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宋山川吃了幾個包子，林翠萍才想起來田浩，抬頭去找發現人不知去哪里了。
這時沈甦白和謝雲舒已經回來了︰“醫院幫忙找了一個女護工，一會宋姨轉到普通病房，讓她照顧就可以，工資一天三塊錢。”
照顧一個臥床病人很辛苦，而且宋山川也不可能一天到晚在這里守著，宋母這次住院，光手術費就是兩百塊錢，加上住院費用差不多要三百塊錢。
他要工作掙錢才行。
所幸的是這大半年宋山川存了不少錢，支付這些費用還是比較輕松的。
宋山川紅著眼眶朝謝雲舒比畫了一下︰“謝謝。”
原本以為宋母救回來，大家都可以松一口氣了，至于她自殺的原因可以慢慢尋找。
可是等著人轉到普通病房時，主治大夫卻臉色沉重︰“正常來說，現在病人應該甦醒了。”
病床上宋姨緊閉著眼楮，脖子上用紗布纏著，臉色蒼白卻沒有半點意識。
林翠萍握住宋山川冰冷的手，急切問道︰“什麼意思？”
“只能解釋病人求生意識不強。”大夫也無可奈何︰“手術是陸醫生主刀，非常成功，各種檢查結果也說明沒有留下後遺癥。而且搶救及時並沒有傷到大腦。”
謝雲舒擰起眉頭︰“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多听听外界熟悉的聲音，增加病人的求生意識，這是最好的辦法。比如她的親人多在耳邊呼喊一下病人，她能听到聲音就會慢慢恢復意識。”
醫生說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先不說宋姨本身听力就很差，要用很大的聲音才能听見，關鍵她唯一牽掛的人只有宋山川，而宋山川並不會說話。
她的世界一直在無聲之中，怎麼才能喚醒她的意識呢？
宋山川半跪在病床前，一只手緊緊握住宋母，他努力張了張嘴想要發出聲音，可最終只有沙啞的嘶吼聲，像是鋸木頭的聲音听得人心酸又難受。
謝雲舒心里也跟著難受，她恨恨咬住牙︰“都是那些王八蛋！”
林翠萍眼楮紅得像兔子︰“我想把他們綁起來全部打一頓！”
她說完這句話，謝雲舒下意識看了她一眼。
林翠萍似有所感，也去看謝雲舒。
從小一起打起來的默契，兩個人對視的一瞬間，就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找個沒人的地方，套麻袋下黑手，這不是她們小時候最拿手的事情嗎？
沈甦白慢悠悠開口︰“打咯吱窩最疼。”
謝雲舒若無其事整理了一下頭發，嗔罵他一句︰“你說什麼呢，林翠萍就是開玩笑，我們倆從小都不愛打人。”
“對對，我們講文明，都是好姑娘！”林翠萍心里盤算著，可以搞上一桶尿，直接倒那群王八蛋一頭，敢不說實話，就按頭按進去！
沈甦白嗯了一聲︰“我車上有幾個麻袋，你們用不用？”
謝雲舒立刻點頭︰“那必須得用！”
沈甦白挑眉看她一眼，沒說話。
謝雲舒有些心虛，輕咳一聲︰“你別瞎想，我就是用麻袋提前備點土豆，過年的時候飯店不得提前準備？”
林翠萍做出一副認同的模樣︰“沒錯沒錯，最少得四個大麻袋！”
宋老二他們一共四個人，一人一個正好。
謝雲舒朝她使個眼神︰“護工大姐照顧挺好，咱們先回去吧。”
這件事得好好計劃。
林翠萍會意︰“我和你一起回去。”
沈甦白哼笑一聲︰“我送你們。”
回去的路上，謝雲舒試探著問沈甦白︰“你今天因為山川的事情一直在醫院，是不是耽誤了工作？”
“還好，沒那麼忙了。”沈甦白偏頭看她一眼︰“有事？”
“沒有！”謝雲舒連忙否認，然後呵呵笑了一聲︰“你晚上幾點回來，如果有事不用回來太早。”
沈甦白心中哂笑，他媳婦是真不會說謊呀，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眨的睫毛飛快，就差沒把心虛寫在臉上了。
他不動聲色恩了一聲︰“我大概十點左右回來。”
然後他看到自己媳婦在後視鏡中和林翠萍飛快交流了一個眼神，然後正襟危坐說了一句︰“老公，辛苦了。”
這還是她頭一次在外人面前喊老公這個稱呼。
沈甦白心里頭酸溜溜的，看起來林翠萍在媳婦心中地位還挺高……
這天晚上，林翠萍特意穿了一身黑漆漆的衣服，戴著帽子鬼鬼祟祟敲開了謝雲舒家的門︰“你男人不在吧？”
“不在，他說了晚上十點之後才回來！”謝雲舒閃開身子，讓她進來，壓低了聲音回答︰“咱們趕緊辦事，別讓他知道就行，神不知鬼不覺……”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在偷情……
林翠萍放松了一點，她是第一次來謝雲舒的家，先是打量了一番，然後深深嫉妒了︰“你家竟然這麼大，氣人！”
謝雲舒把麻袋塞她懷里︰“閉嘴！一會打架的時候你負責按人，我負責下手，記住別出聲！”
“我辦事你放心，咱倆合璧天下無敵！”林翠萍給她一個放心的手勢，把頭頂的帽子往下壓了壓，然後興奮地搓了搓手︰“謝雲舒沒想到呀沒想到，我林翠萍有一天還能跟著你一塊去打人！”
她終于不是挨打的那個了！
謝雲舒一臉無語，但隨即又跟著笑了。
兩個人剛把大門鎖上，轉過身就看見一輛黑色的車子從遠處開過來，燈光打在兩個人臉上。
沈甦白和宋山川從車上下來，謝雲舒和林翠萍的臉色同時變了。
“你怎麼提前回來了？”謝雲舒下意識先把麻袋放到身後。
林翠萍也瞪宋山川︰“你來干什麼？”
沈甦白拍了一下宋山川肩膀︰“是我讓他過來的，他應該當參與者，而不是一無所知。”
宋母被要挾的把柄無論是什麼，最有權力知道的人應該是宋山川。
冬天的夜晚，八點之後大街上基本就沒人了。
謝雲舒坐在副駕駛上，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你也跟著我們去打人？”
她以為沈甦白會阻止自己和林翠萍呢，沒想到他直接從後備箱抽出幾個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