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州易又何嘗不知道,姜眠現在手里什麼都沒有,跟她說這些話是威脅不到她的。
他冷笑了一聲,轉眼看向姜芷萱的時候,眉目柔和了一些。
“這些事情你不用管,顧好和溫彥的感情就行了。”
雖然是和溫彥訂了婚,但畢竟到現在都還沒有拿結婚證以及辦婚事,為了避免中途出現什麼岔子,還是小心點為好。
就和剛剛姜眠說的那樣,溫彥的確不算是什麼很強的人物。
畢竟,溫家的重心全部都在溫矜懷的身上。
姜眠從別墅區離開,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在了副駕駛上。
那些媽媽留下來的東西,對于現在的她來說,可值不少錢呢。
不過,她並沒有想過要把媽媽留下的東西變賣,只是有些感慨。
曾經不太放在眼里的一些小飾品,到了現在,居然成為自己沒辦法買的起的東西了。
她垂眸咬了一下嘴唇,深呼吸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這才啟動車子朝著前面行駛。
這里以前是她的家,也不知道何時,她才能再次回到這里了。
到溫氏總部的時候,正好是中午的十一點半。
說實話,這個時間她並不確定溫矜懷在不在,坐在車里猶豫了好一會兒,給溫矜懷發了一條消息。
“溫總,我現在到溫氏找您,您方便嗎?”
發完消息,還沒等她喘上一口氣,那邊回復的倒是挺快的。
“我在。”
簡短的兩個字,卻好像能透過手機看到那邊的人,臉上大概是沒有什麼表情的。
又或者,回復完這條消息,就繼續投入工作中。
她嘆了口氣,認命般地拿著自己的小包從車上下來,隨後朝著溫氏總部走進去。
前台看見她的時候,稍稍愣了一下,方才詢問︰“你好,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我是姜眠,我找溫總。”他當時說的,只要報自己的名字就可以。
果然,對方朝著她微微笑了一下,抬手示意︰“請跟我來。”
女生帶著她到高層電梯,幫她按了樓層,目送她進電梯,並沒有繼續跟進去。
“姜小姐到了樓層,左手邊就是溫總的辦公室了。”
“謝謝。”她道了謝,看著電梯門在自己的眼前合上,整個電梯很寬敞,只有她一個人在里面。
到達四十一層的時候,姜眠的內心其實是忐忑的。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但是眼下而言,這絕對是最好走的一條路了。
“汀!”電梯門打開了。
手里的包被下意識地捏緊,她長舒了一口氣,嘴角彎起恰到好處的笑容,從電梯里邁步出來。
靠近門口的位置,一位女生站了起來︰“姜小姐,這邊請。”
她領著姜眠往左邊的位置走,一抬眸,就能看見透明玻璃那邊,正坐在辦公桌後面認真辦公的溫矜懷,百葉窗並沒有被拉下來。
進了接待室,女生給她打了一杯水放在面前,朝著她微笑︰“您稍等。”
“好。”其實她並不是很著急,只是覺得,這件事不如早點結束比較好。
低著頭喝水的時候,她心里都在想,自己這樣,會不會讓溫矜懷覺得,自己其實早有預謀?
片刻,有腳步聲靠近,她把手里的杯子放下來,抬頭朝著門口的位置看過去。
溫矜懷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領口處微微敞開,露出里面的項鏈。
上面掛著什麼看不太清,但是鏈子在他的鎖骨上滑動著,瞧著有些讓人,難以言喻。
她垂下眸子,聲音有些輕︰“溫總。”
溫矜懷反手將待客室的門關上,玻璃窗的百葉窗早就被放了下來,外面是看不見里面的。
他在對面的位置坐下來,長腿交疊,與神俱來的氣質,不管坐在哪里都是王者一樣的存在。
“想好了?”
很直白,連開場白都沒有。
姜眠點頭︰“想好了。”
“不後悔?”
“不後悔。”她眨了眨眼楮,很認真地看著溫矜懷。
對方輕輕撇了一下頭,聲音溫和︰“姜眠,我知道這件事對于你而言,實際上不算公平。”
“倘若日後我們選擇離婚,你的身份再嫁出去,容易惹人非議,但是對于我卻沒有什麼影響。”
是啊,他說得對。
如果他們日後有一天選擇終止這段婚姻,那麼離婚後的姜眠很可能被人指指點點,甚至連結婚都會被人認為是她用了手段。
但是溫矜懷不一樣,他的身份光是擺在那里,就多的是有人想要貼上來。
她斂眸,這種情況她想過的,可她又覺得,自己其實沒什麼好在乎的。
父母離世了,自己沒什麼在乎的人了,也不在意自己的婚姻是否幸福。
既然嫁給誰都是一樣的,那麼不如就選一個自己能夠得著的最好的那個,這樣,至少自己不虧。
“我知道,我確定。”簡短的六個字,已經說明了自己的態度。
“好。”溫矜懷撫了撫褲腿,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稍等我一下。”
說著,他轉身從待客室出去,並沒有關門,走的很快。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他手里拿著兩份協議走了回來,順手又把門給關上。
“婚約協議,你可以看看。”他放在桌上,朝著她的方向摁著滑過去一截。
姜眠低頭,兩份協議是一樣的,拿起來一個,在手里翻開。
直到看完,她都覺得好像在做夢,這份協議,完完全全沒有什麼不平等的地方,甚至于有些方面是偏向她的。
關于兩年期的婚約,在雙方都沒提出離婚的前提上,婚姻繼續。
倘若是姜眠提出離婚,那麼溫矜懷理當予以部分補償,包括但不限于不動產。
倘若是溫矜懷提出離婚,那麼務必對姜眠做出補償,包括但不限于溫氏股份。
她的手指落在那幾個字上面︰“溫總,沒開玩笑嗎?”
溫氏股份意味著什麼,他不會不知道的。
如果她的手里攥著溫氏的股份,不說人人都要高看她吧,最起碼姜州易見了她都得稍稍客氣一些。
“我一般不開這種玩笑。”他語氣淡淡的,就好像在評價一件跟自己沒什麼關系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