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夜司

一千二百七十五 你到底對本王做了什麼?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 本章︰一千二百七十五 你到底對本王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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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可惜了,為了本王的大業,你不得不死!”

    就在旁觀眾人思緒紛雜的時候,從南越王口中說出來的話,證實了他們心中所想。

    顯然在看到秦陽如此天賦之後,南越王就算再欣賞這個年輕人的天賦和實力,也是不可能讓其活在世上的。

    雙方既然已經結仇,那一旦有著機會,就一定要將對方徹底滅殺,這才是一個梟雄該有的本性。

    南越王不是沒有想過將秦陽收為己有,但在相處了三天,又見識了對方的心智之後,她直接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眼前這個叫勞宮的家伙雖然年輕,可做出來的事情,卻是讓南越王這個靈魂存活了三千年之久的老妖怪都感到心驚。

    說實話,南越王還真沒有把握對方會不會故意妥協,一旦出了這地底墓宮,就要翻臉不認人。

    畢竟對方已經表明是大夏鎮夜司的人,就憑南越王這暫時只有玄境初期的古武修為,還遠遠不是鎮夜司那些強者的對手。

    南越王固然有一些手段可以暫時控制一個融境變異者,可也不敢保證對方突破到更高的境界之時,那些手段會不會失效?

    所以與其讓自己陷入巨大的風險之中,還不如將這個極度危險的人物直接扼殺,永絕後患。

    “你……你敢!”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略有些中氣不足的聲音突然從某處傳來,將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這一看之下,只見是那個不知名姓,被之前李罡取名為十九的年輕人所發,讓得他們都是若有所思。

    “我……我們是大夏鎮夜司的人,你要是敢殺他,必教你在大夏寸步難行!”

    江滬的聲音雖然蘊含著濃濃的威脅,但听在眾人的耳中卻盡都能感覺出來他的色厲內荏。

    旁邊的李罡都不由嘆息著搖了搖頭,心想那南越王要是個听勸的人,局勢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局面了。

    李罡出身盜門,他清楚地知道南越王之所以這樣做,才是一個梟雄最正確的做法。

    像南越王這樣的王者,是不可能受別人鉗制的,哪怕是大夏鎮夜司也不行。

    她等待了三千年,謀劃了三千年,如今終于復活,肯定是有一些大計劃的,可不能因為這些小小的變故而夭折。

    “小子,你敢威脅本王?”

    果然不出李罡所料,在江滬這完全沒有威脅力的話語落下之後,南越王僅僅是斜瞥了他一眼,口氣很是不屑。

    “本王倒真想看看,把你們全部殺光之後,大夏鎮夜司是不是真能找到本王?”

    當南越王這蘊含著嘲諷的聲音傳出之後,江滬和莊橫的兩顆心頓時沉到谷底,同時很是後後悔。

    南山公墓的這一次案件,原本是莊橫負責的,是他感覺到棘手,這才將江滬也叫了過來幫忙。

    沒想到那變異尸如此詭異,讓得他不得不再請幫手,而且將楚江小隊的寶貝秦陽給請了過來。

    本以為只是一次簡單的任務,只要秦陽這個精神念師一出手,變異尸一定能手到擒來,沒成想局面竟然惡劣到了這種地步。

    由于秦陽對大夏鎮夜司來說非凡的意義,這個時候的莊橫無疑很是自責,覺得一切過錯都在自己身上。

    他無法想像,如果自己三人今天真的死在了這地底墓宮之中,等齊掌夜使和段鎮守使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將是一個什麼樣的後果?

    隨著秦陽的身死道消,他曾經做出的那些事情,很多都會跟著煙消雲散。

    比如說剛剛上架鎮夜司寶物庫的完美細胞變異藥劑,就會在一個極短的時間內夭折,再也不復存在。

    而才取得異能大賽冠軍的大夏金烏,也會如同劃過天際的流星,從此再也不是地星變異組織年輕一輩的噩夢。

    這一樁樁一件件浮現上江滬和莊橫的心頭腦海,讓得他們的心情變得無比惡劣,又無比絕望。

    可惜現在連秦陽都已然氣魂兩空,再也不可能跟南越王相抗衡,又何況是他們二人呢?

