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是下午五點多，李芬蘭知道沈甦白在，特意早早回來做飯。
現在這個未來女婿，她是怎麼看都滿意，拎著菜籃子里面雞鴨魚肉啥都有，看得謝雲舒心里都發酸︰“媽，我和弟弟在家都是喝面條來著……”
謝明城惦記著學車的事情，立刻開口︰“姐，小白哥這兩天都累瘦了，怎麼能吃面條？咱們炒個雞，再炖個魚……”
謝雲舒瞥了一眼沈甦白，暗戳戳吃醋︰“連明城也向著你。”
沈甦白主動從李芬蘭手中把青菜接過來，坐在小凳子上擇著，然後笑著看她一眼︰“我只是沾了你的光而已。”
夏天吃飯沒那麼早，趁著做飯的功夫，謝明城拉著沈甦白出去練車。
等著做好飯，謝雲舒出去找人，正好遇到張阿婆牽著念鵬往這邊走。
“阿婆你吃飯了沒？今天家里炖了雞，你帶念鵬一起來吧。”謝雲舒摸了摸念鵬的小腦袋，發現一段時間沒怎麼見，小朋友簡直像變了個樣子。
阿婆是會養孩子的，張念鵬頭發剪得整齊，穿著一身藍色的短褲短袖，腳上是棕色的牛皮涼鞋，露出來的胳膊上幾乎沒什麼傷疤了。
他吃胖了不少也變白了，小臉蛋都圓了起來，眼角那顆紅痣愈發顯得好看，笑起來露著小虎牙。
同樣的大概因為養著念鵬，張阿婆氣色也比原來好許多，她以前自己一個人吃飯比較隨便，現在帶著孩子家里就沒缺過雞蛋和肉。
“我們晚上喝的雞蛋湯，剛吃完。”張阿婆笑著應了一句，然後開口︰“雲舒，我找你是有點事情，這兩天能不能讓念鵬跟著你幾天？”
謝雲舒愣了下︰“跟著我？阿婆，你怎麼了，是身體哪里不舒服嗎？”
她說著有點擔心了，也顧不得去找沈甦白和謝明城，就要去騎自行車︰“讓念鵬去我家看電視，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這丫頭，我哪里像生病？”張阿婆笑著拉住她，有點無奈︰“你這個急性子呀，我要去一趟京北，大概三四天回來，念鵬年齡小，跟著我不方便。”
去京北？
謝雲舒擰起眉頭︰“阿婆，你一個人去京北？”
從海城到京北坐火車要十幾個小時，張阿婆雖然這兩天看著身體狀況不錯，可她這麼大年紀了，坐這麼長時間的火車太危險了。
“有人開車來接我。”張阿婆似乎不想解釋這麼多，只是拍了拍念鵬的頭︰“他是個听話的孩子，現在暑假不上課，你就讓他跟著芬蘭就行，還能幫忙干點活呢！”
念鵬現在說話已經很利索了，他脆生生開口︰“我能干活，不多吃飯。”
謝雲舒被逗笑︰“你吃飯多我才樂意帶著你，不愛吃飯的孩子我可不喜歡。”
念鵬眨了眨大眼楮，急急開口︰“那我能吃一碗大米飯！”
帶著念鵬不算什麼大事，讓他跟著去食堂在後廚玩就行，反正那里有吃的有喝的，看孩子的人也多。
張阿婆也笑了︰“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早晨我把念鵬送過來。”
“你明天就走？”謝雲舒驚訝了。
關于自己的事情，張阿婆無意多說，她只是牽著念鵬的小手輕聲笑了笑︰“很快就回來了，我還得看著念鵬長大呢！”
謝雲舒只好不再問下去︰“我回去給我媽說一聲，你放心就行，會照顧好他的。”
念鵬的戶口現在在張阿婆名下，當初陸知行還不願意，但季思安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就把這些東西都辦好了。他是血緣上的舅舅親手送到張阿婆身邊的，所以他永遠是張阿婆的孫子，再不是季家人，也不需要再刻意避著誰。
吃飯的時候，謝雲舒提了一下這事，李芬蘭立刻痛快答應下來︰“我騎自行車帶著念鵬就行，那孩子乖著呢！”
謝明城和沈甦白都沒有發表意見，只是兩個人同時往謝雲舒碗里夾了一塊雞肉……
晚上沈甦白還要開車回東區，所以沒有多停留就準備離開，謝雲舒自然要出去送他，然後被拉到後面小樹林按著親了半天。
“我媽下個星期過來，這兩天我可能不回來了。”沈甦白低頭在她耳邊喘息︰“雲舒，那件紅色旗袍你穿上很好看。”
謝雲舒還是有點覺著太正式︰“只是訂婚而已，是不是太隆重了，我看人家訂婚都是吃個飯就算了。”
當初她和陸知行相親認識，連訂婚都沒有，就是結婚的時候，也不過是穿了一件紅色棉襖，哪里特意帶她去買過衣服？
沈甦白輕笑︰“一件衣服算什麼隆重。”
他只覺著自己做得還不夠好，她還值得更好的，愛本身就是常覺虧欠。所以在很多人說是她高攀他的時候，他只會嗤之以鼻覺著可笑。
上車回去之前，沈甦白沒忍住還是含蓄說了一句︰“今天在縫紉店見到的那個女人，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離她遠點。”
看起來好像對他媳婦沒安好心……
謝雲舒奇怪︰“為什麼要離她遠點？她可是獨特服飾的老板江瑩，好多姑娘都崇拜她呢！”
沈甦白牙根緊了緊︰“你也崇拜她？”
“當然呀！”謝雲舒立刻點頭，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我之前只在報紙上看過她的報道，還是第一次見真人，原來她這麼好看！”
說起來江瑩，確實算得上傳奇人物，她原本是北方一個小山村出來的姑娘，改革開放初自己設計衣服好像還考了大學。
再後來積攢資金又開了服裝公司，現在獨特這個品牌的專櫃和店鋪在國內都有幾十家。
可是按照年齡算起來，江瑩如今也不過三十出頭而已。
沈甦白沉默了一會，然後撩起來半個襯衫，把謝雲舒的手按到腹肌上︰“以前在部隊的時候，我最能打，肉也最硬。”
其他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沒他身材好……
謝雲舒摸了一把又飛快把手抽回來︰“你瘋了，趕緊把衣服穿好！”
這男人流氓起來都沒底線了，怎麼竟做這種勾欄樣式的派頭！
沈甦白啞著嗓子開口︰“等我回來，少和不相干的人說話。”
謝雲舒︰“……”
他在說什麼，她一句話也听不懂。
不過第二天一早，沈甦白口中那個不相干的人，江瑩就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