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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面前的矮席上，放著四顆訊珠。
其中一顆正發出微光，有字跡浮現。
張遼傳來的戰況︰
“涼州以六千先鋒為主力，阻我軍接近長安，另有後軍四千，趁戰時穿插而出，皆被我軍擊潰。”
“首戰告捷，現正追敵。”
曹操見到戰訊後，便在地圖上做出標記，表示張遼這一路首勝。
虞文在一旁入座，跟著旁觀。
不久之後，矮席上的第二顆珠子，也亮起微暈，內容︰已到達作戰位置。
“這一路是誰？”虞文問。
“子龍。”
曹操執珠傳令︰“按計劃用兵！”
月前，趙子龍從兗州西北角，通過張燕的黑山軍駐扎的位置，上行進入並州。按曹操吩咐，奔襲白波軍，也就是南匈奴的于夫羅部。
所殺外族兵馬，悉數砍頭，以砌京觀。
于夫羅與虎豹騎交鋒，連戰皆敗，已避入更北部的草原深處，讓出白波軍的位置，被張燕搶佔。
等到這次張遼出兵，黑山軍策應，兵逼河內太守張揚。
趙子龍也沿北部邊境，穿過之前白波軍駐扎的並州區域，繼續往西，接近涼州。
涼州當前的勢力，分兩部分。
其東側區域，靠近長安的是李�q 幔 砦 祝 虧庀隆 br />
往涼州更西方，是馬騰、韓遂的部眾。
趙子龍從北側隱匿行軍，然後轉為南下，目標是奔襲李�q 岬熱耍 諏怪蕕睦銑病 br />
所以除了張遼正面接近長安，背後還有趙子龍統虎豹騎，雙向對涼州軍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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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軍的兩名副將，也一同戰死。
之後便收到涼州老家被趙子龍奔襲，折損慘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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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調動主力，來長安廝殺劫掠，能得手更好，不得手就退回去，用涼州做後路。
涼州被襲，比前軍落敗，還讓他們惶恐。
如果後路被斷，跑都沒地方跑。
而主力在長安，涼州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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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朧。
趙子龍騎在一匹白馬上，身後的戰氅隨風拂動。
他騎的是照夜玉獅子。
小馬首次上戰場，卻和趙子龍配合的極好。
他正單手撫弄馬鬃，眺望長安和涼州往來的河西走廊方向︰
“州牧讓我們在涼州軍回撤時，嘗試伏擊其兵馬，但不能打的太狠，尺度倒是不太好把握。”
“以我之見，就該狠殺涼州兵，不留余地。”曹純是隨軍副將。
趙雲︰“州牧特意叮囑，讓李�q 岊Ａ粢歡 氖盜Α br />
等他們回到涼州，再逼他們和馬騰，韓遂爭鋒，搶奪生存空間。
州牧是在借他們的兵，為我們做事，節省我兗州自己的消耗。”
“道理我懂。”
曹純說︰“小時候我們和臨縣子弟搶地盤，去找大兄拿主意。
大兄就說我們先藏起來，示敵以弱，讓臨縣的幾家轉移注意力，和冒頭的另一方先打。我們最後再殺過去，一頓悶棍抽死他們。
有幾個臨縣子弟的女人不賴，見我們贏了就靠過來，滋味極好！”
曹純說的眉飛色舞，似乎想起了那幾個女子的滋味。
十二月。
曹操坐鎮兗州，通過訊珠，指揮各路兵馬。
老丈人虞文，近幾日常來書房走動。
他看了幾天，也就漸漸懂了曹操的意圖。
兗州明面上是出兵長安，打涼州軍，實則是趁機佔據沿線防務。
當長安的涼州軍，被趙子龍偷家，打了後背，又被張遼正面潰敵，首尾難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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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把涼州軍趕回去，目的是在此後，持續壓縮他們的生存空間，逼他們往更西北的方向活動，和馬騰，韓遂踫撞，相互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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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內太守張揚，就成了被孤立的一支隊伍。