    為免夜長夢多,南越王在嘲諷了江滬幾句之後,便再次將目光轉回了秦陽的身上。

    嘩啦!

    再下一刻,只听得一道水流之聲傳將出來,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水流掠空而過,倏然出現在了秦陽的面前。

    “咳……咳咳……”

    臉色極度蒼白的秦陽抬起頭來,但就是因為這一個細微的動作,讓得他忍不住劇烈咳嗽了幾聲,同時也讓眾人心頭再次一沉。

    本以為這個神奇的年輕人還能有什麼手段垂死掙扎一番,可現在看來,這都只是自己心中的奢望罷了。

    就算是老三十七這些普通人,也能清楚地看到秦陽那毫無血色的臉頰,仿佛下一刻就要直接昏死當場。

    就這樣的狀態,你讓他拿什麼再去跟一尊玄境初期的強者相抗衡?

    如此近距離地感應,南越王感應得更清楚,這個給自己制造了無數麻煩,甚至差點讓自己計劃功虧一簣的家伙,是真的已經強弩之末了。

    她相信只需要自己一記水袖轟下,這小子必然筋斷骨折而死。

    可是盯著那雙黯淡無光的眼楮時,南越王忽然升騰起了一個有些莫名的念頭,總覺得自己心中剛才無比堅定的殺心,都產生了一絲絲動搖。

    下一刻南越王便狠狠甩了甩自己的腦袋,將那絲莫名其妙的念頭甩出腦海,取而代之的又是一抹毫無折扣的殺意。

    尤其是當南越王盯著秦陽的眼楮,卻沒有從這雙眼楮之中,看到一絲一毫的恐懼時,一股戾氣瞬間升騰而起。

    “小子,難道你就真的不怕死嗎?”

    也不知為何,南越王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她是真的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面臨生死關頭還能做到如此平淡之人。

    “事到如今,怕又如何?”

    秦陽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絲,甚至還在這個時候翹了翹嘴角,听得他問道︰“就算我跪在地上,給你磕上十七八個響頭,難道你就能饒我一命了?”

    听得秦陽這幾句話,不少人都是神色黯然地低下頭去,因為他們知道這才是事實,也是自己接下來的結局。

    南越王打定了主意要將所有人殺光滅口,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改變自己想法的,除非是有比她更強的強者出現在這里。

    這種人也不可能有太多的憐憫之心,更不會因為十七他們是普通人就手下留情。

    也就是說今天這里有一個算一個,都不可能活著離開,哪怕二娘能留得一命,也只能在這地底墓宮之中孤獨終老了。

    既然如此,那誠如秦陽所言,過多的求饒和害怕又有什麼意義呢?

    事實上秦陽這里是偷換了概念,剛才南越王問的是害不害怕,但他的答案卻是害怕無用,這兩者根本沒有直接的聯系。

    正常情況來說,就算是害怕沒有意義,但在面臨生死關頭的時候,即將被殺的那個人,依舊會感到害怕,這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情緒。

    秦陽心中同樣有些忐忑,因為他不敢確定自己的血脈之力,就真能對這個三千年之後復甦的女人起到作用。

    只是現在的秦陽氣魂兩虧,根本沒有跟對方抗衡的資本,所以只能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但由于心中的傲氣,秦陽並不想在自己的敵人面前,表現出自己怯懦的一面。

    就算是死,他也想要有尊嚴的死去。

    “不過,我還想再問你一句,我之前說過的那個合作,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嗎?”

    然而就在眾人心情黯然之極的時候,從秦陽的口中卻忽然又問出了一個問題,讓得他們一個個都是面面相覷。

    他們的心頭腦海,盡都是三日之前秦陽說過的某一句話,可在那個時候,南越王不是已經狠狠拒絕過他了嗎?

    更何況現在是南越王大獲全勝的時刻,你再來舊事重提,又怎麼可能會有成功的可能性?

    只不過眾人又有些佩服秦陽,心想都在這種絕望的時刻了,你還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反正他們是沒有這種勇氣的。

    “死到臨頭,還在異想天開!”

