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br>江寒仰天大笑，臉色猙獰，狀若瘋狂。</br>空中夾雜著夏淺淺的慘叫和哭聲，她像一只小雞一樣，搖搖晃晃的掛在江寒手上。</br>“江寒！夠了！真的夠了！”墨秋霜搖頭哭泣，極為痛心的看他。</br>“淺淺可是你師姐！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可以這樣！！”</br>江寒笑聲停歇，歪頭看她。</br>“我為什麼不能這樣？”</br>他眼中紅芒未退，里面似有無邊殺氣凝聚，看的墨秋霜心尖一顫。</br>“難道只許你們對我出手？難道我天生就要受你們打罵？”</br>江寒手上越加用力，“我忍了十三年，十三年！”</br>“從我上山開始，就從沒有過一天好日子！每天不是你找我麻煩，就是她們找我麻煩！”</br>“我每天都活的小心翼翼，每天都要看你們的臉色行事，生怕哪里惹到你們，又被你們毒打一頓。”</br>雨水打在體表的靈力護盾上面，綻放的水花讓他眼前有些模糊。</br>“曾經那麼多次的祈求，你卻從未憐憫我一分，我今天不過收點利息，你就心痛的要死要活。”</br>“墨秋霜，我就真的那麼下賤，活該被你們踩進淤泥？”</br>墨秋霜瘋狂搖頭，淚水四濺飛散，“不是這樣的，小寒，不是這樣的！”</br>“以前是師姐錯了，師姐真的知道錯了，師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br>“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師姐一定會補償你的，你給師姐一個機會，師姐要讓你知道，我才是對你最好的師姐。”</br>她眼神哀求的看著江寒，“淺淺她知道錯了，她真的知道錯了，你放了她，她會改的，她一定會改的！”</br>“是嗎？”江寒臉色沒有絲毫變化。</br>墨秋霜一喜，她以為江寒有所松動，可沒等她高興，江寒就打斷了她的念想。</br>他看著不斷扭曲的夏淺淺，咧嘴輕笑。</br>“可惜，我不需要了。”</br>他神色越加瘋狂，“我不需要你們可憐，更不需要你們施舍！”</br>“你們曾經給我的所有屈辱，我都會十倍百倍的討回來！”</br>江寒右手再次握拳蓄力，眼神死死盯著夏淺淺，臉色雖然平靜，可手上卻越發用力。</br>“今天，就先從她開始！”</br>“不要……”夏淺淺虛弱的看著他，眼淚不斷流下，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br>“不要殺我，不要……”她無力搖頭，聲音沙啞，卻沒有太多力氣掙扎。</br>江寒面無表情，右臂緩緩後拉，紫色電芒沖天而起，將他襯的猶如天神下凡！</br>這一次，他真的動了殺心，什麼狗屁的大局，什麼狗屁的報復，在這一刻，都沒有他內心通透更重要！</br>要是這一次殺不掉夏淺淺，以後她一定會更加防備，不知道何時才會有這個機會。</br>他忍了太久，壓抑了太久，十三年的黑暗，已經快要將他壓垮。</br>今天，他想徹底釋放一次，他怕自己再忍下去，真的會變成一個瘋子！</br>“夏淺淺。”他眼神冷漠，話語無情。</br>“和這個世界說再見吧。”</br>“不要！”</br>夏淺淺爆發出全部的力量，在他手中瘋狂掙扎，可她靈力被封，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毫無作用。</br>江寒早已蓄力到極限，他興奮的臉頰通紅，右拳帶著無盡雷霆，朝著夏淺淺的頭顱轟去！</br>“不要啊！！！”夏淺淺發出最後一聲慘叫，身體猛地一顫！</br>時間好似暫停，四周忽然慢了下來，她腦中飛快閃過，無數和江寒有關的畫面，她好似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著她和江寒有關的點點滴滴。</br>她看起了曾經的江寒，那個在她腳下抬頭強笑的江寒，那個咬著嘴唇，忍著痛，不敢哭出聲的江寒。