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的打斷，讓姜眠有些錯愕，朝著他的方向看了過去。
溫矜懷沒有看她，只是側頭瞧著老爺子︰“我和姜眠的事情，我們會單獨商量的。”
啊？這對嗎？
姜眠眨了眨眼，有些傻了，不是啊這是什麼走向啊，現在是要？
她咽了口唾沫，努力壓制自己突然間瘋狂跳動的心髒，實在是有點承受不住現在听到的每一句話了。
溫老爺子贊同地點頭︰“也對，年輕人的事情嘛，我不摻和你們，你自己也上點兒心。”
“知道了，爺爺。”說著，他把手里的茶杯放了下來，目光朝著一旁吃瓜正開心的沈惜夭看了過去。
“今天是您的主場，您也該下樓去走動走動，讓夭夭扶您下去吧？”
這意思，是要單獨和姜眠說點兒事了。
沈惜夭猛地站了起來，笑嘻嘻的伸手扶著老爺子的胳膊︰“溫爺爺，咱們下去吧！”
溫老爺子起身，姜眠作為後輩自然也是跟著站起來的。
她欠了欠身，朝著旁邊撤了一步。
溫矜懷起身送了兩步，沒有走太遠，目送沈惜夭扶著老爺子出了門，那扇門又被沈惜夭特別貼心地合上了。
室內陷入沉寂，姜眠覺得自己的後背好似有點兒冒汗。
她微微斂眸，側身朝著溫矜懷看過去，雖然知道對方不會拿自己怎麼樣，但是莫名的就是有些緊張。
那人好像沒察覺到她的神色般，又走回去坐了下來。
“姜小姐坐吧。”不同于剛剛和老爺子說話時候的聲線，听上去帶著一點點兒的嚴肅。
姜眠隨著他的話坐下來，便听對方又道︰“姜小姐知道，姜總想和我談生意的事情嗎？”
頭皮一瞬間緊繃起來，姜眠抬眼看過去，下意識攥緊了手。
“知道。”這沒什麼好隱瞞的，姜州易的心思就差寫在臉上了，她很難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而且姜氏本來是她爸媽的，現在落在姜州易的手里，已經讓姜眠感到十分的煩躁了。
溫矜懷倒了一杯茶，端著走到姜眠的座位旁，遞給她︰“喝口茶吧，不用著急。”
她接過來，輕聲道了謝，卻沒什麼心思。
姜州易今天過來，怎麼可能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她知道的，姜州易有的是手段逼迫她妥協，就像當初逼著她把姜氏送到他手里一樣。
公司里那群老家伙，也沒有純善到哪里去。
越是想到這些，她的心情就變得很差，忍不住捏緊了手里的杯子。
垂眸時，卻見杯中的茶水上飄著一片小小的茶葉，正一動不動的飄在中間，沒有靠岸。
和她一樣，被桎梏在這一篇小小的湖泊之中，卻沒有任何可以靠岸的位置。
姜眠眨眼，輕抿了一口，有些苦澀。
“溫總同我說這個，是希望我，有什麼反應呢？”
他們這些身居高位的人，也會去體諒底下的人嗎？不見得吧。
不過溫矜懷好像和她所熟知的那些企業家並不太一樣，甚至有點兒清新脫俗了。
想到上次送溫矜懷回家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姜眠在心里抱有一點點的期待。
溫矜懷笑出聲來，她錯愕地抬頭，見那人已經坐了回去。
或許是因為茶水滾燙，他抬手扯了一下領結，側頭笑著︰“姜小姐，對自己沒什麼規劃嗎？”
現在的處境？
“我不是很懂。”她搖頭。
“是不懂，還是不想懂？”溫矜懷追問。
若真要論個一二三來的話，姜眠倒也可以說，但是她摸不準溫矜懷的心思。
有些人就像是笑面虎，不要想著去揣測他的心理，而要想著怎麼在他面前規避風險。
特別，現在姜眠沒有任何籌碼的情況下。
一旦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就是萬劫不復，她身後本來就沒有退路。
咬牙，姜眠選擇了沉默。
溫矜懷知道，這個問題逼她回答沒有什麼意義，甚至來說，他比她自己還要看的清楚她的處境。
退一步就是錯，往前一步也不一定贏。
“我爺爺對你很滿意，你也看見了。”
“姜氏想和我合作，送上門來的利益，沒有不拿在手里的道理。”
“就是不知道，姜小姐怎麼選？”
她抬眸看去，溫矜懷幾分散漫，似乎只是隨口一說。
然而姜眠的心里很清楚，他的一句話，有時候就可以決定一個小企業的生死。
那是她爸媽辛苦守著的東西，不能在她這里徹底斷了。
溫矜懷言下之意，姜氏這塊肉已經遞到嘴邊了，左右都是要收下的，不過他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是從誰的手里收下的。
是姜州易的姜呢，還是姜眠的姜呢。
“溫總想要什麼？”
溫矜懷抬眸笑笑，就知道姜眠上道，能在陳老師嘴里被稱為得意門生的人，腦子一定是靈活的。
他抬手，撐在下巴上半斂著眸子看她，嗯，江之牧說的沒錯，姜眠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姜小姐願意給多少呢？”
“如果溫總能幫我把姜氏拿回來，日後三成的收益，如何？”她知道，自己必須舍得起才行。
不過溫矜懷微微蹙眉，輕搖了一下腦袋。
她深呼吸一口氣，又接著道︰“四成。”
如果再多下去，姜氏以後干脆姓溫得了。
溫矜懷知道，這已經是最多的了，不過他只是想看看，姜眠的誠心到底有多少。
顯然，她有十分。
“姜小姐，爺爺逼我成家逼得緊，我缺個太太，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協議結婚，姜氏的日後收益，我便不拿了。”
“結婚？”姜眠呆愣。
但是他說，姜氏日後的收益，他不拿了。
皺了皺眉，姜眠在思考，比起來姜氏能從姜州易那個人的手里拿回來，自己的婚姻，好像也？
更何況，溫矜懷可是京城無數名媛想要嫁的對象。
算起來應該是她賺了吧？
還在想著，溫矜懷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在你不想的情況下，我們可以不公開，協議暫定兩年。”
姜眠抬起頭來，溫矜懷這話還挺為她考慮的，不過他這麼著急，真的只是為了應付溫老爺子嗎？
“溫總只是為了應付溫老先生？僅此而已？”
他挑眉，忽然笑著︰“若我說喜歡你，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