    果然不出眾人所料,南越王真是半點也沒有考慮過這件事,其口中發出冷聲之後,赫然是跨前了一步。

    只見南越王微抬手臂,但下一刻就已經扼住了秦陽的咽喉要害,將其從地上拽得站了起來。

    事實上這個時候的秦陽依舊是全身沒有半點力氣,要不是南越王手臂的力量,他根本連站都站不起來。

    所以呈現在眾人面前的一幕,就是秦陽雙手下垂,兩只腳也如同面條一樣,就這麼被南越王像拎小雞崽一樣拎在手里。

    南越王身材並不縴細,這身高也比秦陽矮不了多少,這個時候居高臨下,兩者更是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當然,南越王是不會讓自己手指皮膚觸踫到任何一個男人的,她的右手之上,包裹了一層淡淡的水紗。

    咽喉被扼的秦陽,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半點反抗之力,只能是任由對方將自己隨意擺弄,完全做不了什麼。

    砰!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大響聲突然傳來,下一刻眾人就感覺到勁風撲面,下意識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原來是看到秦陽命在頃刻,大白想要抽身來救,卻在剛剛一動的時候,就被龍獸給阻攔住了。

    龍獸自然也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它不可能讓自己主人的計劃再出現任何變故,否則可能對它都有極大的影響。

    所以說無論大白如何焦急,它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突破龍獸的阻攔,局面看起來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小子,下輩子投胎,千萬要記得不要再去招惹自己招惹不起的人!”

    當南越王輕蔑地看了那邊的大白一眼,口中說出這樣一句蘊含著嘲諷的冰冷話語時,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尤其是江滬和莊橫,他們甚至是閉上了眼楮,不敢再看接下來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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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個時候秦陽和南越王的戰力早已不成正比,只等那南越王殺心一起,輕輕一捏之下,秦陽就會身死道消。

    咽喉被掐住的秦陽,一張臉現顯蒼白,他能感覺到自己已經呼吸不暢,不僅沒有進氣,連出氣都沒有了。

    但秦陽卻不是什麼都沒有做,此刻他雖然氣魂兩空,卻在心念動間,瘋狂催動自己的血脈之力,以求最後的一絲機會。

    值得一提的是,南越王並沒有直接捏斷秦陽的喉骨,而是一點點加大力量,似乎有些其他的打算。

    顯然南越王是想要讓秦陽在這臨死關頭的痛苦更長一些,她還真想從此人的眼楮里,看到面臨死亡的恐懼。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就算兩者不能算是真正的接觸,南越王聞著秦陽身上那一抹淡淡的血腥氣,也覺得有些心煩意亂。

    原本南越王是想要在幾分鐘之後,才徹底捏斷秦陽喉骨的,但正因為這些不知從何而起的煩躁,讓得她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南越王倒是沒有覺得自己會改變主意,可是看著那張滿是倔強的蒼白面龐,總讓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肉身存在了三千年之久,靈魂之力也經歷過三千年的南越王,心性比當初的血王還要更加堅韌幾分。

    只不過兩者在心性上的差距,卻在修為實力上被抵消了。

    當時復甦的血王,連化境巔峰兼且是精神念師的齊伯然都不是對手。

    最終要不是秦陽血脈之力的徹底爆發,恐怕那位大夏鎮夜司四大掌夜使之首的齊掌夜使,就要莫名其妙栽在葡州了。

    南越王現在的古武修為雖然遠在當時的血王之下,但她心性之堅韌卻是遠勝于前者。

    所以對秦陽血脈之力造成的影響,才能堅持這麼久的本心。

    但有一點又有所不同,當初血王只是無意間吞噬了秦陽的一些血脈之力,而這一次南越王吸收的卻是屬于秦陽的精血。

    再加上這一段時間的戰斗,讓南越王全身的氣血都達到了一個旺盛的程度,秦陽精血力量的影響,已經開始悄然顯現。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這是秦陽的最後關頭,下一刻這個創造過幾次奇跡的年輕人,就要死在南越王的手中。

    “給本王死吧!”

    尤其是當這听起來有些莫名的聲音從南越王口中傳出來之後,眾人更是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們可沒有心思想在這樣的關頭,南越王為什麼還像是打氣一樣沉聲開口,他們只知道接下來那個年輕人就要凶多吉少了。

    秦陽也知道這是自己的最後關頭,他根本不敢肯定自己的血脈之力就真能奏效,萬一出現誤判了呢?

