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媽？”我問道。
“兒子，這老東西能有今天，可不是單單憑他的努力，他要沒點手段可不會有今天！”我媽淡淡地說道。
听到我媽這話，我皺了皺眉。
“雖然他現在生意做的很大，但在做人方面，他和你爸比就差遠了！”我媽繼續道。
怔怔地看著我媽，我有些驚訝，我沒想到我媽會這麼評價余老先生。
“這些事藏在我心里很久了。”我媽緩緩開口，她走到陽台。
跟著我媽來到陽台，我發現她好像有些很多事要說。
“這老東西的嘴巴很能說，很會給女人畫餅，當年他追我的時候，我就是被他的花言巧語打動的，他說想和我結婚，想要到我家提親，但我懷孕後，他都沒想過去我家提親。”我媽繼續道。
“什、什麼？”我臉色一變，忙問道︰“為什麼？”
“他說在沒有取得成功的時候，不想去我家提親，但我其實並不在乎他有沒有錢，我要在乎，我根本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我媽繼續道。
我媽這句話我信，如果她在乎物質，在乎金錢，那麼她完全沒必要生下我和余少爺，她沒必要嫁到恩施。
“那時候我們住在魔都的弄堂，八平米的房子做飯要去陽台的公共廚房，要生煤球爐做飯，每天還要倒馬桶，他從來不管這些，他總覺得他能發財，不屑于做家務。”
復雜地看著我媽，我能想象當年我媽懷著孕，生活的艱難。
“他總說在外面談生意，他每天穿西裝打領帶，有一天他突然給我兩千塊錢，說要去外地一段時間。”我媽慘笑一聲，接著繼續道︰“這一去，就是好幾月。”
“什麼？”我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媽。
“直到我臨盆，我沒錢去醫院生孩子，還是房東老太太叫了黃包車師傅送我去的，我這才在醫院艱難地生下你們兩兄弟。”我媽眼眶已經見紅。
“他去哪了？”我皺眉道。
“我不知道，但我總想他肯定會回來。”我媽說道。
“後來呢？”我問道。
“你的身體弱，生出來的時候醫生就要我簽病危通知書，你被送進了暖箱。”
“我一直以為他會回來，還給你們取了名子，我還去靜安寺燒香，這才有了那兩塊玉。”
“然後，突然有一天，他來到了醫院，他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時髦的女人。”
我媽說到這里，他已經淚流滿面。
我算听出來了，我媽懷孕的時候，余老先生已經出軌了。
“他跪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知道他不再是我的男人，我不知道他是怎麼騙到那個時髦女人的，那女人居然傻乎乎地說會養我的孩子，還說會把我的孩子當成她親生的。”我媽繼續道。
“可是媽，外公外婆都不管嗎？他們都不知道嗎？”我忙道。
“那個年代未婚先孕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我根本回不了娘家的！”我媽說道。
“這”我臉龐抽搐。
“本來我還想挽回這段感情，但當我見到他兜里和那個時髦女人的結婚證，我放棄了。”
我媽已經哽咽，她擦著眼淚，我這才發現她受了多少苦。
“他說的好听，說什麼不想耽誤我，說我帶著孩子只會是拖累，他說他會負責，說他對不起我，但對我的愛都是真的！他這一套騙騙別的女人還行，但我已經看透了，我怕余少爺跟著他會流浪，我不確定他和那個時髦女人能不能長久，所以我在余少爺的抱被里塞了我僅有的生活費，我再三跟他說一定要給孩子最好的。”我媽繼續道。
“後來呢？”我吃驚道。
“後來他再也沒出現過，等你脫離危險，我回到了那個八平米的房子里！可是我差點被房東老太太的子女趕出來，我只能打工，打幾份工付房租，我知道我虧欠房東老太太很多，再後來，我把錢都還清了，就坐火車離開魔都，也就是在那時候，我在火車上認識了你爸，你爸那年剛退伍，他太傻了，他見我一個人帶孩子，問我需不需要幫助，問我怎麼一個人在火車上，說什麼要把我安全送回家。”
“可是我哪有家？我哪有臉回家？”
復雜地看著我媽，我雙拳緊緊握著。
“這老東西，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他！”我媽咬牙道。
“也就是那時候，你就跟著爸，爸排除萬難把你接到了村里，然後逢人就說我是他的兒子，恰巧他也姓余，但他不知道其實你還有一個兒子？”我問道。
“嗯，他以為我就你一個孩子，我沒有告訴她我的這段過去，他也從來不問。”我媽解釋道。
“可是媽，你和爸為什麼不再生一個？”我忙道。
“我生下你們兄弟倆，就生不了孩子了，生你們的時候是難產，能活下來就是奇跡了。”我媽說道。
“余老先生騙我，他說是你主動退出的！”我氣得渾身發抖。
“這老東西結婚證都踹兜里了我能怎麼辦？難道我要求他和我在一起嗎？”我媽說道。
“所以余少爺就是這樣跟著他的？”我問道。
“我一個女人，怎麼帶你們兩個孩子，也幸好他就見到余少爺，不然估計你也會被他搶走，當然，他憑什麼不管他的親生孩子，他就應該養！就應該負責！”
重重地吸了口氣，我想起了那張人畜無害的臉龐。
想不到余老先生和余夫人原來是一對狗男女！
“那個時髦女人應該也是被她騙的，他那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我那時候就覺得那女人是傻子，她怎麼會跟著那老東西？我覺得非常不可思議。”我媽繼續道。
“會不會余夫人這種千金小姐從來沒談過對象，然後就被他騙了？”我問道。
“或許吧，我不了解那個女人。”我媽說道。
“媽，我沒想到你會經歷這麼多。”我嘆息道。
“兒子，你爸雖然是農民也賺不到錢，但他在做人這塊，比那個老東西強一萬倍，你不能學著老東西，這老東西為了往上爬，會不擇手段！”我媽一把抓住我的手，一字一句道。
“嗯，我記住了！”我重重點頭。
“這次出來，我沒和你爸說去魔都，我就是不想你爸多想。”我媽繼續道。
“那你要不要見余老先生？”我問道。
“見，我當然要見他！我想狠狠抽他幾個大嘴巴！”我媽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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