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什麼？”
“半個多月前，你塔山上的那次出手！”林小甦道︰“如果你沒有出手，周媚有可能會死，而塔山，以及它腳下的鳳城，我不確定還會不會是今天的模樣。”
千靈聖女眼波輕輕閃動︰“所以，這滴你辛苦修得的天星淚，是拿來還人情的。”
“自古以來，人情最難還！”林小甦道。
“世人都說，你這個鳳城偵探是天下最精明的人，但今天的你，似乎改變了模樣。”
“精明在于博弈在于算計，但天下間有些事情不可苟且。”
“大義……不可苟且？”
林小甦道︰“我林小甦不過是一個俗人，身上毛病甚多，劣跡斑斑，談人生大道理或許有點可笑，但是，我至少有一個原則擺在那里，吃了飯，我盡量不砸鍋，得了利，我盡量不忘義。”
“看得出來，你對腳下這方山川，有著很深的感情。”
“生于斯，長于斯，大概也就是家園情結吧。”
“生于斯，長于斯，家園故土情懷……”千靈聖女目光投向遙遠的蒼穹之外，輕輕一笑︰“既然你誠心給，我收下了！”
她的手指輕輕一點，點在林小甦的手指上。
林小甦這滴天星淚轉移到她的指尖，下一刻，消于無形。
林小甦突然覺得，自己的修為，下降了！
這滴淚一斬斷與他的聯系，他就從一星耀空，重新降到了單純的“血塔境”。
這種感覺說不失落，那是假的。
但是，他也必須告訴這位遠古大能一個真理。
現代社會固然不是你的家園，但只要你為這方世界做一些事情，這方世界，就可以給你足夠的善意。
一滴天星淚，相當寶貴。
至少林小甦寧願損失一百萬，也不願意損失這滴天星淚。
然而，如果能夠用這一滴天星淚拐一個遠古大能，那生意可就賺大發了……
千靈聖女輕輕一笑︰“有一遠古修行法則，名‘破立法’，乃是遠古天驕崛起的奇途，想不想知道？”
林小甦心頭猛地一跳，霍然抬頭。
千靈聖女道︰“這法則的核心要訣就是……苦心修來的天星淚，棄之為破，重修為立！此即為︰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林小甦心頭大震︰“破而後立，是不是更強？”
千靈聖女道︰“天星淚，第一滴為皮，第二滴為肉，第三滴為骨，取其皮者，尋常之途，取其肉者，天驕之途，取其骨者，神魔之途……”
她就此展開。
林小甦宛若打開了修行途中一扇窗。
天星淚，世人都知道這是窺地境界跨向窺天境界的階梯。
任何人都想著盡快地達成窺天之境。
很少有人想到，這天星淚也是分層級的。
第一滴天星淚，只是皮。
取這張皮也可以成就窺天。
但是，那只是垃圾窺天。
如果有大毅力之人，將這一顆誕生于血塔的天星淚毅然舍棄，重新修煉，凝聚出來的第二滴天星淚，就不僅僅是皮了，它是肉！
這樣成就的窺天，就是天驕級別的窺天。
這是上古時期天驕的培育法門。
在這個末法時代，是完全沒有的。
末法時代，甚至連修行等級都沒搞清楚，誰會知道天星淚還可以玩破而後立？
這是見識上的識見障。
還有一層障礙，存在于修行本身。
上古時代，各大宗門其實都知道這層法則，但是，依然只有天驕能夠踏入破而後立之門。
為啥？
因為這天星淚，不是你想破就能破，想重修就能重修的。
第一次修出“皮之天星淚”，本身就不容易，多少人建塔數十年，卻不能凝聚一顆天星淚？為何？只因為惟有血塔無缺，才能形成天星淚，有的人血塔本身就有缺，無論如何都圓滿不了，是故，根本就凝聚不了天星淚。
舍棄這滴天星淚之後，再重修，難度系數更是增加十倍。
需要你對你的血塔有個全面的了解，需要你的真氣隨心所欲，片刻時間全面貫通血塔，方能修出“肉質天星淚”。
如果自身悟性不夠，自身根基不夠完善，破是容易，破了之後立不起來，就將自己給玩成了斷頭路——人就廢了。
千靈聖女微微一笑︰“你的血塔根基足夠穩固，你的悟性也出類拔萃，我相信你能夠重新結出‘肉質天星淚’，走通這條天驕之途，這才是我坦然接受你這滴天星淚的真正原因。”
林小甦輕輕吐口氣︰“肉質天星淚？為什麼不是骨質天星淚？”
破立之道，有三途。
皮質之途，肉質之途，骨質之途……
千靈聖女輕輕搖頭︰“骨質天星，這條路太難了，其間有太多的變數，極易功虧一簣，我建議你還是穩妥些。”
“你說說那條路……到底怎麼做？”
千靈聖女說了。
骨質天星，難度相比較肉質天星更難十倍百倍。
它的要求近乎變態。
要求對真氣的掌控如臂使指，全身經脈要能一氣貫通，而且還要有最強悍的精神掌控力，對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掌控精細入微。
這，根本不是沒有元神之人能夠做到的。
即便擁有元神也未必能做到。
它具體的做法是三句話︰舍棄皮質天星，融煉肉質天星，成就骨質天星。
也就是說，第一滴皮質天星舍棄。
第二滴肉質天星融入全身。
第三滴骨質天星，才是你晉升窺天的基石。
林小甦眉頭微皺︰“世上之事，高風險往往伴隨著高收益，如果成功，會是什麼樣的狀況？”
“會誕生某種不確定的特殊體質！”千靈聖女道︰“我族中有很多上古典籍，我小時候經常翻看，這些典籍里有過記載……古往今來依此法修煉大成之人，共誕生過七種不同的體質，有神魔之體，有混沌之體，有青蓮聖體，有大成聖體，有陰陽妖體，有烈焰霸體，有吞天魔體，每種體質，到達成熟之境，都有著鬼神莫測之威。甚至可以跨越天道之外。”
林小甦悠然神往。
如今是末法時代，很少有人能知道上古秘聞。
但千靈聖女是上古大能，她想當然地以為林小甦不知道，煞有介事地給他來了個注腳，我族中有很多上古典籍……
林小甦心頭大動。
舍棄這滴天星淚，是基于拐她這個上古大能的心思。
既然已經踏出了這一步，老子就朝著更瘋狂的方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