    這個世界之上,就沒有什麼百分百可以成功的東西,這一點秦陽還是相當理智的。

    無論是在異能大賽之上面對諸多頂尖天才,還是面對那些實力超過自己的強者時,秦陽之所以能笑到最後,其實也是有一定運氣的。

    秦陽清楚地知道成敗在此一舉,若是自己的血脈之力沒有像當初影響血王一樣影響南越王,那便一切休提。

    所以秦陽跟那邊的江滬和莊橫一樣,都在此刻閉上了雙眼,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嗯?”

    在這邊秦陽剛剛閉上雙眼的時候,原本心性堅定的南越王,突然發現自己心底深處升騰起了某種極其古怪的情緒。

    秦陽閉眼的動作,無疑是在向南越王釋放一種認命的信號,這跟之前倔強且堅定的眼神完全不一樣。

    如果秦陽一直是那種死不認輸,想要死扛到底的眼神,南越王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會殺了這小子,以消心頭之恨。

    反倒是這個時候秦陽突然閉上眼楮,讓她再也看不到那種強硬的眼神時,她心底深處的某些情緒,反而是不可抑制地升騰而起了。

    很明顯是秦陽的精血之力終于開始產生了強大的效果,從內心深處影響著南越王的情緒,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無論是三千年前身為南越王者的那位,還是三千年後肉身和靈魂重新融合在一起的眼前人,都是一個殺伐極其果斷的狠人。

    這一點南越王還是相當自信的,更何況眼前這小子是差點破壞自己大計劃的仇人,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有半點憐憫之心。

    可為什麼偏偏在這即將收取對方性命的時候,卻產生了這種完全不可能的情緒呢?

    如果這是一種想要殺人的情緒也就罷了,偏偏南越王清楚地知道,那是一種想要饒對方一命的情緒,這就讓她百思不得其解了。

    因為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南越王都沒有讓對方活著的理由,殺人滅口才是她最需要做的事情。

    正是這種完全不能理解的情緒,讓南越王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極度煩躁,但她右手那五根手指,終究是沒有徹底捏下去。

    當然,南越王也沒有在這個時候放手,依舊控制著秦陽的咽喉要害,而且還很用力,讓秦陽不能呼吸。

    好在已經突破到融境大圓滿的秦陽,就算已經氣魂兩空,他保持不呼吸的時間,也比普通人強得太多太多。

    而且秦陽雖然閉上了雙眼,卻無時無刻不在感應著對方手上的力道,這一刻他的心底深處,不由生出一抹狂喜。

    因為他清楚地感應到,最惡劣的那個結果並沒有隨之到來,而且南越王手上動作的細微變化,都被他感受到了。

    秦陽終究是一名融境大圓滿的精神念力,越是在這種生死關頭,他的頭腦就越清明,對方力道的細微變化,不可能瞞得過他。

    原本對自己殺意滿滿的南越王,在這最關鍵的時刻動搖了,這意味著什麼,秦陽根本就不用多想。

    “血脈之力終于奏效了!”

    這就是秦陽下意識也是唯一的念頭,他想不到對方會在這個時候收斂力道,甚至是收斂殺心的理由。

    而除了那無往而不利的血脈之力影響外,就不可能再有第二種解釋。

    而且秦陽清楚地知道,當自己血脈之力徹底影響南越王的心性,讓得其心底深處生出這一個念頭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血脈之力的影響,一直都是開頭最難,尤其是影響這些實力遠超秦陽本身修為的敵人時。

    可只要血脈之力產生效果,接下來的發展也就按部就班了。

    比如說此時此刻,秦陽的感應雖然細微,卻將南越王手上動作上的力道,每一刻都感應得清清楚楚。

    不管這種變化有多細微,甚至細微到肉眼難見,但秦陽就是知道一切終于開始按自己的計劃走了。

    說實話,先前的秦陽手段用盡,卻被南越王接連兩次用水紗防御住時,他一度十分絕望。

    這或許並不是秦陽成為變異者之後遭遇的第一次生死危機,但每一次面對這樣的危機時,他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脫身。

