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感覺怎麼樣？
听著這個問題，沈建軍的注意力終于從飛機上挪開，挪到了機場周圍。
指揮中心的位置，在整個機場的最高處，從這里可以俯瞰整個機場。
望遠鏡放到眼前，沈建軍突然發現，那些行色匆匆的人突然放緩腳步，紛紛揚起頭，好奇的看著天空。
機場周圍的路上，也慢慢停下了一些車輛，車里的人也跟著下車，仰起頭，好奇的看著天空。
就和自己剛才看飛機一樣！
在望遠鏡里看著這些人，神建軍突然連聲叫了三個好，隨後就對著電話里的林語說道︰
“林總，你送的這個禮物非常好，非常非常好！”
“我現在就聯系人，騰出位置讓你們的飛機降落。”
“電話我先掛了，有事聯系！”
說著，沈建軍收起手機回頭，目光落向身後︰
“立刻安排位置，最顯眼的位置，讓那三架飛機降落，降落到最顯眼的位置去。”
“還有，安排安保人員，把三架飛機隔離開，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快去！”
負責人得到命令，立馬摘下掛在胸口的對講機，將所有的話都安排下去。
很快，空管和三架飛機取得聯系，將其他準備降落的飛機延後，讓這三架飛機降落。
當三架紅色的飛機按照順序依次降落，在地勤人員的引導下，慢慢滑入最顯眼的停機坪時，原本在飛機場里等候飛機的人，一窩蜂涌到了落地窗前。
“爸爸，看大飛機！我要坐那個飛機！”
“兒子乖，你要坐那個飛機，得長到18歲，而且得考上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你才有資格坐那個飛機，所以咱們好好學習，好吧！”
“那我還是不坐了！”
“媽媽，那飛機好好看！爸爸開的飛機就是那樣的嗎？我們這次去見他，他會不會也開這樣的飛機？”
“哥！快出來看飛機，圖160呢！紅色的圖160，我懷疑是甦聯復活了！”
“臥槽，甦聯復活了？那td要開世界大戰了！”
“臥槽，是網絡上討論的那三架紅色圖160，怎麼會來這里？他們不是去日本了嗎？”
“啊？”
“快看，飛機上有人下來了！”
“臥槽，不是毛子，不是毛子，不是毛子！”
“是我們自己的人嗎？”
“是我們自己的人！是我們自己的人！我們自己的人！”
看見遠處飛機弦梯上走下來的人，看著那幾個人和自己別無二致的樣貌，候機廳里響起了尖銳的喊聲。
特別是那些年輕人，他們一個個興奮的抓起衣服，抓起帽子，抓起身邊能抓的一切，抓在手里拼命揮舞。
很快，三架飛機降落，並且從飛機上上面走下來華夏飛行員的消息，連同視頻和照片一起，再一次被發到了天涯論壇。
看著更多的視頻，更多的照片，原本就滿肚子問號的人心中的問號更多。
在相關的帖子下面，這些人又一次討論了起來。
“我們什麼時候買的圖160？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是說這玩意兒只有20來架，其中有一大部分還被拆掉了嗎？怎麼我們這里會多了三架？”
“我有一個想法！”
“？”
“你先說！”
“我懷疑這飛機是我們自己造的！”
“……和我想的一樣，並且，按照我的個人理解，相關的技術我們已經徹底吃透，並且已經徹底轉化成我們自己的技術，要不然，這一次出現的飛機應該只有一架，而不是三架？”
“這怎麼說？”
“三架飛機同時出行，說明這三架飛機很有可能不是原型機，而是量產機，相關的零部件制造，加工工藝，裝配流程，全都已經掌握，這樣才會有量產機。”
“話說這飛機是國內哪個制造局干的？這悄咪咪的就造好了？他們圖紙哪來的？”
“烏克蘭，或者俄羅斯，我更傾向于烏克蘭。”
“我懷疑是白羅斯。”
“不是白俄羅斯嗎？”
“人家叫白羅斯！不過你多叫一段時間的白俄羅斯，說不定他們就改名了。”
