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定結果，赫然寫著仿制品。
這條動態，瞬間引爆了輿論。
“臥槽！實錘了？”
“我就說有問題吧，果然是假貨。”
“天啊，連慈善拍賣都敢造假？良心呢？”
“遲氏集團季晚出來解釋。”
季晚看到輿論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手機差點從手中滑落。
怎麼會是假的？
她明明親自檢查過那些拍品，確保萬無一失。
不等她從震驚中回過神，遲溫衍的私人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鈴聲急促，透著不祥。
遲溫衍接起電話，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焦急又憤怒的聲音。
“遲總，你們拍賣會上拍的東西是假的，我拿去鑒定了，根本就是贗品。”
掛斷電話，不等遲溫衍開口，季晚自己的手機也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顫抖著按下接听鍵。
“季小姐是嗎？我在你們的拍賣會上拍了一幅畫，找專家看了，說是現代仿品，你們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又一個電話。
“季小姐，我拍的那塊玉佩……”
接二連三的電話，如同催命符一般，不斷打進來。
每一個電話的內容，都如出一轍。
拍品是假的。
贗品。
仿制品。
季晚的臉，一點點變得慘白，毫無血色。 芭蕉
她癱坐在沙發上，雙手緊緊捂住小腹，呼吸急促，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
怎麼會這樣？
這不可能，那些拍品，明明是真的啊。
她的大腦一片混亂，無數個念頭閃過，卻抓不住任何頭緒，恐慌，像冰冷的潮水，將她徹底淹沒。
遲溫衍快步走到她身邊，蹲下身，握住她冰涼的手。
看著她失魂落魄，眼神空洞的模樣，他的心髒，驟然縮緊。
“晚晚，別怕。”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擔心的，不僅僅是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更是她的身體。
還有她肚子里，那個脆弱的小生命。
遲溫衍的聲音像是定心丸，沉穩有力，穿透了季晚耳邊的嗡鳴。
她深吸一口氣，冰涼的指尖用力掐了掐掌心，刺痛感讓她混沌的思緒清明了幾分。
“我沒事。”
她的聲音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眼神卻重新凝聚起光芒。
那光芒里，有驚惶未定，更有不容置疑的堅韌。
“這件事，絕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她扶著沙發扶手，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小腹傳來的墜脹感讓她動作一頓。
遲溫衍立刻扶住她，眉頭緊鎖。
“晚晚，你現在需要休息。”
“不行。”季晚搖頭，語氣斬釘截鐵，“這是沖著我們來的，更是沖著我來的，我不能躲在後面，任由別人潑髒水，那些拍品，我親自過目，每一件都對得上號，問題一定出在中間環節。”
她抬起頭，看向遲溫衍，目光灼灼，“溫衍，我必須參與調查，我會注意安全，為了孩子，也為了我自己，但我不能什麼都不做。”
看著她蒼白卻堅定的臉，遲溫衍的心像是被什麼揪了一下，疼得厲害。
他明白她的驕傲，更懂她的不甘。
沉默片刻，他終于點頭。
“好，我陪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一旦有任何不適，立刻停止。”
“嗯。”
季晚應了一聲，緊繃的身體稍稍放松。
遲溫衍沒有耽擱，立刻撥通了助理的電話，聲音冷冽如冰。
“封鎖昨晚拍賣會所有環節的資料，人員名單，監控錄像，一件不漏。”
“通知安保部，徹查負責拍品保管和交接的所有人。”
“還有，聯系鑒定專家，重新鑒定我們手頭留存的底單和照片。”
指令一條條清晰發出，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
季晚在一旁靜靜听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小腹。
她知道，一場硬仗，開始了。
調查很快有了初步進展，負責整理拍賣品的倉庫主管，在拍賣會結束後第二天，就請了長假，理由是家里有急事。
監控錄像顯示，他在拍賣會前夜，曾獨自一人在倉庫逗留了很長時間，行為有些可疑。
更關鍵的是，財務記錄顯示，他的賬戶上，突然多出了一筆巨額不明來源的存款。
所有線索，都指向了這個姓王的主管。
遲溫衍的人很快找到了王主管的臨時住處。
那是一個普通的居民樓，與他賬戶里突然多出的巨款格格不入。
敲開門時，王主管正提著一個行李箱，看樣子是準備跑路。
看到突然出現的幾個黑衣保鏢，還有跟在後面的遲溫衍和季晚，王主管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手里的行李箱“ 當”一聲掉在地上。
“遲總？季小姐？”
他眼神躲閃，冷汗涔涔而下。
遲溫衍目光如刀，直直刺向他。
“王主管，賬上的錢，解釋一下。”
王主管腿一軟，幾乎站立不住。
“我……我……”
他支支吾吾，說不出完整的話。
季晚往前走了一步，聲音清冷。
“那些拍品，是你換的？”
王主管猛地抬頭看向季晚，眼神里充滿了恐懼。
他張了張嘴，最終頹然地低下頭，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
“……是我。”
“誰指使你的？”
遲溫衍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王主管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嘴唇哆嗦著，半晌才吐出一個名字。
“是何小姐讓我這麼做的，真的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我也沒有辦法。”
“何晚晴。”
這個名字一出，季晚的瞳孔驟然收縮。
竟然是她。
那個總是帶著溫婉笑容，卻處處透著違和感的女人。
遲溫衍眼中寒芒一閃而過。
“她給了你多少錢？”
“五百萬，還有承諾，事成之後，再給我五百萬，送我出國。”
王主管的聲音帶著哭腔，“她說只是想給遲夫人一點教訓，不會有事的……”
“真品呢？”季晚追問，心頭怒火翻涌。
“何小姐拿走了，她說她會處理掉……”
“處理？”遲溫衍冷笑一聲，語氣里的森寒讓王主管遍體生寒，“是銷贓分錢吧？”
王主管不敢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發抖。
遲溫衍不再看他，轉身對保鏢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