    直到此時此刻,秦陽才十分慶幸,心想連自己都沒有完全摸透的血脈之力,又一次力挽狂瀾于既倒。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邊秦陽心中暗自慶幸的時候,南越王的心情卻跟他正好相反,甚至在這個時候低低咆哮了一聲。

    因為就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南越王其實已經運轉了三次內氣,想要將秦陽的喉骨捏斷,保證自己計劃的萬無一失。

    可在這三次的動作之中,只要南越王心中的殺意達到一個頂點時,一股微妙的念頭就會瞬間升騰而起,讓她完全下不了殺手。

    如果這只是一次也就罷了,偏偏加上之前那一次,卻已經出現了四次,這可就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

    更何況南越王覺得自己要殺對方的念頭一直都沒有動搖過,這也是當下局勢的最優解。

    這位曾經的南越國王者,從來都不是一個優柔寡斷之輩。

    在三千年前的王位之上,南越王做出任何的決定,往往都在一瞬之間,而且有了決定之後,就不會再拖泥帶水。

    沒想到三千年之後肉身復甦,只是擊殺一個得罪過自己的毛頭小子,竟然一次又一次猶豫不決,這實在是太讓她感到不可思議了。

    事實上每當南越王生出必殺秦陽的念頭,再做出那個殺人的動作之後,就會有一個聲音從她的心底深處冒將出來,影響著她的殺意。

    而在南越王因為這個念頭或者說聲音收斂一些力氣,那種想要殺人的戾氣,便再一次佔據了上風。

    如此往復,差不多已經有四次的轉變,終于讓南越王意識到一些不對勁了。

    “哼,本王還有就不信了!”

    當南越王又一次收斂力氣,心底的殺人念頭再次升騰而起的時候,她不由冷哼一聲。

    唰!

    只見南越王心念動間,她原本扼住秦陽咽喉的五指,頃刻之間化為了五枚冰刺,而且刺進了秦陽的皮膚。

    這自然不是南越王真的血肉五指所化,而是由她身上的冰紗演化而成。

    她心想既然自己想要扼死對方做不到,那就不用自己的手指,而用這深海玄冰來造成這致命一擊,這下應該不會再有什麼意外了吧?

    冰刺的鋒利尖端,在下一刻便刺進了秦陽的頸部皮膚,一絲絲鮮血流淌而出,看得旁觀眾人心驚膽戰。

    這個時候的他們,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過去了這麼久的時間,怎麼那勞宮還活著,他們只知道最終的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

    無非就是勞宮堅持得久一點罷了,只要不能反敗為勝,那他們的命運就跟此人相差不多。

    “嗯?”

    然而讓南越王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胸有成竹發出這第五次致命攻擊的時候,那種極其古怪的念頭便再一次升騰而起。

    而且這一次生出的念頭,比先前四次還要凶猛幾分,幾乎是不講道理地便在南越王的腦海之中涌現而出。

    就是這一個念頭,讓得南越王看著那被刺出鮮血的秦陽傷口,下意識就覺得自己是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很明顯秦陽血脈之力對南越王的影響,並不取決于是不是她的本體動手,還是借助一些外力。

    只要攻擊是在南越王的控制之下,只要她對秦陽的殺意升騰而起,血脈之力就會影響她的心智,讓她心底深處的殺意強烈削減。

    所以在下一刻,當五根冰刺眼看就要刺進秦陽的頸部皮膚,既而刺斷他的喉骨之時,那種強烈的刺痛感又倏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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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是因為南越王下意識生出的念頭,讓她根本就狠不下心來擊殺秦陽,所以只能將自己的手段收回去了。

    “該死的小賊,你到底對本王做了什麼?”

    第五次的殺人失敗,終于讓南越王有些破防了,她低沉咆哮出聲,冰冷的口氣,幾乎都噴到秦陽的臉上去了。

    不過就算是這南越王沉睡了三千年,而且三千年沒有淨牙,這口氣卻並不腥臭刺鼻,反而是帶著一點淡淡的幽香,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這個時候的秦陽,自然不會去在意這些細節,當他听到南越王的低聲咆哮之時,終于再一次睜開了雙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南越王再次看到這雙平淡無奇的眸子時,跟秦陽閉眼之前的感覺,又有些不太一樣了。

    就在幾分鐘之前,只要南越王一看到這雙眼楮,就極欲殺之而後快,不會有第二個念頭。

    可此時此刻,南越王盯著這雙古井無波的雙眼時,心中的殺意赫然是再一次減弱,右手五指也終于緩緩離開了秦陽的咽喉要害。

    南越王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優柔寡斷了,這還是三千年前南越國那個殺伐果斷的女王嗎?