“應該不是我們已知的幾個飛機制造局，因為就已知的情報來分析，這幾架飛機出現的位置是在大別山，西南飛機制造局在山城，西部飛機制造局在關中平原，東北飛機制造局在東北。”
“我查到一個東西，大別山原來有一個三線廠，叫做076廠，一年多前被改編了，然後就沒消息了。”
“我有親戚是那邊的，我听過，我還听說當時搞了好多人下去，後來那個076廠，就改成了什麼萊茵航空航天還是什麼鬼。”
“萊茵航空航天？該不會又是萊茵鋼鐵集團吧？”
“肯定是他們！他們那個林總不是發了一個等嗎？”
“我記得那林總在論壇也有號，我找找！”
很快，萬能的網友跑到了林語的賬號下面，在他發布的帖子里瘋狂留言。
皋城，林語坐在電腦面前，看著那一條條彈出的信息，心中惡趣味橫生。
在內心組織好台詞，他雙手放到鍵盤上，開始敲下第1段話。
【飛機，是我們自己造的，我們花了十幾年的時間，才徹底摸透圖紙，才徹底整理好產業鏈，才徹底造出你們看到的飛機。
在這里，我需要感謝烏克蘭的朋友，是他們歷經千辛萬苦，在國際上騰轉挪移，這才把東西交到我們手中……
現在，大家可以放聲呼喚，大聲高呼了……】
文字編輯完畢，正當他在檢查錯別字的時候，一雙柔軟的手按到他的肩頭上，緊接著就是陸琳溫和而又疑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記得這圖紙是俄羅斯給的呀？怎麼變成烏克蘭了？”
“這就叫做離間計！”林語回應一聲，毫不猶豫地按下回車鍵。
將文字發送出去。
三天前，圖160出現在華夏的消息就已經傳了出去，但是，因為當時的飛機沒有涂刷油漆，所以被很多人認為是一款和圖160很像的飛機。
雖然有足足三架，但也只是引起了小範圍的討論。
可是今天，10月1號。
三架外觀和圖160一模一樣的飛機，落到了世人大眾的眼前。
如果這都不算勁爆，那林語發出的消息，就如同一顆炸彈，落到了平靜的湖面。
林語說的話很曖昧。
但不管他說的是什麼，飛機是真真切切的出現了。
這就是一個鐵證！
一個雙方有交易的鐵證。
因此，這筆交易完成的時間更早，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早。
烏克蘭方面把圖紙給出來，那他們換到了什麼東西呢？
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值得他們把圖160的圖紙拿出來做交換呢？
一石激起千層浪，幾乎所有的人都想知道，這一個被人提及的交易，到底交易了些什麼東西。
所有人都在尋找答案，當然也包括俄羅斯。
莫斯科的時間，比華夏要晚，晚5個小時。
所以，中午12點，當華夏這邊的人忙著吃中午飯，忙著趁中午飯看飛機的時候，莫斯科是早上7點。
莫斯科當地時間早上7點半。
鬧鐘響起，弗拉基米爾猛地從床上彈起，徑直走到窗戶邊，拉開厚重的窗簾。
看著從窗戶撒進來的陽光，他的心情也不由得變得愉悅許多。
洗漱完畢，走進餐廳，他很自然地坐到餐桌邊。
餐桌上，已經放好了他今天的早餐。
一大份裝滿肉的俄羅斯煎餅，調料就是簡單的番茄醬和辣椒粉，還有兩個酸黃瓜。
將這些調料均勻的抹到煎餅上，他非常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在他的習慣里，男人就應該大口吃飯，只有這樣，吃起來才有意思。
正當他在享受煎餅時，他的直屬情報官西利托夫拎著一個公文包，火急火燎的出現在他眼前。
看著出現的西利托夫，不等對方開口，弗拉基米爾就伸手按住對方，然後向不遠處站著的廚師招手︰“再來一份煎餅，讓我們的西利托夫同志感受一下你的手藝。”
廚師轉身離開，而被弗拉基米爾按住的西利托夫，也終于在這一刻把肺里的空氣喘勻。
咽下一口唾沫，著急的說道︰“我的先生，您就別再吃了！”
“出大事了！”
“哦？出什麼事了？”弗拉基米爾緩緩回頭，滿臉不解地看著身邊人。
