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山盯著陳陽手中的塑料袋，眼角一陣抽動。
“等等，你別告訴我，你用這個東西裝了一個和千手觀音同樣價值的古玩？”
陳陽沒理會他，只是把塑料袋放到了書桌上，然後解開。
“哎，你這小子！”
周泰山有些猴急地湊了上去，一旁的周沐竹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楮，自己在周家這麼多年了，還從未見過老爺子這般失態過。
而陳陽打開塑料袋的一瞬間，周泰山的心都跳漏了半拍。
“這，這是……”
一道珠光從塑料袋里射出，映照在周泰山的臉上。
這是真正的珠光寶氣。
周泰山喊道︰
“公孫，把房間里的燈都關了！”
公孫管家連忙應道︰
“是！老爺。”
公孫管家照做，書房正中央的水晶吊燈立刻熄滅，房間內霎時間黑了下來，然後是……滿堂華彩。
一道宛若九天星辰的極光自書桌上散射而出，投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襯的書房如同皓月蟾宮一般，潔白，晶瑩。
書房之內，一片死寂。
“……這等品相，我前所未見！”
周泰山閉上眼楮回憶了一下，說道︰
“歷史上有記載的，似乎只有盛唐時大顏國的國寶之一，皓月珠有能發出這種光芒，夜可照人，光奪皓月！真是美極了。”
“千手觀音還有仿制的可能，但這皓月珠卻絕無可能！因為此物只有天成！”
陳陽哦了一聲，直接伸手將塑料袋蓋上，光芒立刻被擋了大半。
周泰山一把抓住了陳陽的胳膊，聲音都尖了幾分︰
“小子，你干嘛？”
陳陽一副驚呆了的樣子，回答︰
“額，我收我自己的東西啊，有什麼問題嗎？”
周泰山呆住，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他咳嗽了一聲，將手收了回來，意猶未盡道︰
“公孫，把燈打開吧。”
書房再次恢復了明亮。
周泰山就這樣看著陳陽用那黑乎乎的塑料袋包好皓月珠，塞回了口袋里，心里一陣絞痛。
天殺的臭小子，他怎麼能這麼隨便地對待一件瑰寶！
這和用元青花當酸菜壇子有什麼區別！
周沐竹這個時候不適時宜地走了上來︰
“爺爺，所以這個千手玉觀音，我確實沒打眼？你剛才是故意逗陳陽玩呢。”
周泰山瞪了周沐竹一眼，嚇得後者閉上了嘴巴。
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孫女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臉上露出了一絲不甘心的神情，想著怎麼才能說一些圓場面的話，卻半天說不出口。
人老成精，周泰山何等人物，他並非想不到，而是不想說。
因為他和陳陽之間的地位相差太多了，讓他主動低頭，實在抹不開面子。
公孫管家看出了老爺子的尷尬，走上前道︰
“鑒寶是一門頗費精氣的功夫，我想兩位也是累了吧，飯菜也早就好了，老爺，陳先生，不如我們飯桌上聊？”
周泰山嗯了一聲，扭頭看向了陳陽︰
“陳陽，這件事暫且放放，可否賞臉吃一頓便飯。”
陳陽點頭答應，但嘴上也不放饒︰“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什麼不能放下的，走吧！”
周泰山老臉一紅，也不接話，徑直走出了房門。
周沐竹擔憂地看了一眼陳陽，陳陽卻嬉皮笑臉，知道周泰山這個身份的人不會把他的調侃當真的。
四人一路無話，走到了用餐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陽感覺公孫管家對自己態度又好了幾分，一路上都是笑眯眯的。
“老爺子！”
“爸！”
“爺爺！”
飯桌上早有人在等待，男女老少都有，沒一個人動筷子，似乎都在等待周泰山這位家主。
“我靠，來之前也沒說是家宴啊。”
陳陽作為外人出現在了周家飯桌上，自然引來了不少人的注視，其中有好奇的，有疑惑的，也有帶敵意的。
公孫管家手揮向陳陽，正要介紹，周泰山卻先開口道︰
“這位是我請來的客人，你們注意舉止，別丟了周家的臉。”
然後他又扭頭對陳陽道︰
“陳陽，你就坐我旁邊吧，別拘束，就當在自己家一樣。”
眾人臉色微變，能讓老爺子這般態度，這陳陽究竟是何方神聖？
陳陽心里偷笑，這老頭還是一個傲嬌屬性，嘴上不想認輸，卻給足了自己面子。
陳陽也沒推托，坐在了周泰山左側，這時候他才有功夫打量周家的眾人，都是落落大方的俊男靚女，好一個書香門第。
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坐在他左邊的一個中年男子，身上散發著一股桀驁霸道的氣質，眉眼中有一股狠勁，和周家眾人格格不入，這獨特的氣質讓陳陽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而且這個中年男子似乎是在座唯一一個不怎麼畏懼周泰山的周家人，剛才眾人招呼周泰山時，就他沒張嘴。
中年男子注意到了陳陽的目光，也轉頭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點了點頭︰
“你就是那個賣了千手觀音的陳陽吧。”
陳陽點頭稱是，中年男子卻搖了搖頭，低聲道︰
“真是個棒槌，那種好玩意被你一億就賣了。”
陳陽一呆，中年男子接著說道︰
“古玩界有句俗話叫石頭鐵尊玉全身，你那個千手觀音保留的如此完整，價值遠超之前那個缺胳膊少腿的，翻個番，兩億打底不是問題。”
“怎麼樣，是不是後悔就這麼簡單把玉觀音賣給周沐竹了？”
陳陽傻眼，不過倒也沒那麼心疼，畢竟當時是他自己報的價，沒什麼好後悔的。
倒是這個中年人，看起來對周沐竹帶有一些敵意。
這就是電視劇里大家族經常演的內斗劇情嗎？
陳陽想了想，笑著道︰
“我是之前是開超市的，我們這行有句話叫錢貨兩清，交易達成，概不後悔，這是規矩！”
“周小姐能賺到，自然是她的本事，我沒什麼好說的。”
“區區一億罷了，就當是送個人情給沐竹小姐了。”
陳陽這話說的十分有格局，周泰山也不由得暗暗點頭，不過那個中年人卻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陳陽。
忽然，中年人眼神一變，戒備地看著陳陽︰
“你想泡我女兒？”
陳陽呆住，還沒問他你女兒是誰，周沐竹卻叫了起來︰
“爸，你就別逗陳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