    “是蠱術?還是劇毒?又或者是精神念師的手段?”

    南越王腦海之中頃刻間閃過了無數的念頭,但她覺得這些東西雖然都有可能,卻又太讓讓人不能理解了。

    畢竟眼前這小子之前才靠著金丹之力突破到融境大圓滿而已,而某些手段,也不可能是在其突破之後才施展的。

    更何況一個融境的變異者,就算有些詭異的手段,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讓自己這個玄境初期的高手著了道兒?

    靈魂之力存活了三千年之久的南越王,可不是那些初出茅廬的雛兒能比,她一直都沒有小看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還能在自己身上施展手段,並且讓自己毫無察覺,這也太天方夜譚了點吧?

    “阿芷,現在咱們能坐下來好好談談了嗎?”

    在所有人異樣的心思之下,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這一句話,赫然是將他們全部拉回了神來。

    包括剛才已經絕望地閉上了眼楮的江滬和莊橫,也因為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而再次睜開了雙眼。

    這一看之下,兩人不由又驚又喜。

    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們的心底深處,卻有一種感覺,感覺秦陽是又一次掌控了主動權。

    這一切到底是如何發生的,江滬和莊橫自然不知道,但想著秦陽的曾經創造的那些奇跡,他們忽然發現自己剛才的擔心未免有些多余。

    果然這家伙就是無所不能,無論是在何等的絕境之下,哪怕看起來十死無生,他也一定會成為笑到最後的那個人。

    即便此刻南越王看起來好像依舊沒有打消心中的殺意,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般劍拔弩張,一言不合就要殺人滅口了。

    這無疑是一個好的開始,也將江滬和莊橫從絕望的深淵之中拉了出來,對于秦陽的信心,也不可抑制地升騰而起。

    至于其他人,自然也感覺到了局勢的微妙,包括李罡在內,都是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那邊事態的發展。

    “混蛋,本王跟你有什麼好談的?”

    在雙手稍稍收回之後,南越王心底深處的那種感覺再又消減了許多,讓得她臉色一沉,忍不住怒罵了一聲。

    特別是听到對方那個略顯親昵的稱呼時,南越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本王跟你有這麼熟嗎?

    但南越王這一次倒是沒有再出手,因為她知道動手也是徒勞,心底深處的那種微妙感覺,讓她不可能真的對面前這小子下殺手。

    南越王覺得自己必須得先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等到時候化解了那些潛在的影響力,再來收拾這可惡的小子不遲。

    事實上秦陽血脈對南越王的影響,確實是極其有限的,充其量就是讓對方不對他產生太大的殺意而已。

    而一旦南越王心中的殺意減弱,血脈之力也不可能真的讓一尊玄境強者對秦陽言听計從。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或許會越來越強,尤其是等秦陽達到跟南越王同一個大境界之時。

    當然,秦陽的修煉速度固然極快,但對于曾經是超越古武界普通五境的南越王而言,或許就有些不太夠看了。

    靈魂和肉身已經重新融合的南越王,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能在一個短時間內修為突飛猛進,最終恢復到巔峰狀態,甚至更進一步。

    但剛剛才突破到融境大圓滿的秦陽,想必在這個大境界的桎梏之上,就不知道要被困多長的時間了。

    “那還是能談一談的!”

    沒有了南越王手指的支撐,秦陽已是又一屁股坐倒在地,呼呼喘了兩口大氣之後,便是抬起頭來說了一句。

    “既然你……暫時不想殺我,那總得為之後的事情想一想吧?”

    秦陽臉色依舊蒼白,脖子上還在不斷滲出鮮血,但他卻似乎連抹一把的力氣都沒有,斜癱著問出又一個問題。

    “之後的事?”

