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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七回魂……”
趙啟手中的這份文件，是當地提邢司接到報案後問詢報案人的筆錄。
報案的是名叫李必康的村名，在問詢過程中，這名村民表示，他的兒子因為意外，溺死在了村外河中。
報警當天，正是民間俗稱的頭七之日。
民間的習俗，一旦搭建起了靈棚，短則七天後，多則四十九天後方才能拆除。
因此當天，李必康帶著自己的妻子在靈堂內給兒子燒紙上香，寄托相思之情，卻不成想已經溺死的兒子竟然突然出現在了家門口。
然後渾身濕漉漉的，不斷往下滴著水滴。
思念成疾的妻子抱住了兒子，但沒過幾秒鐘後便昏倒在地。
他迅速上前將妻子抱起，兒子則轉身消失在了門口處。
李必康緊急將妻子送往了醫院，但直到今天，他妻子仍舊保持著昏迷狀態，醫生也束手無策。
趙啟並沒有打擾李必康，而是讓村長帶著他來到了後山處的墳地。
明明都是村里人幫了這下葬的，但這孩子卻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靈棚。
將此一幕看在眼中村長嘆了口氣︰
獨特的地理環境，使得這里極為僻靜。
這番話讓旁邊的傳統文化教授坐不住了︰
村長連連點頭答應，看這陣仗就知對方來頭不小，哪里敢有什麼怠慢？
……
一般情況下，都得擇日另尋墳地，然後將逝者遷移過去。”
“那就是老李，也是個苦命人，先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現在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這家算是完了……”
這是什麼？這只是民墳，而且還是剛剛下葬的民墳。
“這一點的確是有道理的……”
地理位置不佔優勢，又在最開始的規劃中就遠離了中心經濟區，從而發展上會稍顯落後。
首先就是李必康的兒子才剛剛下葬沒幾天，在他的墳頭居然就已經長滿了野草，甚至還有一個樹苗在野草中生長。
此人看背影非常年輕，並且這一身裝扮也頗為特別。
李必康覺得兒子或許是因為心有不甘或者有什麼心願未了，因此天天都在溺死的河邊燒紙錢祭奠。
趙啟透過車窗，朝著窗外迭起的山巒看去，偶爾還能看到從這里穿行而過的高鐵，以及下方通往其他城市的高速路。
“就是這兒了……”
據村長所說，這里一直是村里人下葬的地方。
“我們是來查案的，廢話少說，抓緊說明一下這里發生的事情。”
對于這份文件，所有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奇怪。
“哪里奇怪？”
趙啟能看到的文件，在場所有專家教授也都能看得清楚。
“你是哪家的？”
這一次學術上的交鋒雖然短暫，但充分表明了在座這些人的專業性極高。
那人從墳頭上捏起了些許土壤，隨後收了之後眉頭說道︰
那老者倒是也不著急，只是指了指眼前的大屏幕說道︰
各家祖墳的位置都比較相鄰，墳地後面就是成片的樹林。
“哎……”
“那麼既然是風水寶地，又何來奇怪一說呢？”
其次就是自從頭七之後，李必康夜夜都會夢到已經溺死的兒子。
“怪就怪在墳上的樹苗，和那些開著的花上。
整個縣城並不大，除了最中間一段範圍有些小高樓之外，整個縣城大多是由一個一個的村莊構成的。
在當地提邢司介入調查之後，調查員很快便發現了一些蹊蹺的地方。
康磊見此，緊接著便開口說道︰
然而那個一直在把玩著文玩的老者的聲音卻是再度傳來︰
但是墳頭上卻已經長滿了野草，而且還有樹苗，這不對勁……”
但這種事情，又要從何查起？”
老者這放蕩不羈的態度，和其他人的嚴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度讓很多專家教授不理解，這種場合為何會請來這樣的一個人。
靠近河邊處的地面，甚至已經有了下陷的跡象。
看著手中的這份文件，趙啟也意識到了其中存在著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你們這些專家，各個都是死腦子，除了知道些書本上的知識，民間的理兒，丫懂個屁。”