西利托夫是他的專屬情報官，本人身形高大，一張臉刀削斧鑿，完全就是一個標準的俄羅斯壯漢。
可是，這個俄羅斯壯漢現在卻是一臉的驚慌失措，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離譜的東西。
“萊茵鋼鐵拿著我們之前送出去的圖160圖紙，把圖160給做出來了！”
“還拿著到處飛！”
“啊？”弗拉基米爾緩緩回頭，嘴里發出一聲淡淡的啊，來代替他想問的那些話。
發完這一聲後，他的嘴再次活動起來，雙眼無神，面無表情的將嘴里的食物嚼碎，然後咽下去。
嘴里沒有任何東西，他這才回過頭看著西利托夫，再次發出一聲啊的質問。
看到他這茫然的樣子，西利托夫就知道，自家的總統壓根就沒有听清楚自己的話。
或者說，自己說出的這個消息太過匪夷所思，讓自家的總統不敢相信。
他也不敢怠慢，連忙打開隨身攜帶的公文包，從里面取出厚厚的一摞照片，還有一份文件，晃了晃，把照片放到桌上。
這一大堆資料放到面前，弗拉基米爾目光聚集到文件上，看清楚文件上的內容時，西利托夫的話也重新在他腦海中開始回蕩。
頭有點痛。
又忍不住用手按住太陽穴，想以此緩解頭上的疼痛。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于睜開眼楮，將目光落到那些照片上。
吐出一口氣，不算寬大的雙手探出，抓住桌上的那些照片，將照片劃到自己面前，這才一張張看了起來。
最上面的照片里，這三架銀灰色的飛機，正在碧藍的天空下穿越城市。
那造型和圖160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是十分，甚至有九分相似。
看了一會，他把這幾張照片扔到旁邊，然後又拿起後面的照片。
和前面的照片相比，後面的幾張照片好像是有了生命一般。
山間的薄霧，配合朱紅色的飛機，還有朱紅的陽光，是那樣的絕美。
讓人忍不住驚嘆。
更加清晰的照片，也讓他看清楚了照片里的東西。
圖160！
直到現在，他們總共也才列裝了15架圖160，可是，在這張照片里，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了三架涂成朱紅色的圖160！
如果不是知道這飛機制造難度極高，也知道自家所有飛機的去處，更知道烏克蘭那些飛機的去處，他甚至都懷疑這三架飛機，是俄羅斯賣過去的。
可是他知道，他們不會賣！
將這幾張如同油畫一般的照片放到另一側，放好，弗拉基米爾才拿起後面的照片。
後面的照片拍攝就很雜，但卻可以從這些照片中拍到的一些痕跡。
機場最顯眼的停機坪里，三架飛機靜靜的停在那里。
身穿新型飛行服，很明顯是華夏人面孔的飛行員，就這樣靜靜的在飛機旁邊等待。
等待他們的新任務。
這些照片的拍攝角度很多，每一張都能看到更多的細節。
翻著翻著，弗拉基米爾目光鎖定在一張從背後角度拍過去的照片，這張照片里，可以清晰看到發動機。
凝視片刻，他發現那噴口……
和他們的飛機發動機不太一樣！
這是最後一張照片，看完，他將這張照片單獨拿出來，和油畫一樣的那幾張照片放到一起。
做完這一切，他才回頭看向西利托夫，不等他開口詢問，他就將另一份文件遞到弗拉基米爾的面前︰
“這是我們的工程師，根據目前拿到的視頻資料，大概分析出的一些東西。”
“根據分析，那個萊茵鋼鐵，似乎掌握了一款新的，更加強力的飛機發動機。”
“根據工程師們的猜測，這款發動機比我們目前使用的發動機要更好。”
“您看一下。”
弗拉基米爾接過文件，文件的開篇，就是兩張圖的對比。
左邊是他們的飛機，在起飛和降落時，屁股後面還拖著一股淡淡的黃色煙霧。
右邊，是萊茵鋼鐵的飛機。
干干淨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