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孫洲想看到的模樣。•8*1*.e`s+h~u¢.\c?o,m
屈服,狼狽,崩潰。
季晚的嘴角,卻在此刻勾起一抹冰冷到極點的弧度。她對著鏡中狼狽的自己,一字一句,用只有自己能听見的聲音說︰“季晚,看清楚了。記住今天所有的屈辱,將來,要千倍百倍地還回去。”
話音落下,她再不看鏡子一眼,轉身徑直走向浴室。
“嘩啦——”
冰冷的涼水從頭頂澆下,瞬間激得她一個寒顫。但她沒有去調節水溫,就任由這刺骨的冷意席卷全身。
冷,才能讓人清醒。
她閉上眼,任由水流沖刷著頭發和身體。那些黏膩的米粒被沖走,屈辱的痕 被洗去,一同被沖刷掉的,還有她心底最後的一絲軟弱和彷徨。
她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憐憫。
她需要的是力量,是足以將孫洲和遲溫衍踩在腳下,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的力量!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渾身都凍得有些麻木,季晚才關掉了水。她隨手扯過一條浴巾,用力地擦拭著頭發和身體,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一股狠勁,像是要將一層皮都搓下來。‥|.微°?趣μ[小$]2說? ?已]發¢?布?°最 e?新`+~章{!節,*`
浴室里有孫洲為她準備好的新衣服,全都是她喜歡的品牌和款式。 芭蕉
他以為這樣就能收買她?用這種變態的控制欲來彰顯他的“愛”?
季晚眼中閃過濃濃的鄙夷,她隨手拿起一件最簡單的T恤和長褲換上,然後走了出去。
房間里,那碗被打碎的瓷碗還躺在地上,一片狼藉。
季晚看都未看一眼,她開始冷靜地審視這個囚禁她的牢籠。
房間很大,裝修奢華,但處處都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控制感。窗戶是特制的,從外面用鋼條封死,玻璃也是加厚的防彈玻璃,別說逃出去,就是想敲碎都難如登天。
“有人嗎?有沒有人在?”
根本沒有人回應。
門是厚重的實木門,門鎖是電子密碼鎖,外面還有機械反鎖的聲音,顯然是雙重保險。
這里是一座精心打造的、插翅難飛的金色鳥籠。
孫洲想要將她徹底囚禁在這里,磨掉她所有的稜角和意志,讓她成為一只听話的金絲雀。
季晚走到窗邊,透過鋼條的縫隙向外望去。
“放我出去,快點放我出去。?{零*點>看?1\書|¥ `,?無錯#§內1容2”
外面是一片修剪整齊的草坪,遠處是茂密的樹林,再遠處,隱約能看到連綿的山脈。這里地處偏僻,人跡罕至,就算她喊破喉嚨,外面的人也絕對听不見。
她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但眼中的火焰卻燃燒得更加旺盛。
越是絕境,越要冷靜。
她不能慌,更不能亂。孫洲的耐心是有限的,但她的韌性,是無限的!
季晚深吸一口氣,開始在房間里尋找,任何可能被用作武器的東西,任何可能被忽略的監控死角,任何一絲一毫能夠逃出生天的機會。
她知道,遲溫衍一定在發了瘋地找她。
但在他找到自己之前,她必須自救。
她要活著,好好地活著,然後親眼看著孫洲,是怎樣為他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血的代價!
夜色如濃墨,化不開的壓抑。
一輛黑色的賓利如同一頭失控的野獸,在空曠的馬路上瘋狂疾馳,引擎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撕裂了深夜的寧靜。
駕駛座上,遲溫衍的臉色比窗外的夜色還要陰沉。他那雙向來深邃沉靜的眸子,此刻布滿了駭人的紅血絲,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手腕處的佛珠因為主人的失控而劇烈顫抖。
手機被他丟在副駕駛座上,屏幕上還停留在與助理的通話界面。
“遲總,查到了!夫人的手機信號最後出現的位置,是市中心醫院!”
醫院。
這兩個字像一根毒針,狠狠扎進遲溫衍的心髒。
他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發出一聲尖嘯,以更快的速度沖向那片燈火通明的地方。
“吱嘎——”
刺耳的剎車聲劃破醫院門口的寂靜,車子還沒停穩,遲溫衍便猛地推開車門沖了出去,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凜冽寒氣,徑直沖進了急診大樓。
“季晚呢?”他沖到導診台,雙眼赤紅地盯著值班護士,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今天下午被送來做檢查的季晚,她在哪個病房!”
護士被他滿身的煞氣嚇得一個哆嗦,手指顫抖地在電腦上查詢著︰“季……季晚……找到了,她在三樓的內科,是張醫生負責的……”
話音未落,遲溫衍已經轉身沖向電梯,那背影里裹挾著滔天的焦慮與恐慌。
三樓,醫生辦公室。
門被“砰”地一聲從外面撞開。
正在整理病歷的張醫生嚇了一跳,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楮。
“你是負責季晚的醫生?”遲溫衍一步步逼近,強大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了整個狹小的辦公室,空氣都變得凝滯起來。
“我,我是……”張醫生被他駭人的氣勢震懾住,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後背抵住了冰冷的牆壁。
“她人呢?”遲溫衍的聲音從齒縫中擠出,每一個字都帶著冰碴,“回答我!”
“她被人接走了。”張醫生不敢直視他的眼楮,聲音都在發顫。
“被誰!”遲溫衍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猩紅的眼眸里是瀕臨爆發的瘋狂,“說!她被誰接走了!”
“咳咳……”張醫生被勒得喘不過氣,臉漲得通紅,拼命地拍打著遲溫衍的手臂,“是一個姓孫的先生,他說他是季小姐的未婚夫。”
“孫?”遲溫衍的動作猛地一頓,眼底的瘋狂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冰冷,那冰冷之下,是足以焚天滅地的怒火,“孫洲?”
“對!對!就是這個名字!”張醫生獲得了喘息的機會,急忙點頭,“他說季小姐身體不適,要接她回家休養。我看他們很熟稔的樣子,季小姐也沒有反抗,就……就讓他把人帶走了……”
“孫洲。”
遲溫衍緩緩松開了手,低聲咀嚼著這個名字,那聲音輕得幾乎听不見,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陰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