但就在此時，趙啟注意到了不遠處出現在河邊的一道身影。
“民間常說鬼福及人，喪葬文化才一直能在民間，興盛而不衰。
……
康磊還沒說完，那老者就擺了擺手，滿不在乎的說道︰
分別是長鐮草和響鈴草，所以此地風水極佳，否則古人也不會將此地選為祖墳之地。
“這座墳明顯是新墳，應該是剛剛出現不久的。
一位科研院的老學究推了推眼鏡︰
“雖然我不懂風水，但這位說的卻不假。
通往村莊的道路兩旁是各家的田地，遠處則是一條小河貫穿山脈而行。
我祖祖輩輩都是白事行當的，也代代傳承下來了一些俗理兒……”
一件防風大衣，帶著兜帽，一條工裝褲，配著一雙山地靴，一個戰術背包里，鼓鼓囔囔的似乎裝著不少東西。
陳雪好奇的看了看遠處的村莊，這村莊不小，目測至少有幾十戶人家。
一旁的陳雪替趙啟回答了這個問題︰
對于任何一個繁華的城市而言，都有像郡北這樣的地方。
提刑司調查無果，只能將此事作為怪案上報國秘處。
後來村里人還去墳地看了看，墳地完好無損，所以現在村子里也都傳開了，說是這孩子的鬼魂頭七回來了。
“我就是，您是……”
趙啟的眼中一亮，明顯是知道答案的，但他此時卻不動聲色。
教授們能夠听到趙啟等人的對話，自然趙啟也能通過耳麥知曉教授們討論的事情。
村民們都說，李必康的狀態越來越差，甚至已經開始有一些瘋瘋癲癲的了。
反而不毛之地才是大凶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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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這座墳有點奇怪。”
郡北多為高山，在經濟發展上並不佔據優勢，因此還保留著一些原始的村莊，在這高山之中坐落。
“去死者的墳地看看……”
由于最近才剛剛下過暴雨的緣故，這一路走來，地面很是泥濘。
有的時候兒子在門口徘徊，有的時候則會直接站在床榻邊，明明一直在說些什麼，但李必康每次醒來卻總是想不起來。
他發表的多篇論文，在學術界內，均是標桿般的存在。
“所以這位趙先生，是要查清此事嗎？
趙啟打開了記錄儀，就是在讓眾人能夠跟隨著他一同介入到這件案子中去，從而清晰的知曉他們未來要做的工作究竟是什麼。
村長疑惑的喊了一聲，站在墳墓前的那人轉過身來時，眾人方才注意到，此人的脖子上還圍著一條防風巾，遮著下半張臉，可謂全身遮的嚴嚴實實。
陳雪的話傳入趙啟的耳中，卻並沒有打消趙啟心中的疑惑。
二人之間明顯產生的學術上的沖突，尤其是這種傳統文化，民間習俗之類的東西，往往是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很難做到一個絕對的統一。
“諸位，這位是民間的一位大師，對于玄學文化的造詣頗深。”
不長草的地基本上都是堿性的泥土，這種土質埋葬的人肯定不好。
老李也開始變得瘋瘋癲癲，動不動就站在河邊自言自語的念叨著什麼……”
另一邊津郡大學傳統文化調研會的會長也緊接著點了點頭︰
居然你一言我一語，各自表達著自己的看法，雖然呂偉不願意承認，但他也意識到，這頗有江湖氣息的老者說的的確是有道理的。
他疑惑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看起來非常健碩的人，又看了看那座墳︰
一位教授好奇的問出了這個問題，因為剛才所有人都看到了屏幕里那個的蒙面人，表明此地較為奇怪。
很快車隊便沿著村路來到了村口處，幾個村干部模樣的人早已在這里等候多時了。
看起來此人是一個常年在戶外的人，這一身裝扮就已經詮釋了這一點。
隨著趙啟打開了行動記錄儀，科研院會議室內的大屏幕上，也終于出現了畫面。
偶爾能夠看到農用車，以及田地里勞作的人影。
很快，國秘處的車便使出了繁華的市區。
這里的山路並不好走，以至于鏡頭都搖搖晃晃的。
按理說這孩子水性極好，但是也不知怎的就偏偏溺死在了河里。
穿過崎嶇的山路之後，眼前的道路終于再度平坦了起來，這里就是興海縣了。
