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是報社社長。
    他去年剛調任報社,成為記者,就拿到了最火的欄目板塊。
    只可惜能力不夠,沒撐起來,不少人詬病,也引起注意和觀察。
    他爸沒法子,只能將他暫時調離,想著有一個又新又熱的板塊給他餃接上。
    這種欄目,趁著東風,豬都能飛起來。
    而此刻,張金海的欄目就出現在了他和高浩的面前。
    一篇關于JX女包的文章爆火,張金海以及這個欄目板塊被江城百姓熟知,博得不少關注。
    高浩盯上了這里。
    于是,前天,張金海被正式調離,安排去了民生二三事兒。
    高浩接手了他的欄目。
    痛苦迷茫過後,張金海甚至一氣之下想要辭職。
    可是。
    他又是真的喜歡這份工作。
    于是,忍耐下來之後,他又想起了謝昭,這個唯一支持自己的人。
    他並不知道謝昭的住所,找人打听之後,卻意外得到了高浩曾經來找過謝昭的消息。
    張金海納悶極了。
    他找謝昭干啥?
    做采訪?
    可是JX女包這個欄目自己已經做過了,而且自認為寫得已經算是天花板了。
    以高浩的水平,不可能寫出比自己更好的文章。
    張金海敏銳嗅到謝昭的身上應該還有大新聞。
    于是,火急火燎的就過來了。
    “謝昭,我也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張金海眼眶紅了一圈,他攥緊著拳頭,看著謝昭,眼神懇切哀求,“你能不能再幫我一次?今後,只要你需要,我絕對不就說一個不字!”
    謝昭放下碗筷。
    他擦了擦嘴,笑著看向張金海,道︰“張記者,你知道我為什麼拒絕高浩嗎?”
    張金海一愣。
    “不是說你已經約好記者采訪了嗎?我這次……”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張金海的眼楮猛地亮了。
    “你,你的意思是,那個記者……是,是我?”
    謝昭點頭,笑著斜睨他一眼,起身去廚房放碗筷。
    “所以啊,張大記者趕緊吃,吃完想一想要采訪的稿子,我時間不多,現在剛好有空,今天晚上弄完,沒問題吧?”
    張金海幾乎是激動得差點兒沒跳起來!
    “沒問題!沒問題!我現在就準備問題!”
    他邊說完邊胡亂往嘴里塞餃子,囫圇吃完,又塞了一口蒜,之後趴在石桌上開始準備問題。
    天色慢慢暗下來。
    天氣也越發冷了。
    …………
    此刻。
    京都。
    覃月蘭是在昨天收到郵局包裹的,厚厚的一大摞,挺沉。
    她有自行車,找人幫忙掛在自己自行車上,一路帶回了家里。
    包裹里有一封信,是謝昭寫的,里頭詳細介紹了這些衣裳適用的場景,還有一些搭配技巧。
    覃月蘭整理好,熨燙了一遍,掛在家里客廳里。
    丈夫趙伯全下班回來,脫了帽子,一回頭,被眼前景象嚇了一跳。
    “哪兒來的這麼多衣裳?”
    他皺眉,“覃月蘭同志,你不應該大手大腳浪費,要節約一些。”
    “冬天來了,單位里準備捐贈棉衣,我準備多捐一點,家用方面你要負擔多一些了。”
    趙伯全脫下外衣,邊說邊去廚房里添了煤。
    覃月蘭氣不打一處來。
    “這些衣裳不是我的!我哪兒來那麼多錢買?!”
    她氣道︰“你年年捐款都拿最多,也不瞧瞧咱們自家是什麼光景!”
    “以前就算了,今年不許捐那麼多!家里的錢我都拿走了!全花了!一個字兒都沒了!”
    趙伯全氣急了。
    “你,你怎麼能全花了?!是不是又去買那些進口衣裳了?你,你太愚昧了!”
    覃月蘭一听,一下子就酸了鼻子紅了眼。
    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又氣又急。
    “好好好,我愚昧!你清高!你不管你女兒死活!你女兒寫了那麼多信!你看了沒反應!要不是我拿錢去,就讓她在江城一輩子回不來算了!”
    覃月蘭哭道︰“我買進口衣裳咋了?那是我爹媽留給我的錢!你不給我買,還不準許我自己買了?你太不講道理!這日子沒法兒過了!咱們離婚!”
    趙伯全理虧。
    他又是個嘴笨的,半晌嘆了口氣。
    “別哭了成不成?每次說兩嘴就哭,脾氣又臭,女兒就是像你。”
    覃月蘭瞪他。
    趙伯全趕緊住嘴。
    他給覃月蘭倒了杯水,拉著她坐在椅子上,問道︰“女兒咋了?怎麼樣要用那麼多錢?遇見什麼難處了?”
    覃月蘭吸了吸鼻子,也不哭了,坐下來,將事情經過全說了一遍。
    “謝昭那年輕人,把賣版權的費用,還有歌曲產生的一切利益,全都捐贈出去了。”
    她感慨,“那才是真的做慈善!心眼兒好!哪里像你,摳摳搜搜,苦自家,富外頭!”
    趙伯全一噎。
    他喝了口水,頓了半晌,又扭頭看向覃月蘭,“那這些衣裳呢?”
    “也是他給你的?”
    覃月蘭撇嘴。
    “才不是呢!”
    她道︰“吶!還不是听說咱們經費緊張,所以捐了一批衣裳出來,看看嘉賓們有沒有用得上的!”
    捐衣服?
    趙伯全皺眉,“確定不是打廣告?”
    覃月蘭瞪他。
    “打什麼廣告?他一個字兒都沒提!你真是心眼子多!瞎揣測!”
    趙伯全尷尬又低頭喝水。
    覃月蘭對著謝昭一通猛夸。
    心里頭算盤打得 里啪啦響。
    自家男人她比誰都清楚,謝昭的小心思要是讓趙伯全知道,他迂腐古板的性子,估計能一竿子打死。
    可這要是讓他覺著謝昭是個三好青年,又慷慨,又有才,還一心奉獻。
    嘖。
    這事兒十有八九能成。
    果然。
    趙伯全放下水杯,認真道︰“那這樣,明天我帶你去廣播廳,現在節目名單還沒確定,還要開會,你自己去問問看,要是需要就讓她們自取,也算是節省開支了。”
    覃月蘭露出笑臉。
    她正準備回房間,趙伯全忽然又開口問道︰“對了,那花錢從他手里買的歌,真有那麼好?你會不會唱?唱我听听!”
    覃月蘭原本也是在京都文工團工作的。
    這歌她听自家閨女唱了兩天,也會了七七八八。
    當下,听見趙伯全問自己,她立刻眼楮放光。
    “當然好听!我唱給你听!你保準大吃一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