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溫衍沒有看他，眼楮依舊死死盯著屏幕，手指重重敲擊著桌面。+*n^b~e‥n?.^o*r+g.
“查。給我查這個郵件地址，動用一切力量，把發件人給我揪出來。我要知道，這些照片，是誰拍的，誰發的？我要他生不如死。”
最後四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濃重的血腥味，讓陳助理渾身汗毛倒豎。
他不敢多問，甚至不敢多看那屏幕一眼，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是。遲總。我馬上去辦。”陳助理應了一聲，逃也似的退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遲溫衍緩緩閉上眼楮，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下無盡的冰寒和狠戾。
辦公室的門無聲合攏，沉重的寂靜再次籠罩。
遲溫衍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後，周身散發的寒氣幾乎要將空氣凍裂。
屏幕上的照片依舊刺眼，每一張都像是在凌遲他的心髒。
他沒有沉浸在憤怒中太久。
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翻涌的風暴逐漸被一種更為可怕的冷靜所取代。他拿起另一部加密手機，撥出一個號碼，聲音沒有任何溫度。,j+c\h′h?..c‥o,m*
“是我，給你十分鐘，召集技術部最頂尖的人員，遠程接入我的電腦，我要對一些照片進行最高級別的技術甄別，立刻，馬上。” 芭蕉
命令簡潔而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掛斷電話，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設置了遠程訪問權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辦公室里只剩下他沉穩卻帶著壓迫感的呼吸聲。
十分鐘後，一個加密的通訊請求彈了出來。
遲溫衍點擊同意，電腦屏幕上，代碼飛速滾動，各種專業分析軟件的界面彈出，開始對郵件中的每一張照片進行像素級，光影，痕跡等多維度分析。
遲溫衍的目光緊緊鎖住屏幕，不錯過任何一絲細節。
他的心懸著，既希望這些都是偽造的，又有一種殘酷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分析過程比想象中更快。
幾分鐘後，一份初步的甄別報告出現在屏幕上。
技術人員的聲音透過加密通訊傳來，帶著一絲小心翼翼︰“遲總，經過初步分析，郵件中的大部分照片存在明顯的合成或修改痕跡，尤其是那些姿態過于暴露，帶有強烈誘導性的圖片，偽造的可能性極高。].搜?搜±<小£~t說{:網? –}`追%§最μ新??章±?節μ?”
遲溫衍的心沒有絲毫放松，反而沉得更深。
他追問，聲音嘶啞︰“初步？那就是說，還有不是偽造的？”
“是……”技術人員的聲音更加謹慎，“有幾張照片，主要是顯示季小姐面部表情，以及蜷縮，掙扎姿態的特寫，從光線，像素一致性，以及微表情動力學分析來看是真實的。背景雖然模糊，但可以確認，拍攝環境光線極差，場面混亂。”
真實的。
這兩個字像重錘狠狠砸在遲溫衍的心上。
那些帶著驚恐，屈辱，淚痕的臉龐，那些無助蜷縮的姿態，竟然是真的。
他的晚晚，竟然被呂梁折騰成了那個樣子。
無法想象。他無法想象她當時有多害怕，多絕望。
一股比剛才更為猛烈的痛楚和怒意交織著沖上頭頂，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
他死死攥著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不能讓任何人抓住晚晚的把柄，絕不。
哪怕只有一張真實的照片流傳出去，對她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是追究過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解決眼前的威脅。
他打開郵件回復界面，冰冷的手指敲下一行字︰“一百萬，現在打給你。見面談，我要確認所有原始文件都已銷毀。”
點擊發送。他的眼神銳利如鷹，試圖從這簡單的交鋒中捕捉對方的蛛絲馬跡。
然而，回復幾乎是秒回，同樣是匿名的亂碼地址，文字囂張而貪婪︰“遲總真是爽快人，可惜，我不喜歡見面。五百萬，一分不能少，否則，明天這個時候，全網都會欣賞到季小姐的風采。哦對了，包括那幾張真實的特寫。”
對方竟然也知道哪些是真實的，這讓遲溫衍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個人，不僅掌握著照片，還對照片的真偽了如指掌，甚至可能參與了拍攝。
“砰。”他一拳砸在桌面上，堅硬的實木桌面發出一聲悶響。
“好，很好。”遲溫衍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冰，“五百萬，我給你。”
他不再猶豫，迅速打開銀行操作界面，手指在鍵盤上舞動，帶著一股決絕的狠厲。
輸入賬號，輸入金額，確認轉賬。
五百萬，對于他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但這筆錢，是他迄今為止付出得最屈辱，最憤怒的一筆。
轉賬成功的提示彈出。
遲溫衍盯著屏幕，嘴角的弧度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錢，他給了，但這絕不意味著結束。
恰恰相反，這只是開始。
他會順著這條線索，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藏在陰暗角落里的蛆蟲揪出來，讓他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他要讓那個人明白，觸踫他的底線，就要有墜入地獄的覺悟。
“叮。”手機提示音清脆響起，看著銀行賬戶里憑空多出的那一長串零，呂梁的眼楮瞬間瞪得溜圓，呼吸都急促起來。
五百萬，整整五百萬。
他幾乎是顫抖著手，反復確認了好幾遍，那刺眼的數字依舊明晃晃地躺在那里。
與此同時，另一邊。
“哈哈哈哈，遲溫衍，你他媽就是個冤大頭。”呂梁狂笑起來，興奮得臉頰漲紅，唾沫星子橫飛，“季晚那個賤人，還真值錢。”
巨大的狂喜沖昏了他的頭腦，他立刻沖出那間陰暗潮濕的出租屋，直奔最高檔的銷金窟。
頂級跑車？買。
雖然駕照還沒考，先停在路邊看著也爽。
奢侈品店？掃貨。
把最新款的衣服、手表、鞋子，一樣來一件，服務員鄙夷的眼神在他甩出銀行卡後，瞬間變成了諂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