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花汐月沉默不語。
陳武內心緊張，手心沁出汗水。
花汐月秀眉微皺。
她不可能把家傳武功傳給外人。
但該如何不失體面的拒絕他呢？
花汐月思索片刻，腦中忽然閃過一個點子。
如果這樣說的話，既能拒絕他，還能讓事情變得有趣！
花汐月兩眼放光，眼底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好！
就這麼干！
她輕咳兩聲，看向陳武，一臉正色道︰“小武，我問你。”
“你學武功是為了干什麼？”
陳武沒有猶豫，開口道︰“我想當大俠，以後保護那些弱小的人。”
花汐月輕輕點頭，語氣中多了抹贊賞︰“不錯，看的出來，你品性不壞。”
陳武面露喜色，以為花汐月同意收他為徒。
下一句。
花汐月話風一轉，語氣有些陰冷道︰“既然如此，那你敢殺人嗎？”
殺人……
听到這兩個詞，陳武當場就愣住了。
他腦海中又回憶起一些不好的畫面。
陳武身體顫抖，聲音有些嘶啞︰“殺……殺人？”
“不錯，就是殺人。”
花汐月坐在椅子上，一臉平靜。
“功夫是殺人技，你既然想學武功，就要殺人。”
“俠以武犯禁，有的時候，你不殺別人。”
“別人就要殺你。”
“江湖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花汐月左臂靠在桌子上，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她白皙俏美的臉上露出一抹落寞︰“不然……”
“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到育嬰堂當一個丫鬟？”
“為什麼？”陳武咽了咽口水。
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小月姐姐，非常不一般！
花汐月微微抬頭，目露嘆息。
“我已經厭倦了江湖上的一切。”
“我厭倦了那些打打殺殺，恩怨情仇。”
“所以，我隱藏身份來做丫鬟。”
“我求的只是忘記過去，忘記曾經雙手沾血的日子！”
花汐月聲音悲痛，感染力極強。
陳武听到這幾句話，心中動容。
“不成想，卻被你們看破了身份。”
“哎……”
“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花汐月回憶自己曾經看過的江湖話本，模仿著里面的台詞。
听到這番話，陳武微微低頭，心中多了抹莫名的愧疚感。
好像他向花汐月拜師，是一件強人所難的事。
這是立志成為大俠的陳武，所不能接受的。
他咬了咬牙道︰“對不起，小月姐姐。”
“我不該提這件事的。”
“讓你想起了不好的過去。”
花汐月靠在桌子上，眼中流露出驚訝。
啊？
這就信了？
我剛說了七句啊！
你這也太不堅定了。
花汐月還想繼續演戲，但見陳武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
她也不好意思，繼續演下去。
花汐月輕咳兩聲，說道︰“如果，你真想學武，我可以給你推薦個人。”
“畢竟，你初衷是好的。”
“說不定，以後江湖上真能多出來一個大俠！”
陳武原本都放棄了，他听到這話，眼楮一亮。
“真……真的嗎？”
“小月姐姐！”
陳武一臉激動，有種做夢般的感覺。
花汐月點了點頭，目露蕭索之意。
她嘆息道︰“能教你武功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陳武跟著念叨︰“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他一臉迷茫，沒明白花汐月的意思。
花汐月︰“……”
這話說的這麼清楚了，你不明白？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就這悟性，還想學武功？
花汐月輕嘆一聲︰“陳院長也會武功。”
“他是你爹，等他回來，你求求他，他或許會教你！”
“什麼！”
陳武大吃一驚，臉上露出濃濃的震驚之色。
平日里躺在椅子上曬太陽、吃點心的陳燁，居然也會武功！
陳武瞪大雙眼，一臉難以置信。
花汐月面色平靜，點了點頭。
她感慨道︰“多年前，我曾與你爹交過手。”
“他的武功在我之上。”
“我不是對手，那一戰過後，我就和他成了朋友。”
“如今時光飛逝，轉眼就過了數年。”
“你爹現在也退隱江湖，我就過來湊個熱鬧。”
陳武听花汐月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震驚的眼楮都要突出來了。
花汐月不動聲色的瞥了眼陳武，心中暗笑。
真把他忽悠住了！
哈哈哈哈……
笑死本姑娘了！
哈哈哈哈……
等陳燁回來，陳武要是找他去學武功，樂子可就大了。
花汐月強忍住笑意，扭過頭，認真的看向陳武。
“你不要和你爹說，是我告訴你他會武功的。”
“我們兩個現在都已經退隱江湖。”
“你和他有父子之情，說不定他會教你的。”
“能不能成，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陳武大張著嘴，消化著花汐月說的話。
他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顫抖道︰“小月姐姐，我听說武者闖蕩江湖的時候，都會有綽號。”
“您和我爹的綽號是什麼？”
陳武一臉期待的看向花汐月。
听到這話，花汐月表情一僵。
綽號？
嘶……
我怎麼知道！
花汐月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她故作鎮定，目露追憶之色。
陳武跪坐在床上，心情激動。
半晌，花汐月漲紅了臉，說道︰“我的綽號若是告訴你，會給你招禍！”
“我江湖上仇家無數，你知道了不是好事。”
陳武目露駭然。
小月姐姐以前這麼強嗎？
強到連名字都不能提的程度？
花汐月瞥了眼陳武，見這個傻孩子真信了。
她強忍笑意，說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爹的江湖綽號。”
“多年前，你爹江湖綽號︰帝君！”
“什麼！”
听到這兩個字，陳武險些從床上跳起來。
“帝……帝君！”
陳武嘴巴大張，一臉難以置信。
能帶上“帝”這個字。
陳燁以前得有多厲害啊！
花汐月凝重的點了點頭︰“不要告訴你爹這是我說的。”
“今天咱們兩個的交談，你都爛在肚子里。”
“萬萬不能告訴第三個人。”
“不然，對你對我都是大禍！”
陳武听話的點了點頭。
花汐月見忽悠的差不多了，她站起身，淡淡道︰“我已經收手了，不能收你為徒。”
“等陳院長回來，你可以拜他試試。”
“相信我，你不會失望的。”
陳武听到這話，眼中閃過一抹希冀。
他用力的點了點頭。
“好，謝謝小月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