</br>還有那個，第一次見面時，滿臉純真，尷尬撓頭的江寒……</br>最後，是趴在血泊中，在地面艱難挪動，埋頭咬牙的江寒。</br>等到一切結束，眼前的世界再次清晰。</br>她再次看到的，就只有眼前這個，眼底藏著深深恨意，只想殺了她的江寒！</br>她忽然發現，自己以前對江寒做過的那些事情，好像真的很過分！</br>“也許，真的有因果循環？”</br>她心神忽然平靜下來，呆呆的看著江寒，任由他的拳頭，在她的瞳孔中急速放大。</br>“難道，這就是報應？”</br>紫色光芒充斥天地，江寒用盡了平生最大的力氣，朝著夏淺淺的頭顱用力轟去！</br>這一拳，匯聚了他全身所有的力量。</br>這一拳，她必死！</br>“夠了！”</br>一聲大喝響起，可江寒的拳頭，已到了夏淺淺眼前。</br>“咚——”</br>一道金光忽然出現，擋住了江寒全力轟出的重拳！</br>夏淺淺的臉，距離他的拳頭不過三寸。</br>可就是這短短的三寸，任憑他如何用力，硬是無法向前突破絲毫，就連爆射的雷光都被彈開。</br>江寒臉色一變，神色越發猙獰，他咬牙抬腿，躲開那道金光，朝著夏淺淺狠狠踹去！</br>“我說，夠了！”</br>墨秋霜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慣有的冷漠。</br>“轟——！”</br>金光忽然膨脹，把江寒直接推開。</br>雖然金光沒有傷害，但他還是被推開數十丈。</br>他到了這里才看到，原來在夏淺淺頭頂，不知何時浮起了一塊金色圓盤。</br>圓盤射出一道圓形金光，將夏淺淺牢牢守護在內。</br>“墨秋霜……”</br>江寒呼吸有些粗重，他看著飄在金光內，逐漸清醒的夏淺淺，右拳不禁握緊。</br>就差一點！就差一點！！</br>眼看就能報仇了，可這個墨秋霜……</br>他恨恨咬牙。</br>實力，還是實力不夠！</br>如果我是化神期，如果我有化神大圓滿的修為，墨秋霜又如何攔得住我！</br>到時候，就算是季雨禪，也只能乖乖受死！</br>他眼楮越來越紅，心湖之上，劍心劇顫，原本模糊的劍影中，竟隱隱散出一絲黑色。</br>隱藏多年的屈辱，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他現在急需一個宣泄口。</br>“啊——！”</br>他忽然朝前沖去，也不管自己會不會受傷，甚至連飛劍都沒用，揚起雙拳，朝著那道金光狠狠砸去！</br>“啊——給我碎！碎！碎啊！”</br>他狀若瘋狂，渾然不知疼痛，雙拳如雨點一般砸在那道金光之上。</br>雷霆崩碎，血雨灑落，他的拳頭很快就變的鮮血淋灕。</br>可是，這畢竟是墨秋霜的法寶，那強大的防御，根本不是他這個結丹期能破開的。</br>任憑他將雙拳打的血肉模糊，可那金光仍舊穩若泰山，沒有出現一絲波動。</br>夏淺淺雙腿無力垂下，靜靜飄在金光中，呆呆看著瘋狂的江寒，看著他那黑黑的眼楮，還有那溢滿眼眶的紅芒。</br>她的眼中出現了短暫的迷茫，腦中再次有無數畫面不斷閃現。</br>那都是她，曾對江寒做過的，所有的，惡毒的，瘋狂的事情。</br>這一次，她以自身的視角，再次經歷了一遍這些事情，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當時的心情。</br>她當時是多麼的暢快和瘋狂，可是，不該是這樣的……</br>她明明從小就接受家族的高等教育，一言一行都有老師專門教授，性格雖然有些跳脫，可一向最是善良，怎麼可能會是這樣一個惡毒的潑婦？</br>看著在外面發瘋的江寒，她心底忽然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覺，她不知道那是什麼，熱熱的，還帶著些許酸澀。</br>“江寒……”她輕聲呢喃，眼角忽然滑下一滴淚珠。</br>“對不起……”</br>“砰——！”</br>血花隨著金光灑落，遮住了她蒼白的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