    听得這話,南越王好看的眉頭微微一皺,總覺得眼前這小子無比討厭,她還是想要一巴掌將這小子給拍死。

    可南越王知道自己現在這個念頭雖然堅定,可一旦自己真的動了手,在那最後關頭,有些東西一定會再冒出來,阻止自己擊殺這討厭的小子。

    這種感覺真是讓南越王感到萬分煩躁,但已經試過五次失敗之後的她,只能強忍著心中的怒意,開始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誠如秦陽所言,既然她現在殺不了此人,那她復甦的秘密肯定就保不住了。

    就算她能讓龍獸將所有人都暫時困在這地底墓宮之中,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是一定會再有外人進來的。

    眼前這個叫勞宮的小子,還有那邊的十九和二十,都是大夏鎮夜司的人,失蹤一段時間之後,鎮夜司又怎麼可能不派人來找呢?

    而且南越王還知道這個時間不會太久了,如果這小子沒有說謊的話,那今天天黑之後,或許就會有人找上門來。

    更何況現在墓宮大殿之門都已經被打開,等于說讓南越王少了一層最重要的防御。

    現在看來,如果她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又不想跟眼前這討厭小子合作的話,那就只剩下落荒而逃這一條路了。

    但大夏是鎮夜司的大夏,沒有恢復到巔峰狀態的南越王,一旦出現在外間,恐怕就會受到大夏鎮夜司的強力追捕。

    眼前這小子應該也咽不下這口氣,會拼盡全力將她找出來,此人還是精神念師,鼻子比狗還靈。

    最讓南越王郁悶的,還是眼前這個勞宮的心智。

    跟對方打過幾次交道之後,她發現自己在算計一道上,恐怕不是這小子的對手。

    “哼,等本王將其他人全部殺光,再把你帶走之後,鎮夜司的人未必就能找到本王!”

    由于心中的不甘,又萬分不想跟對方妥協,所以下一刻南越王的眼眸之中,再次冒出一股極強的戾氣。

    嘩啦!

    只听得一道水聲傳將出來,然後南越王的水紗就化為一根數十米長的水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住了其中一人。

    “啊!”

    突然之間被拉住的十七,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可下一刻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朝著南越王所在的位置飛去。

    十七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他只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或許下一刻就要身死道消。

    如此一幕,讓得李罡江滬他們都是心頭再次一沉,心想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這位南越王的心性嗎?

    包括秦陽都有些始料未及,此刻他的臉色有些漆黑,這個南越王的心性,還真不能以常理來推斷啊。

    秦陽的血脈之力,暫時只能影響南越王對他的殺心。

    一旦南越王心中對秦陽的殺意減弱,而且沒有跟其接觸的情況下,血脈之力的影響其實是極其有限的。

    也就是說秦陽根本不能阻止南越王去殺其他人,就算是那邊的江滬和莊橫被殺,以他現在的狀態也是無能為力。

    當然,如果南越王此刻針對的是老三或者說剩下的其他幾人,那也就罷了。

    這些盜墓賊一來跟秦陽沒有太深厚的交情,二來手上恐怕也沾過人命,死在這里只能怨他們命不好。

    但秦陽卻知道十七並無取死之道,他這個人並非聖母心泛濫,對于之前那些盜墓賊的死,也沒有半點的憐憫之心。

    不過十七算是秦陽加入這個團隊以後,唯一關系不錯的朋友,所以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南越王將其殺死。

    而且听南越王的口氣,她在殺了十七之後,或許還會對莊橫和江滬動手,這更是秦陽萬分不能接受之事。

    在這十七的生死關頭,秦陽腦海之中靈光一閃,心想想要阻止南越王的殺心,或許有且只有一個辦法可行了。

    “殷芷,你若敢殺人,我便死在你的面前!”

    眼看十七就要被水流攪碎身體,一道聲音突然傳過各人的耳中,同時也讓南越王在听到那個“死”字的時候,身形一僵。

    不知為何,就算此刻南越王並沒有針對秦陽,只是針對一個不相干的外人,她也對那個小子的生死極其重視。

    似乎只要秦陽遭遇生死危機,無論是不是她南越王造成的,她也會千方百計地想要去保住此人的性命。

    尤其是當南越王看到秦陽抬起的右手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正對著自己的頸部動脈時,她的心情更是無比煩躁。

    “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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