丟人，把自己當成真正的蕭家人，可就丟人了。”
說完，顧越昭退開，端著杯子抿了一口熱茶。
這茶是剛泡完不久的，味道還挺好。
她可不管蕭淑默的臉色現在是如何的難看，總之，自己的臉色還挺好的。
像他們這樣的世家豪門，最看不上的，就是通過這種骯髒手段企圖上位的人。
蕭池令是把她帶回家養著，那也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比其他被資助的，更有天賦。
可這不代表，蕭池令把人當未來夫人。
這種沒名沒分跟著的，更何況還是自己主動的，有什麼用？
除了被當做一個工具，可沒其他的了，偏偏她自己，還挺把自己當一回事。
蕭淑默的臉幾乎一瞬間煞白︰“你怎麼知道的？”
她的聲音壓的低，眼里帶著驚恐。
蕭家把她培養成現在這樣，可不是為了讓她勾搭蕭家家主的，她以為他們之間的事情，應該沒人知道的。
不對，有人的，那個被自己挑釁的人，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和蕭池令談過戀愛的人。
“鹿心告訴你的？”她的手在發抖。
但是，顧越昭只是搖了搖頭。
“你想太多了，這種事情，可不需要鹿心這種小角色來說。”
她抿著茶，臉上的笑意不減，像是在打量一種商品，目光從蕭淑默的身上掃了一遍。
“你難道不知道，像你這種花兒的事情，在圈子里，從來都是開放的嗎？人盡皆知。”
誰家少爺去了酒吧和小姐姐玩，誰家掌權人又被塞了人。
這些，他們從來都是心知肚明，只不過互相留點面子。
蕭淑默再怎麼姓蕭，蕭家人都把她當外人，到底不是親生的，誰又會在乎呢。
能換取利益，就換取利益，不能換取利益了，就當做垃圾一樣丟掉。
豪門圈子里默認的規矩，原來，蕭淑默在蕭家生活這麼多年，也沒窺探到嗎？
大概是顧越昭的眼神過于坦誠，甚至不帶一點兒嘲諷。
但偏偏是這樣的眼神，卻讓蕭淑默喘不過來氣。
這意味著，從始至終她做的事情，其他人都知道。
“為什麼！我當蕭家女兒，當的還不夠好嗎？”
“不是說了，只要實力到了，就會被認可嗎？”
她似乎在問自己，又好像在問顧越昭，抬手捂著自己的腦袋，難以相信現在听到的每一個字。
但是顧越昭這個人，也不夠良善，她偶爾的樂趣，就是讓這樣的人知道究竟是活在怎樣的地獄。
于是，她慢慢放下手里的杯子，帶著玩味，不斷靠近。
“姓蕭又怎樣呢？你知道嗎？豪門最在乎的，就是血緣。”
沒有人會想讓自己打下的家業交到外人的手里，所以，蕭家不會分給她一丁點兒。
這些年，她從蕭池令手里拿走的，不過是他樂意逗著玩兒的。
哪一天他想收回來，輕而易舉。
蕭淑默以為，她是那個被蕭池令承認的鹿心嗎？
才不是，她和鹿心隔的太遠了，鹿心畢竟是蕭池令主動追求的人，就算分手了，蕭池令有愧疚，補償也是正常的。
像她這樣的，可就不一樣了。
此時此刻，蕭淑默已經完全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從一開始，她就被當成了籠子里的玩物。
不過是打造了一個金絲籠，她就以為自己真的一步登天。
“哈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
“憑什麼這麼對我，那我這些年的付出，算什麼！憑什麼這麼對我？”
顧越昭斂眸，對于她的發瘋，沒有半分的憐惜︰“你做這些，本就是應該的，否則，蕭家憑什麼在你身上投資。”
蕭淑默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滑落下來，偏偏表情仍舊倔強。
這一切都是顧越昭的一面之詞，又不是蕭池令說的，也不是蕭家人說的，自己憑什麼相信。
姜眠就是這個時候來的，電話剛掛斷。
沒錯，在顧越昭剛剛和蕭淑默聊天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電話，一直是通的，也就是說，姜眠听完了全程。
現在看見梗著脖子坐在這里的人，只覺得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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