就在老者說出這番話的那一刻，讓趙啟沒想到的是，眼前的這個人，居然也一字不差的說出了同樣的話……
這領導看起來，怎麼跟個大學生似的……
康磊自然知道眾人心中的疑惑，但卻並不著急解釋這一點。
而那些不長草的墳墓又叫光頭墳，此分沒有地氣，也就成為絕地，在風水上可是絕後之相。”
“頭七回魂，民間倒是一直有這種說法，但是我致力于研究民間習俗二十多年以來，對于這件事情從未有任何證實。”
社科院玄學研究專家皺著眉頭思索著說道。
李必康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有其他人前來，他看著河邊，時而發愣，時而大笑，難怪村里都在傳，李必康受不了打擊，變成了瘋子。
“領導，老李家那孩子，沒事就喜歡在這釣魚。
正所謂，年少墳頭生嫩枝，繁花曲藤絞頸時……”
在村長的帶領下，趙啟等人穿過村莊，來到了位于村西側的河邊。
當天地靈氣，聚在風水寶地時，就會墳頭長草。
村長剛想要開口，便被一旁的趙啟攔住了。
但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恐怕只有到了現場才能調查清楚了。
果然，那老者放下了手中的文玩，嘆了口氣說道︰
不論是民間大師，還是學術派的專家，盡管難免會有分歧，但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達成共識。
因此所有人都紛紛循著聲音看去，這老者坐在最後面，斜靠在椅背上。
對于這幾輛外來車輛，縣城里的人都紛紛好奇的駐足觀瞧。
村里面都幫著張羅著後事，因為是溺死，所以早早的下葬，但靈棚一直沒拆。
當看到趙啟從車上下來時，村干部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而是仍舊在探著頭尋找這里面看起來像領導的人。
“胡說，正所謂富貴墳頭不長草，很多的皇庭大墓，都非常重視這一點，怎麼到你這里反而變成了一種吉兆。”
“這看起來也挺正常的呀，不像是出了什麼怪事兒……”
說話的這位教授名叫呂偉，致力于研究傳統文化已經有二十多年的時間了。
坐在後面的一位看起來稍顯邋遢，穿著一身布衣，手里把玩著文玩的老者一開口，便能听得出來，這是個老龍郡人了。
當趙啟等人靠近死者的墳墓時，意外的發現那墳前居然已經蹲著一個人了。
趙啟皺了皺眉頭，隨後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朝著前面走去。
在座各位可都是各個領域的高知識分子，誰听過這這種充滿江湖氣息的茬子話？
不然光靠口舌解釋，太費勁了。
二人的對話通過記錄儀，實時在科研院的大屏幕上播放著，很多的專家教授都為此感到疑惑。
如此，便可最直觀，最便捷的了解欽天監存在的意義。
“你剛才也說了皇庭大墓。
他說只是這樣，還則罷了，從那天之後老李他媳婦兒就被送去了醫院，直到現在生死不明。
直到趙啟開口詢問，這幾人方才有些詫異的看了過來，心中不由的猜測。
“玄學談不上，就是知道些祖輩傳下來的老理兒。
那個人手里拿著一把紙錢，在河邊點燃之後就一直在說些什麼。
“村長是誰？”
很快，趙啟便看到了立在道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面寫著福林村幾個字。
六十來歲的村長趕緊湊上前來，客客氣氣的詢問道。
在這種情況下，墳頭草預示此地為風水之地，草越旺盛表明此地風水越好。
而且你們細細看這草是什麼？
而國秘處意識到事情不簡單，故此又上報更上級，最後就傳到了欽天監這里。
看起來是二人之間的學術沖突，實際上更像是正統學術與民間文化之間存在著的必然矛盾。
結果頭七這天，很多人都看到了這孩子。
這個人並沒有回答村長的問題，反而是指了指旁邊的墳墓反問道︰
眾人一邊沿著河邊朝前走去，一邊听著村長講述發生的事情。
若不是這份文件上還有提刑司的大章，恐怕真會讓人忍不住猜測，這是不是某種流傳著的民間怪異故事。
反觀這位把玩著文玩的老者，不過是個民間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