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你說多少價格拿下的？！”
趙利軍氣得猛地砸碎了一個茶杯，“你瘋了吧？！這麼高的布料，它是金子做的嗎？！”
采購員嚇得大氣不敢喘。
當下，老老實實趕緊將當時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著重描寫了謝昭的“作用”。
趙利軍眉頭一挑。
“謝昭？”
他眯了眯眼，怒火終于降了不少。
“其余兩廠怎麼樣？”
“嘿嘿，三廠和我們差不多，二廠這次可真的是大出血！尤其是喬其紗的料子，他們可是以比市場高出一倍的價格拿下了！還是從謝昭手里頭搶的！”
人麼。
自己慘，別人和自己一比，更慘，那這一下子心里就具有了不少安慰。
趙利軍點了支煙，又喝了口茶，這才道︰“行吧，這事兒也不怪你，花了就花了。”
他說完，招招手，把勤務員喊來。
“吩咐下去，布料到了，咱們加班加點干活！務必要比一廠和三廠先做出衣裳！”
“是！”
…………
接下來的幾天。
謝昭下了課，就一直在幾個紡織廠跑。
干啥？
當然是抬價。
能加一點是一點，只要將成本價打上去，也不枉他跑一趟。
跑的多了，三個紡織廠的銷售主任都和謝昭達成了默契。
到後來，他甚至能夠從中抽到提成！
簡直離了個大譜！
不過，三廠廠長到底不是傻子。
一個禮拜左右，他們也逐漸回過味兒來，這是謝在做局算計自己。
于是，後來慢慢就不湊到一起去購買布料，錯開行動。
再要麼就是彼此合伙，購買一種布料之後，平均分配。
謝昭也就不再去忙活了。
嘖。
目的到手，收工！
這些日子，工廠也逐漸步入正軌。
附近幾個皮革廠談妥，持續供應皮料，謝誠和成剛虎子三人又跑了一圈，終于將需要的全部原料備齊。
天氣漸冷的時候。
謝昭的制衣廠和女包廠火力全開，開始生產出大批女裝。
而這學期的學校生活，也進入到了最後一個月。
這日。
謝昭上完課，準備離開，劉天星卻喊住了他。
“等下！謝昭！”
謝昭回頭。
“劉老師？”
“你啊，每天上了課就走，好幾次都沒喊住你，忙啥呢？”
劉天星無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課表了，明天上午九點半，是數學課，你不能走，你得在學校里。”
謝昭一愣。
明天上午他準備去廠子里對賬呢！
中午還得跟著老師去廠子里調機器氣，听說是新采購的機子，國外最好的技術，很難得。
魏慶之早早打了招呼。
他也答應了。
“劉老師，我是真的有事兒，不然……”
“沒有不然！明天是京都來的學生們辦的交流會，你早就答應我的，你忘了？”
劉天星一本正經看著他，“做人要言而有信，你說是不是？”
謝昭︰“……”
得。
他早就把這事兒忘了。
不過劉天星提起來，謝昭也的確是想起來了，當初是這麼應過一嘴。
他這會兒也只能答應下來了。
“好吧。”
謝昭無奈攤手，“那我回去說一聲。”
劉天星滿意極了。
他又遞給謝昭一沓資料，叮囑他回去多看看，明天交流會上會出現辯論的知識點，以及一些測驗方面的題型。
謝昭一一應了下來。
他回到座位上收拾東西，一抬頭，就看見齊田寶對著自己靦腆笑了下。
“明天我和你一起。”
他道，“我也拿到了一個名額。”
謝昭對他豎起大拇指。
“可以啊田寶！”
他樂道︰“那明天咱們交流會見！”
謝昭說完，收拾完東西，和幾人打了招呼，這才轉身離開了教室。
回到小洋樓。
魏慶之卻意外沒有出去。
見到謝昭，他招招手，讓謝昭過來。
謝昭坐下。
“最近功課學得怎麼樣？”
謝昭道︰“老師你給的課業都完成了，周進深那邊的學業也完成得差不多，下個禮拜要去正式參加研發團隊。”
他說著，頓了一下， 又看了一眼魏慶之，道︰“那個，老師，明天的工廠修機器，我可能去不了了。”
謝昭解釋︰“學校里從從京都來一批學生，要進行學術交流，我上次答應了要參加。”
魏慶之點點頭。
“這是好事，你現在學得很雜，和京都的學子們交流一下，並非壞事。”
“他們的資源很好，一些甚至師從國外第一批留學回來的頂尖科學家，他們的知識儲備極其豐富，你們思想踫撞，會大有裨益。”
謝昭點點頭。
“老師我會虛心學習的。”
魏慶之滿意點頭。
他又道︰“你提及的關于爆炸線性切割的研究方向，我曾經在國外剛好參與過。”
魏慶之遞了一份材料過來。
“這是當年我參與的時候，所知道的一切知識點以及研究大致理論，你看看。”
謝昭眼楮猛地一亮。
“老師，這你也會？！”
他接過來，翻開，迅速掃了幾眼。
而上面出現的知識點和內容，卻叫謝昭的眼楮越來越亮。
看完之後，他情不自禁抬頭看向魏慶之。
他發現，自己似乎對于眼前的老師，了解得還是太少了。
會英語，會修國外機器，更是知道不少從國外留學回來的頂尖科學家。
這一切都佐證了，他以前在國外留學過，甚至身份不低。
可是，他又為什麼會下放到石水村那種地方呢？
甚至。
謝昭隱隱約約猜測，如果不是自己這輩子重生回來，遇見魏慶之，改變了他的命運。
他怕是在上輩子，早就成為了歷史上的一點塵埃，早早消失不見了。
謝昭捏著這一沓紙，欲言又止。
他想問，可是又怕觸及魏慶之那些不可言說的秘密。
當下忍了又忍，還是沒問出口。
“謝謝老師。”
謝昭輕聲道，“我想，如果有那麼一天，老師需要幫助的話，也可以全身心交付給我，我一定竭盡所能，不負您的期望。”
魏慶之一愣。
他沉默良久，眼眶濕潤，起身，輕輕拍了拍謝昭的肩膀。
“老師知道了。”
…………
翌日。
天色大明。
謝昭起身，收拾好看了一夜的資料，直奔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