他東側是張燕的黑山軍，北側是趙子龍領虎豹騎現在活動的區域。
往南的洛陽，又被張遼佔了。
河內太守張揚，已因為兗州的這次用兵，被自然而然的圍困起來，注定要被曹操吞並。
曹操不打算和歷史上一樣，迎皇帝到潁川許縣去。
歷史上那是形勢所迫，實力不夠。
但當下的兗州，擁兵二十萬，完全可以選擇左右局勢，翻手**的另一種打法。
虞文等一些士族，乃至各方諸侯，近幾日都在關注長安局勢，探究兗州的戰略目的。
各方都在地圖上，標注出了兗州的行軍路線。
張遼經洛陽入長安，路線清晰。
但北部還有趙子龍這一路，忽然穿插襲擊涼州，卻是此前知者不多。
曹操在旬月前，就埋下趙子龍的兵馬，打南匈奴只是表面目標，練兵為主。
真實目的，就是為奔襲涼州進行準備，和張遼呼應。
曹操的用兵布局，早在皇帝發勤王詔時，就開始了。
張遼，趙子龍合起來，以勤王為表象，內在是把控長安，洛陽沿線，進而讓河內張揚俯首稱臣。
同時逼迫涼州內戰。
曹操打出這條路線後，其他家才看清楚，兗州用勤王作幌子，暗地里有什麼圖謀。
十二月末，荊州。
劉表盯著地圖，默然不語。
張遼佔洛陽的時候，他還在南陽郡，當時就覺得不對。
因為兗州出兵後，張遼便在他頭頂的北方不遠。
劉表此時已從南陽南下，退回到荊州襄陽。
他盯著地圖，眉頭緊鎖。
洛陽沿線，都落在兗州手里，早知我該先出兵勤王……劉表閃過相關念頭。
之前他也有過勤王的想法。
但覺得和涼州軍對攻，消耗太大。
再則劉表安于守家，沒有多少外擴的野心。
他當時動了動念頭，便放棄了勤王。
這時看見兗州用兵後，獲得的巨大利益，又覺得非常惋惜。
徐州。
同樣的時間，陶謙得知兗州用兵，逼退長安的涼州軍後，感慨道︰
“我就知曹操此人，心胸險惡。”
“他不是要迎陛下，也不是為了給陛下解圍，而是要接管長安周圍防務。從而佔據對多個州郡，用兵上的優勢……”
曹操剛用兵時，眾皆沒看出他的意圖。
等他打完，才發覺兗州佔了多大的便宜。
曹操的目標，始終很明確，就是以快打快，和冀州交手是重頭戲。
在此之前，整合周邊，累積優勢。
然後再以最小的代價，擊潰冀州，完成北方一統。
陶謙咳嗽著說︰“這一戰兗州沒費多少力氣，卻得了偌大的好處，可恨竟無人阻他。”
“兗州本已佔了豫州，此時又佔洛陽、長安，孤立河內，鉗制荊州南陽沿線……咳咳……我徐州勢危矣。”
“我執掌一州……如何能忍心讓州內父老，隨我一起卷入兵禍……”
房間里，劉備兄弟三人，和幾個徐州的心腹文武都在。
陶謙的意思，似乎有了降兗州的打算。
但他一口氣沒上來，昏厥過去，降兗州的話，就沒說出來。
“大兄，我看陶州牧命不久矣，未必能再醒過來，我們要早做準備。”
從州牧府離開後，關羽提醒劉備。
“如今之計，當對外宣稱陶州牧，憂心徐州傾危，以激起上下對敵之心，方有望能守住徐州。”劉備說。
關羽嘆了口氣︰“那曹孟德用兵，實屬厲害。
這次他出兵關中，兗州經此役勢力再漲，怕是守徐州不易。”
“咱可沒看出他用兵厲害。”
張飛不忿道︰“是袁本初反應太慢。”
袁紹確實有機會阻止曹操出兵長安。
他要是果斷和兗州開戰，曹操就不可能發兵長安。
曹操佔長安和不佔長安，兗州的實力，將完全是兩個量級。
“袁本初是有心無力，曹操趁其打完幽州的時機，出兵長安，就算袁紹想阻止，也來不及。
冀州大軍要跨過黃河天險，非一時能成，曹操無論如何都能從容應對。”
關羽，張飛的交談，讓劉備暗自心酸。
在北方，曹操，袁紹各轄數州，人強馬壯。
但他依然連地盤也沒有一塊，心里的滋味誰懂啊。
……
昌邑。
夜色初降。
曹操吁了口氣，連日關注戰局，到現在才算是形勢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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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兵馬撤走，張遼接管洛陽和長安沿線的大部分防務。
皇帝不用像歷史上那樣，接到許縣，就待在長安。
張遼在長安附近駐軍，曹操不接，也不準別人接。
先耗一陣，趁機讓曹營進一步擴張。
戰局穩定下來，曹操掃了眼窗外，念頭轉到家里的幾個美人身上。
有些人的火候差不多，到了日久生情，可以逗比的時候。
他重新看向地圖，視線落在富甲天下的南陽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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