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明偉當真做到一醉方休,起碼他自己是醉成一灘爛泥了。
最後要不是遲二叔的人來接,估計還能再喝到後半夜。
遲二叔的人看了眼遲藺,又收回目光。
遲藺只是噙著歉意的笑,好聲好氣送走他們後,臉上笑容不復存在。
……
“嘔。”
“不行不行我吃不下去,先撤下去吧,我去躺一會。”
季晚把眼前的菜推到一邊,怎麼說也吃不下去了,也不想看見,覺得難受。
佣人們看著季晚,皆是滿臉擔憂。
“太太,您這幾天都瘦了,要不您想不想喝點什麼湯,我們給你煲點?”
季晚虛弱靠在沙發上,臉色有些蒼白,輕輕搖了搖頭,“什麼都不想喝,我沒事。”可話雖這麼說,她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那種惡心的感覺如影隨形,被折騰的瘦了好幾斤。
今天中午,季晚什麼都沒吃下,一直迷迷糊糊的睡覺,睡到了晚上。
季晚看著晚飯,卻絲毫沒有動筷的欲望。只是聞著飯菜的味道,胃里就已經開始抗議了。
“吃不下,扶我去床上躺一會吧,謝謝。”
佣人們扶著季晚,只覺得季晚的手腕縴細的能擰斷。
遲溫衍回來的時候,看到飯桌上幾乎沒動過的飯菜,心里“咯 ”一下。
“太太今天都吃了什麼?” 芭蕉
“什麼都沒吃,總是沒胃口。”
遲溫衍神色蒼白一瞬,急忙走向臥室,看到季晚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眼楮半睜著,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虛弱,心疼壞了。
“晚晚辛苦了,你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買,奶茶薯條你想吃我就給你買?”遲溫衍心疼地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季晚的額頭。
季晚微微睜開眼楮,看到遲溫衍,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謝謝,不想吃吃不下。”
“這可不行,你現在身體這麼虛弱,怎麼能不吃東西呢?”
“你等我一會。”親了親季晚額頭,遲溫衍轉身去了廚房。
不一會兒粥的香氣彌漫開來,遲溫衍盛出一小碗粥,小心翼翼端到臥室,坐在床邊,扶起季晚,聲音輕柔的似在雲端。
“晚晚,起來吃一點吧,這是我親手做的粥,就吃一點好不好?”
季晚聞到粥的香氣,胃里的難受似乎減輕了一些,緩緩坐起來。
遲溫衍趕緊拿了個靠墊放在她背後。
季晚接過碗,勉強吃了幾口,遲溫衍在一旁看著,眼中滿是欣慰,“晚晚真乖。”
季晚對著遲溫衍笑了笑,不想讓遲溫衍擔心。
“放心我沒事,就當減肥了。”
遲溫衍看在眼里,心疼的不行,只覺得心如刀絞。
到了晚上,季晚突然又覺得一陣惡心,她捂住嘴想要忍住,但是那種嘔吐的感覺太過強烈。
匆匆沖向衛生間,趴在馬桶上就開始吐。遲溫衍被驚醒緊跟了過去,蹲下身輕輕拍著季晚的後背。
身後被熟悉的烏木香包裹,季晚的心安定了很多。
“不舒服我們就去醫院吧。”
季晚吐得眼淚都出來了,搖搖頭。
“沒事,我做過功課這都正常,懷孩子不就這樣,吐幾回適應了就不吐了。”
“你別說,這幾天我長稱的肉都掉下去了,挺好的,孩子也知道幫媽減肥。”
遲溫衍抿了抿唇,輕輕抱住季晚。
季晚能感到遲溫衍顫抖的身體,心里亦是顫動。
“晚晚,很難受的話,打掉也沒事的。”
“什麼?”季晚懷疑耳朵出問題了,再次問了一遍。
溫衍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是痛苦與掙扎,他再次重復了一遍,聲音顫抖,“孩子總會有的,我們可以領養,你自己是最重要的,真的不舒服我尊重你的選擇。”
季晚怎麼也沒想到遲溫衍會說出這樣的話,內心猶如被一團軟軟的雲裹住。
很溫暖又很震驚,復雜的情緒從心底蔓延開來。
她呆呆地望著遲溫衍,深刻體會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竟然如此之重,感動如同潮水一般將她淹沒。
季晚眼眶濕潤,在這種時刻又有多少人會考慮伴侶的情況,又能多少人真的感同身受這種痛苦。
遲溫衍知道,也是真心地將她放在了首位,把她的感受看得比傳宗接代還重要。
“傻子。”
季晚吸了吸鼻子,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蹦出那兩個字半晌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猛地伸出雙臂,緊緊地回抱住遲溫衍,將臉貼在遲溫衍的胸口,感受著他的心跳。
“傻子,老娘自己懷的孩子,我就一定要生下來,不就是折騰點嗎,那說明咱們孩子健康的跟個牛似的。”
雖然這比喻有點奇怪,但總得來說她是真覺得自己這孩子挺猛的,肯定能平安生下來。
“再說懷都懷了,不管遇到什麼難關,我都會克服的,你知道嗎?當我知道有這個小生命在我身體里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歡喜,這是你給我的,也是這個孩子給我的。”
遲溫衍不知不覺也紅了眼眶,即便視線模糊了,但還是抬起指尖給季晚擦干眼淚。
“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只是…不想你。”說到這他也哽咽了。
這還是季晚頭一次看遲溫衍哭,盯著瞧了好一會。
“所以,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放棄這個孩子,以後別說這種話了。”
遲溫衍听著季晚的話,心中五味雜陳,望著季晚的眸子,心中既感動又心疼。
“好,只要你做的決定,我會一直陪著你,永遠永遠,我們一起扛過去。”
許是肚子里的寶寶也被感動了,又或許是被親爸的打胎言論嚇到,自那一晚後消停很多。
季晚終于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一睜眼就看見遲溫衍守在床邊,櫃子上放的午餐。
“你沒去公司?”
“休假,我想陪在你身邊渡過這個時刻。”
“那你不怕公司干黃了?”
“那就東山再起,你主外我主內。”
季晚笑了笑,坐起來霸氣的攬住遲溫衍的肩膀,蔥白的指尖挑起某人的下巴,笑著說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